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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墨十泗)


“嗯。”冬暖故轻轻应了一声,将脑袋往里侧移移,凑近司季夏的颈窝,让他随风而扬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地拂在她脸上。
不知是司季夏动作太快,还是他们比较幸运的缘故,冬暖故伏在司季夏背上觉得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她只觉忽然之间没有雨水落到她身上,而司季夏正在此时停下了脚步。
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地打在山林里,激起的声音聚在一起显得雨势极大,哗哗地响,不是雨停了,而是司季夏找到了能避雨的地方。
冬暖故从司季夏肩上抬起头,周遭黑漆漆的不可视物,可是无雨也无湿冷的风,唯听得风声在身后刮过的呼呼声,想来这应该是一个山洞,竟是如此幸运,找着了一个既能遮风又能挡雨的地方。
司季夏没有急着将冬暖故放下,而是就着脚下碰到的小石子朝里轻轻一踢,继而听到小石子砸到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山洞里轻轻回响,确定山洞里没有异样后,司季夏才蹲下身轻轻地将冬暖故放了下来。
“阿暖稍等,我看看是否还能找着干柴来生火。”司季夏将冬暖故放下后随即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吹燃,借着火折子那微弱的火光,冬暖故瞧清这是一个小小的山洞,山洞很干燥,里侧还堆着些已经有些发黑了的干草,甚至还有烧过一半和没有烧过的柴禾,看来他们不是来到这山洞的第一人,不过柴禾和干草上已经布着厚厚的灰,看得出这个山洞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看来她挺幸运,不仅有不知为何没有离开的司季夏救她于狼口脱险,找着了遮风挡雨的山洞不算,便是连柴禾都不用捡了有现成的用,莫不是他是能给她带来幸运的人?
这般想着,即便腿上的伤再疼,冬暖故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笑了。
没想到她也能当个幸运的人。
司季夏见着有柴禾时眼里也有惊喜晃过,先是将火折子咬在嘴里,而后边去将那些柴禾搬到冬暖故面前来边道:“是干柴,未受潮,可以用。”
司季夏的动作很快,很快便将柴禾在冬暖故面前堆好,燃上,小小的山洞立刻显得明亮起来,而冬暖故就压着左腿侧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堆柴点柴,看他在她身旁堆起温暖,心渐渐柔和。
司季夏点燃柴堆后又担心冬暖故坐在地上会凉着,便要去拿过那堆在山洞最里边的干草来给她铺着坐上,冬暖故却在这时拉住他的手,司季夏一怔,转头看她,只听冬暖故微拧着眉心唤他道:“平安。”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腿上的伤实在疼得紧,只是下意识地想抓住一样东西握紧以稍稍减轻些这种撕痛,却不想她才一抬手自然而然地抓住的就是司季夏的手,仿佛抓着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能让她少疼一些似的。
火光中,司季夏这才发现冬暖故的脸色有些惨白惨白,尽管此刻她正对他浅浅笑着,却更显得她的浅笑虚弱得有些厉害,司季夏的心尖一抖,正要说什么时,忽看见开在她右腿上及身下的大片血花,致使他的脸色及眼神在那一刻倏地冷沉了下来,带着手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她受了伤,却不知她伤得竟是如此厉害,黑暗里他只能闻到血腥味却看不见她的伤势如何,血腥味虽浓但他觉得应是那头狼的血溅到了她身上,因为黑暗里他没有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声音有何异常,只觉她的伤应该无甚大碍才是。
可是——
只见冬暖故右腿上的裤衫被尖利的狼爪撕得褴褛,被血水染透正贴在她的腿上,半遮着她的伤口,并且微微往里陷粘着,似是粘进了伤口里,可见那伤口必然不浅。
司季夏的心跳得厉害,手也颤抖得有些厉害,反手紧紧握住冬暖故的手,微缩着瞳眸紧紧盯着她受伤的腿看。
冬暖故面上倒丝毫不见痛色,反见她笑得轻轻,声音也清浅道:“受了点小伤,可能会需要平安帮我看看,让它愈合得快些。”
司季夏却是一句话不说,只紧紧盯着她的伤口看,而后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此刻他心里再也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缓缓伸出手,再缓缓地拿开那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
裤衫和伤口黏在一起,司季夏将那染血的裤衫轻拿起时有些扯带到伤口,冬暖故条件性地将手压到自己右腿根部,微微拧着眉,面色稍白了一分。
司季夏有稍微的迟疑,却还是将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被拿开了,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她一般,而当他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便是连他的心都完全沉了下来,眼底有一抹冷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在冬暖故还未察觉时只剩下冷沉与晃颤。
只见冬暖故白皙的腿上被划开了三道深深的血口子,伤口近乎有半寸长,能清楚地看到腥红的血肉,似乎再往下一点点就能看到她的骨头,可见方才头狼的那一掌有多暴怒用力,又因为被雨水淋到的缘故,伤口表面有些泛白,雨水淋着血水淌了她整条右腿都是斑驳的血色,腥红得近乎刺目。
司季夏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面色也在渐渐发白,而后匆忙去拿冬暖故已经解下放在她身侧的那只方形的包袱,动作急切地解开包在外边的黑布,随之一个竹条编就的书奁映入冬暖故的眼帘。
书奁?冬暖故有些诧异有些疑惑,他出门为何非要带着一个书奁不可?带着也就罢,为何还要用布包裹着?
就在冬暖故疑惑时,司季夏解开书奁上的扣带,将那竹编的书奁打开了,冬暖故这才发现那不是一个书奁,而是……一个药箱,只见那奁箱里摆满了大小不一色泽不一的高矮瓷药瓶,药瓶上整齐地叠放着干净得白棉巾及一个银针包,奁箱盖上缝着一块深褐色半指宽的棉布,并且分隔成一个个小袋,小袋里插放着大小薄刀、小型匕首及剪子等一类东西。
很显然,这是司季夏的药箱,且还是冬暖故没有见过的药箱。
然冬暖故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淡去,反是更深了,他出门随身带着药箱是要去做什么?
只见司季夏动作熟练地将药箱里的药瓶一一拿出来,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在将药瓶放到地上时总是放不稳倒了药瓶,他也无心理会,从中拿出一只宽身窄颈类似小酒瓶的白瓷瓶时眉心拧了起来,将药瓶在手里握了握后欲将它重新放回药箱里,却被冬暖故轻握住他的手腕,问道:“酒么?”
司季夏默了默后声音沉沉道:“是。”
“那还收回去做什么,不用洗伤口么?”冬暖故抓着司季夏的手不放,似乎是看穿了他怕她疼着而将那只小酒瓶重新放回药箱里的目的,司季夏则是声音有些哑道,“我怕阿暖太疼。”
酒太辛辣,淋到伤口上,她这般柔弱,能承受得住这样入骨的刺痛吗?
“这伤口都快见骨头了我都能忍着,洗伤口反倒受不住了么?”冬暖故非但没有面露难忍的痛苦之色,反是笑得如平常一般轻淡,尽管她已疼得按在右腿腿跟上的右手朝下压得异常用力,“没事的,顶多疼些而已,死不了我。”
司季夏看了冬暖故的眼睛一眼又很快垂眸,没有再坚持什么,拔开瓶塞后将酒瓶递给冬暖故,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布囊,边用嘴咬开上边的拉绳边从箱盖处取出一把竹镊子,将小布囊打开口后放在箱盖上,用竹镊子从中夹出一团白净的棉花,没有抬眼看冬暖故,只低声道:“阿暖慢些倒酒,我帮阿暖洗净周围的血渍以便包扎。”
冬暖故轻轻点了点头,倾倒了瓶身,让那辛辣的酒慢慢淌到她的伤口上,尽管不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入骨般的刺痛,在酒水淋到伤口上时冬暖故的右腿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抽搐,司季夏怕她受不住,朝她更靠近一分,用自己的的膝盖压到她的膝盖上,紧蹙着眉心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净伤口边的血水。
待伤口清洗干净后,司季夏伸手拿过一只两指宽的细身黑瓷瓶,还是用嘴咬开瓶塞,将瓶里的米黄色药粉轻轻洒到冬暖故腿上的伤口里,在这期间他的膝盖还是轻压在冬暖故的膝盖上,他的药他知道,这是比方才的酒还要刺痛上无数倍的药。
只见冬暖故按在右腿根上的手抓得紧紧的,半长的指尖深深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她似乎都没有察觉,有细细的冷汗从她额上冒出,贝齿将下唇紧咬到泛白,可见她在忍着多大的痛苦。
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哼出过一声,更没有喊过一声疼。
可她愈是如此,司季夏就愈觉自己的心在疼。
司季夏从给冬暖故清洗伤口开始到为她的伤口包扎时,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干净的棉布巾绕上冬暖故的伤口时,才听他声音黯哑道:“阿暖,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该离开她让她独自一人到这西山来。
对不起,他不该假他人之手来替他保护她。
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她,竟是让她受如此重的伤。
对不起……
他不敢去想象方才若是他没有及时出现的话她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若是她再受那头灰狼的又一次攻击又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她……
“为何要向我道歉?”司季夏黯哑中带着轻轻颤抖的声音让冬暖故的心有些闷,比她腿上的疼还要难受上数十倍,她不喜欢他总是将过错归到他身上的习惯,因为,“平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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