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一天,闻佳意放了出来,她和闻春意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见了一面,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彼此点了点头。闻春意在闻府的日子,不管如何都比闻佳意这个庶女要好过许多。两人心里都明白。闻洁意是恼了她们两人。闻春意不怕别人明里算计,就怕暗地里的软刀子。她过年前,短短的几日,就被闻老夫人寻理由叫去教导好几次了,每次理由大致相似,都是她的性情太过孤寂。要她好好的改变面貌。
闻春意非常恭敬的听着闻老夫人教诲,每次都默然应承下来。闻洁意姐妹情深送她出院子门时,常会忍不住嘲讽她一句:“十八,你扮清高扮得不错,可惜祖母不爱看。”闻春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闻府里,她要是表现出她的真性情,只怕早多年前,就被闻老夫人狠狠的打磨得忘记自已是谁了。闻洁意这般逢高棒逢低踩的性子,闻春意瞧着叹息不已,不作不会死,作死了,就只能自受着。
初七,闻春意跟着闻大少奶奶身边管了事,代她去巡视了外院的角落里,跟着她身边的管事妇人爬了山,走了沟边,瞧着闻府是风景大好,处处皆安妥。四房过年的日子,没有多少亲戚来往,这两年也只添了金风岩和闻雪意两家亲戚,这两对夫妻都是起步阶段,闻秀玉兄弟姐妹通常是左手接他们的红包,右手把红包交给金氏,由她想着法子,下一次那两家适用的东西还了回去。
年过完了,外面自有一番热闹掀起,闻春意无意中,又做了几次配角。官厅第一次休沐日,金风岩夫妻来闻府拜会闻朝青夫妻时,金风岩直接跟闻朝青提出来,他要见一见闻朝鸿这个闻府当家人。闻朝青一脸诧异神情瞧着神情严肃的金风岩,以为他是为了公事进取来求教。闻朝青知道金风岩为人谨慎,想了想,还是把他带去见闻朝鸿。结果金风岩是为了闻春意的名声,才前来求见闻朝鸿。
他希望闻朝鸿能给自家安分的外甥女一个公道,金风岩虽已经行在仕途路上,可惜他毕竟还年轻,入世不深,暂时还学不来官场老油子的圆滑作风。金风岩在跟闻朝鸿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他开门见山的跟他说:“闻春意可是闻府的嫡小姐?”闻朝鸿瞧一脸莫明其妙神情的闻朝青,再望一眼一脸不退让神情的金风岩。他笑着说:“春意在府里姐妹当中排行十八,自是府里四房嫡小姐。”
闻朝鸿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自是早早的收到消息,他正和闻大夫人商量着处置方法。金风岩听他的话,却嘲讽的一笑说:“那么一个少语的小女子,无端端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你们府里对那放言出去的人,要如何的处置?”闻朝青震惊的瞧着金风岩,说:“春意几时不孝了?外面是如何说她的?是府里那一房人放出的风声?”闻朝青自是知道金风岩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一定寻到了缘头,才会主动寻闻朝鸿问事情。
闻朝鸿瞧一眼脸色发白的闻朝青,冲着金风岩点点头说:“流言止于智者,春意年纪也不少了,过两年要论亲事了,正好试一下外面人的眼色。至于你说的放出风声的人,我的态度是由着她们去,跳上跳下也跳不了几天,只不过骗骗无知的人。我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她绝对不会亲口说出这种毁自家孙女名声的话。春意有这样关心她的舅舅,是她的幸事。这样的事,很快就被新的事情影响到。”
闻朝鸿神色肯定,闻朝青渐渐的安心下来,他相信兄长的话,毕竟闻春意有这种名声,有心人一定会怀疑到闻老夫人的不慈。金风岩听出闻朝鸿顺其自然的作法,他有些愤然的说:“闻大人,你们太过纵容那对母女行事了。”闻朝鸿瞧着他轻摇头说:“大男人,不着眼在小处。何况一个将要定亲的小女子,由着她这般任性妄为的行事,你怎么会认为是我们府里长辈纵容她呢?这种处罚,近期内看不到效果。但是将来,你一定能明见那后果。”
金风岩轻轻叹息一声,想一想赞同闻朝鸿的话,他开口说:“听说六房的大小姐已经定下亲事,不知攀附了那个高门?”闻朝鸿轻轻提了一个名字,金风岩哑然之后大笑起来拍手说:“闻大人,果然高见,是小子太沉不住气了。”闻朝鸿瞧着他轻摇头说:“这门亲事,我们大房是不认同,只不过六房夫妻自已乐意,我们只能默认下来。毕竟兄弟各自有家有业,我们大房不能干涉太多。”
闻朝青一脸诧异的提出来:“大哥,十四这门亲事极其不妥,那位小爷可是有名的风流纨绔子弟,年纪轻轻,房里女子就不少,坊间知交红颜更加不少。六弟妹如何会为十四选择这样的一门亲事?她常年不在安城,可她娘家人在安城啊。”闻朝鸿嘲弄的一笑说:“你大嫂自是跟老六家的转着弯提点过,结果被人误会用心不良。误以为你大嫂是想为十六谋划了那门亲事。我跟老六去信过,这亲事还是说定了下来,听说连成亲日子都订下来了。”
金风岩对闻朝城没有什么好感,他在闻府见过他几次,虽然那时他年纪很轻,还是能瞧明白闻朝城瞧他的眼神。明明同样是庶子出身,那人偏偏要事事标榜出他不同出来。金风岩的心气平和下来,沉了心思跟闻朝鸿好好请教一番。闻朝鸿觉得金风岩算是重情,自然乐意于指点一番,暗示了一些情况。闻朝青心里存了事情,听着他们两人的问答,心里也安静下来了。闻朝鸿说得好,慧眼识珍珠,不识闻春意好的人,那样的人,自是要远着一些的人家。
金风岩夫妻走后,闻春意已知了外面流言蜚语的大概,她脸上没有一丝的愁容,反而安慰起闻朝青和金氏起来:“爹,娘,闻府交往人家这么多,这些年来,我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也隐瞒不了常来往的夫人们。至于在祖父祖母边上孝顺,我相比是不如兄弟姐妹一些,但是我绝对与‘不孝’挂不上边,毕竟祖父祖母都是慈爱之人。六婶和十四有心要抹黑我,由着去吧,反正十四订了亲,要嫁人的人。
这个时期,我们府里可不能出声,毁了她这一门亲事。大伯大伯母都是智慧之人,一定是商量过,才会觉得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做法。”闻洁意这一年里,就要嫁人,要祸害到别人家去了,她可不会出面挡住,恨不得她事事如意,早早嫁了才好。想来,闻府长辈都是这种心思,才会由着外面人评说几句闻春意的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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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问事
年一过完,闻府很快传出好消息,官媒上门,六房嫡长女闻洁意的亲事订下来了。她未来的夫家是高门高户的嫡三子,夫家父亲是三品官员,上面两个兄长格外的争气,都已通过科考,已分配去外地做官。
如今就这位嫡三子还伴随在父母身边,听说正在求学中,男女双方都寻机会见了一面,那男方满意闻洁意的模样性情,而六房这边心喜自家女儿能高嫁出去。闻朝城信笺早早就到了,信里许闻六夫人做主儿女亲事,对这门亲事也没有任何的否决。闻朝鸿收到闻朝城的信后,轻轻叹息一声,寻到闻老太爷说了此事。闻老太爷接信随意一看,冷讽一笑说:“老六,底子里最象他姨娘,浮躁。
你已尽了兄长之责,此事由他去。等到府里孙女们亲事定得差不多了,我和你也理理将来分家事宜。趁我还在,把家事理明白,日后你们兄弟之间就能少了纠纷,不会坏了兄弟之间的情意。”闻朝鸿原本是想开口反对,可是听闻老太爷说得这般明白,他还是认可下来。闻老太爷是为他才会这般的细心着想,闻朝鸿有些感动的说:“父亲,难为你,一直为我们操不尽的心。”
闻老太爷瞧着闻朝鸿笑了笑,说:“我是担心我走得比你母亲早,以你母亲那个性子,只怕分家的事情上面,不出一些乱子给人瞧笑话,她不会安心下来。老姨娘都去了这么多年,她受了小十四几句话,都不能放过小十八。那个孩子,是我们做长辈的人误了她,那有天性清冷的孩子。我听雪意提过,她幼儿时,是格外爱笑爱动的性子。这是年纪大了,知道一府的长辈不欢喜她,才把性子弄成这般清淡。”
闻老太爷年龄渐老。心也比年轻时变得软和起来。有闻雪意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家,还能时不时进府里看望他,他那能不记挂四房的事情。一府的儿子,只有闻朝青太过老实笨拙。要依靠着闻府生存。幸甚的是他的儿女都生得不错,瞧上去都是能自立的性子,要不闻老太爷那心是无法安稳放下来。闻老夫人又寻闻春意教导过几次的事,闻朝鸿早已经收到消息,他不想闻老太爷为此事,又和闻老夫人对上。
他笑着开口说:“父亲,你从前总说老四天生是一个笨的,可这笨人一定也是有福气的人。十八算是他那一房最不出色的女儿,可你长孙媳妇却跟你秀桦的母亲说,就喜欢小十八那实心眼的性子。把事情交待给她,她不说能做得十全十美,至少她会尽力做到最好的程度。老四两人都是孝顺的人,十八听了母亲几次教导,表现得都不错。母亲瞧着她也能熄火。十四要出嫁了,日后少在母亲眼前晃荡。母亲休养生息重要,不用再为孙女们太过去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