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抱着楚福儿躲到大槐树下,看到这样的场面,控制不住地将头埋在楚福儿的肩头,双肩抖动地笑起来。
楚福儿也想藏起自己的笑脸,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四叔和王木青没有笑,也没上前拉架,毕竟院子里还站着许多看客,还轮不到他们插手。
俩人溜边去了南厢房,见到关着的门,齐齐舒了一口气。
四叔没好意思推门进屋查看自家老婆孩子,只是站在南厢房旁观看现在的战局。
王木青可不管这些,想推门进去,竟然发现门在里面上了门栓,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爹娘还担心呢,三姐胆小也有好处,这不,门外打的热火朝天,人家娘俩关门闭户装不知道。
楚赵氏昨天在镇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路上又听到大儿子欠了大笔银子的事,更是心中郁结,一夜都没睡。正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二弟妹这一早就撞到枪口上。
几句话没到头,这个肥婆子就要烧房子,这些年自己对他们还不够意思?粮食银子哪年给的少了,之所以让翠儿嫁过来,还不是想拉扯他们吗?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加之这些年在弟妹这里受得窝囊气,还有费心费力成就这门亲事,三儿子竟然那么狠地打了自己的这张老脸,肚里的邪火爆棚,她咬牙切齿地冲上去,骑在于杨花身上就要开打。
于杨花双手阻拦楚赵氏,因为躺着不好用力,忙顺势撒泼打滚,将楚赵氏甩了出去后,本想将楚赵氏压在身下,遗憾的是肉多行动缓慢,被楚赵氏躲开并站了起来。
她只好躺在地上干嚎:“救命啊,杀人啦,我女儿守那这些年活寡没人管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于杨花从没觉得这样的憋气,这些年,女儿守活寡般苦熬着,要不是看在这个二姑常常给家里银子,早就翻脸了。
昨天翠儿回家,说是赵家村的黄大户的儿子看上了她,要纳她为贵妾。
黄大户那也是有百亩良田的人家,最主要的只有黄大胜这么一个儿子,虽说黄大胜家中妻妾不少,孩子不少,但全是女孩,传宗接代的儿子还没见到影儿。
假如翠儿嫁过去,能够生下儿子来,那黄家产业岂不都是女儿的了,省的跟着那楚建文守活寡不说,等分家时,那么多的儿子一分,也剩不下什么。
昨晚,老两口商议越觉得让女儿转嫁到黄大户家好处多,都是大户人家,都有上百亩良田,可是,家里有五个儿子分家产与一个儿子独享那能一样吗,这个账谁都能算清吧。
她的两个儿子被她管得有些傻,木讷讷的只知道听从她的话,老头子只要听谁家家境好田地多就行,别的也不管,反正女儿在二姐家也是守活寡。
就这样,一大早从赵家村往王家村赶,商量好要倒打一耙,不仅让老楚家痛快的放人,还要赔偿女儿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只是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欺负的二姑竟然敢跟自己动手,于杨花心中的怨气怒气也都发泄到哭喊上,她本就是个滚刀肉的性格,熟练地使用这些年常胜之法,撒泼打滚耍无赖。
突然一声断喝:“住口”,让院子里的人都打个寒战。
不知何时,院门口站着一队拿着武器的士兵,断喝之人是个小头目,他头戴盔甲满脸胡须,大步走进院子。
“军爷来了,快请进屋坐,”楚建业很是机敏,快速地迎上前恭敬地说。
奶奶楚赵氏见到这么多的士兵,也吓了一跳,忙拍打衣衫上的土,扯着嗓子喊:“老四家的,赶紧去厨房烧水,没见有贵客来了”。
四婶将房门打开,脸色有些苍白,拉着明光颤抖着走出屋,见到自己小弟和丈夫,这才让眼泪流下来。
她真的很怕那个滚刀肉的舅母,她有着身孕孩子还幼小,万一将自己当成出气筒可就麻烦了。
四叔让王木青抱着明光进屋,自己扶着老婆边安慰边去厨房烧水招待军爷。
王木青见到老楚家都来了兵士,想必自家也会有当兵的去,很惦记家里,可是看到那些当兵的摆出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暂时是出不了大院的,还不如先看看这些军爷要干什么吧。
二舅奶奶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将头发捋了捋,强自赔笑地说:“军爷,我们是来老楚家讨要说法的,要是他们家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可是跟我们没关系。”
小头目已经跟着楚建业进了屋,外面只剩下士兵站岗,对于她的话连个眼神都欠奉。
三婶袅袅婷婷地走出屋,摆出一幅可怜小白花的样子,不大的眼睛四处乱瞟。
二舅爷拍了自己女儿后背一下,拉着大儿子和老婆躲进三婶屋里。
二婶满身土,头发凌乱脸颊红肿,狼狈地悄悄进屋,一方面不能让孩子们再哭了,一方面这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奶奶则假意招待贵客,悄悄站在正屋门边,小心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正堂屋里,那个小头目坐在主位上,爷爷和二叔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待问话。
“将你们家人员报上来,得说实话,我们可是挨家挨户在查盗匪,有什么可疑之人赶紧说出来,别到时查出那可是要连坐的,”小头目说。
爷爷与二叔对视一眼,连连保证不敢欺瞒。
这时,又走进来一名军士,坐下后展开纸墨开始记录老楚家现在的人员出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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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谈判
更新时间2015-5-22 8:56:51 字数:3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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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完,院里的士兵又核实一遍,然后四处转了一圈,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楚赵氏恐怕士兵抓她家的鸡或是抢她家的猪,远远跟着士兵后面监视。
方氏见楚赵氏去了后院,快步带着楚福儿回到自己的屋里,换上在家穿的衣服,叮嘱楚福儿别乱跑就去了厨房帮忙。
士兵们将大院仔细查看完后,跟那个小头目禀报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小头目就大步往外走,士兵们立刻列队在后面跟随。
爷爷和二叔恭敬地送到大槐树那里,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长舒一口气返回院中。
只是二叔的眼神不断的闪烁,里面充满不安和担忧。
他知道士兵是在找人,是那些跟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黑衣人,只是他不敢说,怕遭来横祸。
二舅奶见士兵都走了,已经在屋里拾掇利落的她,又器宇轩昂地走出三婶屋,望着楚赵氏满脸挑衅,挥拳擦掌地说:“他姑,给个说法吧。”
楚赵氏心口窝堵着生疼,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要是闹事,我今天就奉陪,要是想好好商量,就进屋,”说完,扬起下巴走进堂屋。
二舅奶也不输气场,将站在门口的二叔撞了个趔趄,扭着身子跟了进去。
二叔满脸嫌恶,弹弹衣衫跟着爷爷二舅爷表叔父进了堂屋。
楚福儿乐颠颠地往大槐树那里跑,嘿嘿,这么好玩的八卦可不能不听。
“说吧,是不是又要银子?”奶奶一点没有谈判技巧,上来就咄咄逼人:“我跟你说,我家现在欠外债二百两,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二舅奶嘴角一撇说:“哎呀呀,你那老命谁愿意要啊,想耍横谁不会?想不想把我哥哥们叫来,哎呀呀,给你看看什么是真的横?”
这话一出,奶奶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半天不说话,还是二叔打着圆场说:“二舅母,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哼,怕了?哎呀呀,你娘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二舅奶抹了一把嘴角的吐沫说。
二舅奶吵架骂人的时候不说哎呀呀,好好说话的时候才加哎呀呀,还真是奇怪呢。
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奶奶这边没有人接话。
“咳咳…”二舅爷开口说:“二姐,翠儿守了这些年,也等不到老三回来,你看这事怎么办啊?”
奶奶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一摊,意思是我也没办法。
二舅奶见奶奶又一次要耍赖,不由得火冒三丈,就要站起大声怒骂,被二舅爷拦住说:“二姐,假如你这样不讲理的话,那我就叫我家那些大舅子小舅子带着人,等麦子熟的时候来割今年的麦子吧。”
“啥?”爷爷奶奶二叔都被二舅爷的话惊到了。
楚福儿听到后,也不由得暗暗吃惊,还真是蝗虫过境呢,好可怕的一招啊。
“你敢!”奶奶第一个跳了出来,她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她知道,于家人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
二叔不紧不慢地说:“别觉得老楚家好欺负,这里可是王家村,不是赵家村。”
二舅爷冷笑地说:“还知道是王家村啊,哈哈,你家出事王家村有人帮你们吗?哼!”
二叔不吭气了。
“说吧,别拐弯抹角的,要是让于家人来,你们想要的好恐怕一点也得不到吧,”爷爷一针见血的说。
二舅爷和二舅奶脸上不由得有些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