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恨恨道:“什么叫对我好?拿住了我身边两个最紧要的人来骗五鬼图,这就叫好?你与你大哥有何分别?不,你更卑劣更无耻!”
陆晋不怒反笑,一把扯开她衣襟,将一对雪白饱满的猪头肉奉献眼前,因力道大了,还带着水纹一样的波动,看得人头昏脑涨血液上涌。
“真美…………”
再看她悲愤欲死的脸,愈发欢喜,“人也聪明,爷喜欢。小傻子,跑什么呢?又是作假又是传讯的,折腾了一个多月,能翻得出爷的掌心?”
他的手掌向下游走,握住她被纱布缠紧的小腿,低声说:“早跟你说过,再跑要打折你一双腿,真把爷说过的话当耳旁风?右腿不行了,索性左腿也废了吧,省得你总想着要跑,断了这念头也好。”
“不要…………”
“你说什么?”
“不要,求你不要…………”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几经挣扎,最终自己将尊严抛却。
她害怕,怕得浑身发抖。
他满意地抚摸她漆黑如缎的长发,用最温和的嗓音命令道:“乖,现在过来,让爷好好亲一回。”
☆、第41章 妄语
四十一章妄语
绝望如潮水湮没头顶,往日的尊荣与高贵已不可追,如今只不过阶下囚。命有几分重,尊严又只多少斤两?她无心计算。
腰间,一双手攥紧了裙摆,手指手背都自通红转向惨白,她深呼吸,恳切而悲恸,“你一定要如此折辱于我么?倒不如……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爽爽快快给你一刀?”
云意咬紧牙关,双睫带露,不肯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已然久到让枝头上夜行的鸟儿入梦。恍然间耳边传来一声长叹,带着男人的温柔与无奈,而他呼出的湿热的空气恰巧扑打在她耳畔,传来一阵醇厚酒香,一呼一吸之间已教人迷醉不知。
他似乎在反复摩挲她的唇,炙热的目光从未有一刻远离,反问她,“你既那般聪明,索性猜一猜,爷究竟舍不舍得?”
云意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如何对付我,从来与舍不舍得没有关系。”
陆晋朗声大笑,“好,好一个厉害丫头。”笑过之后余下怜惜,“小云意,你如是肯傻一点,绝不会受此一箭。”
云意不以为然,“但凡我我活着,就要活得体面,但凡我死,也要有死后哀荣。”
他笑,拢住一只圆润饱满的猪头肉,细细把玩,“倔丫头,着实不讨人喜欢。”
“你索性将我扔出去自生自灭。”
“把你锁在宅子里都能翻出天大的浪来,若真扔了出去,恐怕不是自生自灭,而是翻天覆地了。”他看着她,目光不曾离开她双眼,眸色却透出让人痛恨的歪邪。他慢慢低下头,慢慢向下,慢慢游向她雪白的猪头肉,伸出舌,如同毒蛇嘶嘶吐着蛇信,慢慢,慢慢,绕着她的猪头三游走舔舐,再在猝不及防的一刻一口含住挺立的猪头三。
她咬牙苦忍,他就能用牙碾磨,逼得她呼救,娇软似春末的杏子,咬一口来,酸酸甜甜,满嘴汁液。
一面拨弄,还要一面调笑,“这对猪头肉,真真人间至宝。爷恨不能一口吞了它!”
云意偏过头,羞愤难当,“你去死!”
他面皮厚过城墙,答她说:“爷不死,爷要死也死在这对猪头肉上。”
“陆晋,你不要得意太早,他日我哥哥定会为我报仇!”
“报仇?你是爷的女人,爷吃你的猪头肉是天经地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他压迫在她身前,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容不得她一分一毫的逃避与退却。眼见她内心痛苦,他反而心满意足,转换了温柔姿态,缓缓亲吻她毫无血色的唇,循循诱哄,“跟爷说说,怎么联系上贺兰钰的?”
云意转过头,不看他。
陆晋不急,轻笑道:“不说?不说爷就吃下面的。”说话间真要往她身下去,半途被一只柔弱的手攥住肩头穿得半旧的衣料,听她颤抖着声音求饶,“不……我说,我说就是了。”
“乖——”好似奖赏,他再赐她深深一个吻,搅得她呼吸紊乱,几乎连腿上的伤也忘了疼,这一息命绳都系在他指间。
她红着眼,蹙着眉,细声细语说着,“那幅字本就是拿出去给我哥哥瞧的。徽宗千字帖真迹就藏在母妃宫里,知道的人不多,我与哥哥时常凑在一处琢磨,他自是晓得的。而天底下能将徽宗的字仿得天衣无缝的,不出意外只我一人。字拿出来,比战时消息还传得快,哥哥与外祖只需派人查一查,便能追到曲鹤鸣身上。那些日子我约他饮茶对弈,他来得勤,表哥找到我,并非难事。”
他勾勾手指,轻轻拨一拨她的猪头三,果然瞧见她神色一紧,似痛苦又似迷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惹人怜。
“几时发觉肃王与莺时有假?”
她咬牙忍过这一轮,慢声道:“我身边人,说话做事稍有破绽便逃不过我的眼。至于肃王,即便他是真,我也是这么个说法,天地顷刻翻覆,我已无暇他顾,人人还需自求生路。只不过没料到,你心心念念的宝图唾手可得,竟未亲自北上西陵。这一回是我失策,我顾云意愿赌服输。”
“难得——倒有几分真气魄。”
“自然好过真小人,伪君子。”
“牙尖嘴利——”陆晋俯下身去,吮她耳垂,“恨我?”
云意冷冷笑道:“恨你?你还不够资格。”
陆晋猛地坐起身,牢牢盯住她清亮幽深的眸子,读完她眼底毫不遮掩的鄙夷。这一时怒极,恨不能将眼前人杀之而后快。
然而他握紧了拳头,用了全力,狠狠砸向她,却最终落在床柱上,砸得实心楠木都要折成数段。
“好,好得很!”
他受不了她眼中的鄙夷,她可以恨,可以怨,但绝不能用如此轻蔑的眼神对待他,他受够了轻视,忍够了鄙夷,这个错谁都能犯,唯独她不行。“你骨头硬?好得很,且看能不能硬过爷的手段!”
话到此处,整个人都让一桶凉水浇透,醒个彻底。迈开长腿,扔下她独自一人,带着伤,守在一间空无一人的陌生屋子。
窗外有风声肆虐,吹过树梢,留下夜鬼低泣。
云意闭上眼,斜靠在床头,隐约听见他吩咐下人,要封门封窗,吹灯灭火。
与他斗了一整日,身心俱疲。她实在是累得睁不开眼,就这么裹着被子,蜷在角落,潦草睡了。
第二日醒来,分不清白天黑夜,身边一束光也没有。门窗自外部由木板封死,令白天如黑夜一般沉闷无光。身边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一点点声音也听不见。桌上只有半壶凉水,右腿的伤口也开始剧烈地疼痛,痛到让人无法忽视,无法思考,一切注意力感知力都倾注于未能弥合的伤口。
疼痛,无以复加。
更可怕的是孤独与无助。
喝水这样简单的事情,从前只需一个眼神,自然有人殷殷切切双手奉上,还要问你水温是否得宜?仔细观察神色,一个皱眉便惹得人两股战战惊惧犹疑。
眼下她单凭自己,根本够不着水壶,连挪一挪身子都疼得大汗淋漓。但张口喊人,无论有没有人应声,就是低头认输。
她倔强起来不分轻重,即便处在崩溃的边缘,也要守着这口气。不管这条腿今后如何,她竟能扶着床柱靠着左腿站起来,但没能走两步便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连带着扯落了桌布,茶壶落地,尖利的瓷片炸开来,落了满地。好在老天爷见她可怜,没让她直接扑倒在碎片上。
只不过这一倒,便再也站不起来。伤口锥心刺骨地疼,小腿一阵濡湿,大约是伤口裂开来,血流不止。
云意干渴难耐,外加失血眩晕,眼前是黑漆漆看不到边的绝望,倒不如就此昏睡过去,也求个混混沌沌人事不知。
不知是不是窗外始终有人在等,等过一炷香时间,唯一留着的一扇门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推开。
男人颀长高大的影就在门边,遮住了自院内逃窜而来的跳跃明亮的光。
他就如此立在原地,久久未能迈出一步。
最后只余一声叹。
云意醒来时又回到床上,小腿的纱布、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换过。一个壮实老练的仆妇躲在角落,听她起身,便上前来伺候她饮水,再喂她一碗浓黑涩苦的药。过后半句话没有,径直带上门出去。
身边又只剩下黑暗,她有些害怕,不由得双手向后抱紧了自己。
比疼痛和饥饿感更让人恐惧的,是蔓延无边的孤独,探出手去,甚至不知会触到什么。
他在等她低头,等她彻底臣服,他的心思,她看得透底。却又在最紧要关头算错了他。
她想起来,临走那一日他似乎自信满满地同她说,人都有弱点,抓住了,便能忠心一辈子。这是他的手段,也将会是他的致命弱点。
陆晋——
她渐渐平静下来,没有太多愤怒,她太饿,太虚弱,更需要集中精神仔细思量。
第三天,第四天…………
府尹的私宅不输王府,因文人大都将就虚名,又爱随手赋诗歌咏情怀,这里头一草一木都下了苦心,好在聚会时显摆一二。最好是连一块石头都能讲出个久远故事,才显出自己出身于百年世家,即刻与寒窗学子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