好在神武帝虽然不甘心老,不愿意死,却没想秦始皇等君主一样求长生不死的灵药。
陆天养道;“我担心得不是陛下对我不满,或是陛下想长生不死。”
“还有别得?”
“有人在皇上跟前递话了。”陆天养戳了戳阿九的脸颊,“只是我想在猜不出是谁的手笔。成国公?安国公?”
左右不过这两家,其余皇子没机会的。
“一定不是安国公。”
阿九下意识得为安国公辩驳,陆天养凝神看着她,阿九张嘴解释,却被陆天养堵住了嘴唇,陆天养云淡风轻的一笑:“那就是成国公好了。”
“我不认为是安国公。”阿九扒拉下陆天养堵着自己的嘴唇,“他说你不好, 皇上肯定不信的。”
“我不说了是成国公嘛。”
他是说了,可阿九总觉得陆天养不信安国公,她暗自同安国公见面的事儿没告诉陆天养。
“义父一定把烤肉准备妥当了。”陆天养拽着阿九向帐篷走去,“义父做得烤肉是天下一绝,能让你吞掉舌头。”
“是吗?”
“以前我和义父过得艰难,烤肉是他唯一给我解馋的食物了。”
陆天养目光闪了闪,用往事转移了阿九的注意力。
傍晚,陆天养巧遇马公公,一番对话,陆天养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同马公公告别。
有过两日,几名身手矫健的随从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麻袋,跪在陆天养面前,“少主。”
“送进去。”
“是。”
陆天养烧了手中的书信,捏碎了给阿九随身佩戴的玉环,眼见着随从走进了漆黑的帐篷,“总要有人去赴约嘛。”(未完待续。)xh211
第二百五十章 逆鳞
几名侍卫把口袋扯开,将口袋里的人推进帐篷之中,陆天养领着他们迅速隐藏起来,没过片刻,帐篷里传来惊声尖叫,远处燃起火把,近卫簇拥着神武帝来到帐篷跟前。
陆天养嘴角微微勾起,似刚赶来一般闪身出现,单膝跪在神武帝面前,“臣来迟了。”
坠在人群后的成国公陆江眼见陆天养出现在此处大为惊骇,帐篷里的人是谁?
神武帝低头看了陆天养一眼,“退下。”
“是。”
陆天养乖觉的退到齐王身边,轻轻碰了碰正在愣神的齐王,“义父?”
一向大大咧咧的齐王面色凝重,抓住陆天养的胳膊确定义子在自己身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眼见神武帝单独一人走进了帐篷,齐王拽着陆天养来到暗处,避讳着侍卫等人,小声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天养啊,老头子最不能忍得就是别人窥视他的女人。越是年老,他越是偏执。当年我能活下来……还是因为我是老头子亲儿子,我娘为老头子失去了性命。”
可就是这样,齐王也没全须全好的出京,陆天养被齐王捡到的时候,齐王病得快要死了。
两个同样被亲人抛弃的苦命人互相温暖反倒战胜了天命,正是因为身中剧毒每日忍受常人难捱痛苦的陆天养出现,齐王才觉得自己受得苦不算什么,况且四岁的陆天养需要人抚养,由此齐王激发了潜能拼命的挣出一份基业。
陆天养狐疑的问道:“莫非当年义父离开京城的原因是因为女人?”动了神武帝的女人?
义父虽然不拘小节,但不至于肖想神武帝的后宫,做出乱伦,亵渎庶母的事情。
齐王早晓得义子聪慧,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不是,你想多了。”可他嘴角却扬起得意的笑来,那人怎么能同后宫里的庸脂俗米分相比?
“明明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生生得被老头子拆散了。”齐王小声嘀咕。不愿让义子把他唯一付出感情的女子想成老头子的后妃,“她宁可死,也不会入老头子后宫的。”
父子两人同看上一个女人的戏码?
陆天养颇为无奈的摇头,难怪义父对王妃颇为冷淡。更是在王妃故去后没再续弦,虽然对昭华郡主颇有好感,但义父说过,他对昭华郡主男女之情淡得很。
“她死了?”
“我预感没有,她只是远遁了。”
齐王拍了拍脑门。“最近总觉得她还活着,而且会给我带来莫大的惊喜。”
惊喜是指义父的子嗣?
齐王从来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既然同神武帝当年闹得那么厉害,那女子早贵了齐王。
当年齐王风华正茂,正是气血最盛之时,还没经历以后的病重伤了阳气,也没经历过爬冰卧雪的艰苦,想来留下子嗣不难。
陆天养顺势笑道:“若是她出现能解决义父子嗣的难题就太好了。”
当然那也足够热闹,看神武帝对齐王当日的绝情,想来那位迷惑了父子两人美人甚是得神武帝的喜欢。这同如今侍奉在神武帝身边的美人是不一样的。
齐王脸色变了变,手在陆天养身上按了按,“该是你的责任,你休想甩掉,我告诉你,就是本王有了儿子,你也别想开溜。”
“我想多点时间陪陪阿九。”陆天养一脸的诚恳,“最近我忙得陪她用膳的时候都少。”
以义父爱偷懒的个性真把一切国事都扔给他,先不说朝臣是否听他的,就是那些国事也足够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哪有功夫带阿九游历天下?
陆天养的志向只是把义父推向皇位,保住他们奋斗了十余年打下的基业,让远在幽云二州和边关的属臣有个安定富庶的生活。
顺便挖了沐家的根基。毁了成国公一生梦想,让昭华郡主和她的儿子永远跪伏在他面前。
“你若走了,本王宁愿绝嗣。”
齐王同样很真诚,“天养,本王若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就立你为太子。”
“义父……”陆天养有感动。晓得齐王是真心实意,摇头道:“千万别,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我改姓,也无法消除我是陆家的血脉。”
“天养!”
“别再说了,义父,我会吧手中的一切万万交给延续您血脉的儿子。”
陆天养眼底闪过一抹苦涩,羡慕,甚至有一丝嫉妒,他可以不认陆江,却无法改变自己的血统。
齐王目色变了变,左右自己不放手,陆天养就走不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既然他们老赢家能坐上皇位,义子为何不行?
“帐篷里的人是谁?”
“能让陛下愤怒以及却能保住性命的人。”
陆天养半敛双眸,突然听到帐篷里神武帝一声断喝,“陆天养,进来!”
虽然陆天养和齐王站在远处小声说话,但帐篷四周寂静得很,神武帝又在暴怒之下,他的话自然传得很远。
就算传得不远,也会有近卫通知陆天养。
“小心。”齐王小声交代:“老头子若是发怒,你就往外跑,我在外面接应你,当年我就是这么干的,要不早被老头子一怒之下斩了脑袋。”
自己能同义父比吗?况且自己也没同神武帝争女人,真正倒霉得是帐篷里的那人。
陆天养只需要撇清关系就好,不过神武帝为何叫他进去?
迟疑刹那,陆天养快步走到帐篷前,毕恭毕敬的回禀:“臣奉诏觐见。”
“滚进来。”
“遵旨。”
陆天养斜睨了远处的成国公,撩开帐篷门走了进去,陆江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到底是哪一步走漏了风声?
他还没安排妥当,被陆天养抢先了一步,送到神武帝身边的美人本就不多,陆江损失不起了。
进入帐篷,陆天养先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刘美人死不瞑目的躺在榻上,白皙的脖颈一道红痕。献血湿透了被褥,尚未凝固的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安国公跪在神武帝脚边,往日儒雅的脸庞满是骇色,脸颊红肿。应该是被神武帝打了耳光。
神武帝背对着陆天养双手负在身后,陆天养看不到神武帝的气色如何,却能看到神武帝手背上凸显的青筋,有了齐王的提醒,陆天养知晓这样的事儿触犯了神武帝逆鳞。
状况比陆天养预料得要严重得多。没想到神武帝对一群只是玩物泄欲工具的美人如此看重。
原本陆天养所想安国公应该会吃点苦头。
不过他方才义父的话后,心有所动,是不是陆江也知道神武帝的逆鳞所在?若是陆江知道当年齐王和神武帝同争一个女人……
“方才安国公说,他是被你以阿九的名义骗过来的。”
神武帝目光冰冷,“你怎么说?”
陆天养一心二用,一边琢磨当年的事同陆江是否有关系,一边一脸无辜的回答:“臣冤枉,臣怎会借用阿九的名义做这等腌臜的事儿?”
他对阿九太过重视,也太好,宁可自己受点苦。遂安国公赴约之前就没想过陆天养会突然绑了自己,更是把他推进了设好的陷阱里。
安国公比陆天养更委屈,更无奈,也许这就是他在同陆天养明争暗斗中节节败退的原因所在。
他不如陆天养卑鄙无耻。
“臣一直在安排侍卫布放,从未见过安国公。”
陆天养苦涩悲凉的说道:“传闻越演越烈,臣怎敢私下同安国公见面?让外人看到岂不是坐实了传闻。”
抬头,陆天养同神武帝对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的破绽,清澈见底。神武帝良久之后,缓缓的说道:“安国公触犯圣颜。他暂时交给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