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陆景昳脸上的神色,陆晼晚又朝清瑶看了一眼,道:“大哥也不必如此,方才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事实究竟是如何,还有待查证,稍后我便让月影去问问,有了结果后我自会去与大哥说明。”
让月影去问,自然是要问赵子离。他虽贵为皇子,却在市井穿梭,而且他手底下那么多的能人异士,应当知道一些什么东西,找他问是最好不过了。
陆景昳自是知道她要问的是谁,也只是抿了抿唇。如今看着陆晼晚与赵子离愈发亲近,他心里总会有些不自在,却说不上是为什么,但若是晼晚高兴快乐,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清瑶听着两人的对话,虽是有些莫名,但还是抿着唇默默地站在一旁,也不插话。
“好了,你有事便先进去吧,我也要过去兰漪院那边看看娘亲。”
抬头揉了揉陆晼晚的头顶,陆景昳眼神宠溺,嘴角上扬,笑了一声。
“嗯,你先去吧。”冲着陆景昳回以一笑,陆晼晚转而朝朝来时的方向唤了一声,“夏喧,送大哥。”
“不必如此麻烦了。”
与陆晼晚错身往院外走去,陆景昳阻止了听陆晼晚的命令要相送的夏喧,大步朝兰漪院的方向走去。
夏喧只得退了回去,依旧是守在主屋廊檐下。
这边,陆晼晚在清瑶的引领下进了屋子,覃珞正和衣躺在床榻上,满脸的纠结。
“珞姑娘这是怎么了,神情这般纠结?”靠近了些,陆晼晚见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那原本清丽绝尘的小脸此刻皱得便快要成了小包子脸了,看着甚是搞笑。
“呀!”双眸一张,陡然看到头顶出现了一颗脑袋,还是个漂亮小姑娘的!
覃珞眨了眨眼,往里边翻了个身,这才拥着被子坐直了身子,盯着陆晼晚瞧得仔细。
陆晼晚也不说话,任由覃珞这般看着,与此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她。
昨日夜里,覃珞脸色那般苍白,今日恢复了一些气色,看上去倒真是秀色可餐,可脸上还残留的一丝丝苍白,让人看了心生一股怜惜之意。
撇开别的不论,但就覃珞这张脸,在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里头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佳。明眸皓齿,一双眼睛格外灵秀。
“你就是清瑶口中的二姑娘?”拥着被子,覃珞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是要将陆晼晚看得更为清楚。
“嗯,珞姑娘可有好些?”笑着点了点头,陆晼晚在床边的杌凳上坐了下来,看着一脸好奇的覃珞,柔声问道。
俨然,覃珞有些走神,陆晼晚问完话之后,便没听到她的回答。陆晼晚一直注视着覃珞,却只见她歪着头,双眉紧蹙,像是在思索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这期间,覃珞以为她不知,还时不时偷偷地瞥了她几眼,神色里满是疑惑。
这倒是有趣了,看起来这位覃珞姑娘,似乎是认识她,或者说,不知在哪儿见过,却还对她有些印象?
陆晼晚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任她打量着。
清瑶也不去打断覃珞的思路,与陆晼晚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站在她身后守着。
“嗯……”好半晌,覃珞终于是有了反应,将怀中的被子甩开,身子往床边挪了挪,兴致盎然地看向正喝茶的陆晼晚,目光烁烁,道,“几月前,二姑娘是不是和家中姊妹一起去过绿松湖?”
覃珞眼中光彩流溢,难怪她总觉得二姑娘这个称呼甚是耳熟,似乎在画舫里便听到绣娘提起过几次,但每次提及都总是一副神情疑惑的样子。
而且,九月她们绣颜坊在京都绿松湖渡口停靠半月,期间恰好太子和赵王都光临过,只不过那一次是将她们画舫的人全部都清空了安置在另一处。她因为好奇便偷偷出来看过几次,在一旁便见到了当日受邀前往的陆晼晚以及另外一个小姐。
在回忆里,覃珞确定自己的确是见过陆晼晚的,就连她身后的清瑶也是有见过的,便也不在乎陆晼晚到底回答不回答了,一时间喜笑颜开,道:“早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富贵之人,却不想原来是尚书府家的二姑娘。”
见她笑得这般灿烂,陆晼晚倒是一脸的不解——就算是,这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吗?
再者……几月前去绿松湖?那可不就是在自己大病初愈,九月份的时候受太子邀约?那时候覃珞也在?可她似乎没见过这样一个姑娘!
看到陆晼晚正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覃珞连连摆手,笑道:“二姑娘不必疑惑,只不过那一次我恰恰路过,看到了姑娘,有些眼熟姑娘罢了。”
骤然一顿,覃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过得知姑娘原来你就是尚书府的二姑娘,还是有些意外。”
闻声,陆晼晚将目光从覃珞身上移开,将杯盏递与清瑶,吩咐她到外间守着便可。
若像覃珞这般说来,这也难怪她会这般吃惊了,如今的陆晼晚和以往的陆家二姑娘可是有天壤之别,莫说是她,就连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如此!
不过,这姑娘看上去倒是个直爽的,心眼似乎也不坏,就是不知这只是表象,还是当真是她的本性!L
☆、126 有所隐瞒
“晼晚有句话,就怕冒犯了珞姑娘。”
待清瑶出去之后,陆晼晚便抬眼看向榻上的覃珞,言辞委婉。
“无妨,二姑娘有什么话便说吧。”覃珞倒是爽快,冲她一笑,挪到床边,将腿放到床侧,一晃一晃的。双手撑在两侧,覃珞眉眼含笑地看着陆晼晚,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珞姑娘不是京城人士?”
覃珞一愣,怔怔地看着陆晼晚,眨了眨眼,却是没有回答,脸上漫起丝丝防备之色。
陆睕晚见状,心里有了些大概,冲覃珞抿唇一笑,道:“珞姑娘不必如此惊讶,我也只是猜测。昨日大哥带姑娘回府,看姑娘的样子是大病了一场,若是家住京城,定然不会如此。”
“呵呵!”覃珞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心道这二姑娘未免也太犀利了一些,可偏偏又是一副言笑晏晏极度温婉的样子,让人不舍得出言反驳。
“二姑娘果然好传闻中的不一样了。”覃珞歪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晼晚,眼中满是打探的意味。一个人,究竟是要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发生如此不凡的变化。秀眉微蹙,覃珞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
“不过是一些传言罢了。”陆晼晚一笑哂之,这样的话,她听得多了,就连许兰馨和陆霏宁这对母女都同她说了不下四五次。想必,除了这两个格外爱出头的人,这尚书府上上下下的人心中都有着这样的疑惑吧,甚至他们的疑惑,比覃珞更甚!
“耳听不一定为真,眼见也非定是属实。”曾经那个懦弱的陆晼晚早已成为了历史,如今在人们面前从容不迫的人,是一个脱胎换骨的陆家二姑娘。
“相信能做到这番见解的,定然不会是人们口中说的那般无知之人。”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三两岁的姑娘,覃珞心里却切切实实地紧绷了起来。她始终觉得,在陆晼晚面前,她的所有存在都是澄透如水般毫无遮掩。尤其是。当覃珞看着陆晼晚那双恬然平静的眸子时,便莫名觉得一阵心悸。
还真是见了鬼了,对着一个小了自己年岁的小姑娘都能生出这股子畏惧!覃珞在内心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阵,脸上却还是一直维持着她之前的那一抹笑意。
“相信珞姑娘也是聪明伶俐之人。定然不会不知道我为何会这般问。”
眉眼上挑,陆晼晚就这般看着坐在床沿上依然晃着腿的覃珞。
“呃……”晃动的双腿骤然顿住,覃珞哑了哑嗓子,有些怔忪地抬头看向杌凳上的陆晼晚。
还真是直接啊,就这般问了出来了。若是平常人。这个时候不是都会沉默不语了么,最起码不会再这样追着一问到底了啊!
覃珞有些挫败,神色看着有些颓唐。她还以为她这一番顾左右而言他能让陆晼晚打消心里头的疑虑,从而不过问她的来路了呢,看来是她多想了。
撇了撇嘴,覃珞摆正脑袋,再次展颜一笑,明眸皓齿:“二姑娘若是想问我究竟是谁,我也不瞒二姑娘——”眨了眨眸子,覃珞笑逐颜开。道,“我叫覃珞,确实非京城人士,至于家在何处,我也不知,因为我从小便成了孤儿,四处飘零,四海为家。”
陆晼晚听着她的一番话,眼中微微有些讶异。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四海为家,放在平常人身上指不定就要哭天抢地怨上天不公。可她竟然说得如此坦率,甚至言语中不乏丝丝喜乐和满足。
更何况,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样渡过种种困境的!
“嘿嘿。二姑娘是不是觉得,我一介女子,又无父无母,竟然能毫发无损的存活到现在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
话音陡然低沉下去,陆晼晚看着这个原本言笑晏晏的女子,一下子沉闷了下来。周身的颓败气息让人难以忽视,不禁有些不忍。正欲开口宽慰几句,却见那耷拉着脑袋的覃珞忽而又抬起头来,嘴角一扬,笑道:“我也觉得是个奇迹,不过——既然以往那些日子我都能熬得过去,而且都已经活到了现在,那么过往便没什么可再说的了,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努力争取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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