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司季夏,看他几乎足不出户,竟能知道西山是座铁山这个并无几人知道的事情,不仅如此,他的背后似乎还有她不知晓的势力,若非如此,他不可能说要人代他保护她就会有人来保护她,尽管到此时为止她都没有见着那所谓的保护她的人,但是他说有,便必然有,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他身上,究竟……有多少谜?
罢,不想也罢,他想告诉她时自然会告诉她,他若是想要一直瞒着她就算她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天色暗沉下来时起风了,北风,刮得漫山的树林哗哗作响,如海浪卷过一般,不绝于耳,还带着些潮湿的味道,似在酝酿着大雨。
冬暖故离开了西山山脚,准备去寻一处今夜可落脚的地方,毕竟入夜不宜上山,她就算再自信也不会选择在夜里上山。
山里的天色似乎是说暗就暗的,似乎才一个转眼,天色便完全暗沉了下来,黑沉沉的便是连近在眼前的事物都只能瞧个朦朦胧胧的大概。
冬暖故寻不着可遮风挡雨的山洞,天色已经全黑了,她不便再找下去,只勉强找着个背风的地方,顶上还有块稍稍突出的山石正好可做伞屏用,若是下雨了还可稍稍遮得些雨水。
便先在这儿吧,生了火之后若是还未下雨的话就再找找看有无可以多遮些雨水的地方,毕竟若是真的下起雨来,这个娇小又柔弱的身子不知能否受得住这冬夜的雨水,倘若感了风寒,头疼的就是她自己了。
冬暖故吹亮了一支火折子,就着微弱的火光在附近拾了些柴禾,放到凸起的山石板下后想着若是真下起雨来只怕她拾得这些柴禾不够,便又再去拾找了些。
当冬暖故再拾了些干柴回到凸起的山石板下坐下正要堆柴时,鼻翼微微忽闪,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眼神微暗,因为——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先顾不得堆柴,冬暖故又一次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就着血腥味传来的地方照去,在看到那血腥源头时,她的目光骤然冷厉了起来。
尽管火折子的火光撑持得不久,尽管那火光微弱不已,但已足够冬暖故瞧得清,那血腥的源头,是一匹腿受伤了的灰白色狼崽!
有人跟着她!或者说这一路都有人跟着她,只是她没有察觉而已!
不会是羿王爷的人,因为那波人已经确定被司季夏甩开且没有再跟来,也不会是楼远的人,因为楼远若要跟着她,大可来明的,那这跟着她的人——
是谁!?
这一路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并且连方才在她在周围拾柴他将狼崽放来的短短时间内他都能做得无声无息,证明这跟着她的人身手绝对不凡,不凡到已经能将自己的存在完全隐藏起的地步,若是想取她性命的话这一路来西山他都有的是机会下手,可他没有这么做,便是现在都没有出现,而是将一只受伤的狼崽放到她身边,受伤的狼崽意味着什么冬暖故再清楚不过,不消片刻,她必会被狼群围攻,这跟踪着她不想取她性命反是欲加害于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又是什么人?
然现下冬暖故根本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当务之急她要做的是离开这样地方,她不是前一世的冬暖故,她没有敏捷的身手没有遍身的武器也没有趁手的手枪,她只有根本无以与狼群抗衡的几条小蛇,以及司季夏离开前给她的一把锋利匕首。
还有——
冬暖故边跑边伸手到包袱里找出司季夏给她的另一样东西,就算上一世的她也没有办法独自一人与狼群对抗,更何况是这一世的她,并且还是暴怒的狼群,她已不寄希望于明火之上,就算她抓紧时间生起了柴火又如何,她还没有自信到仅凭她自己与一堆小小的柴禾就能驱散暴怒的狼群,既然如此,她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生火,与其去做无用之事不如速度离开。
尽管她冬暖故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二字,然情况特殊力量悬殊,能避而不避的人就是傻子,而她从不做愚蠢之人。
然,冬暖故才跑出几步竟又退了回来,因为,已经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她背后的笔直山岭,眼前三面方向都已亮起了莹绿的光,那是狼的眼睛,一双又一双,共有十几匹狼,正在慢慢朝她这个方向靠近!
冬暖故的目光这有冷沉,没有慌乱,跑不了了,那似乎只有放手一搏了。
这般想着,冬暖故迅速扯下别在腰间的水囊,咬开囊塞,瞬间一股烈酒味扑鼻,这是在白云镇时司季夏给她,道是若是不能生柴火时可以暖身子用,她喝过几口,倒不想现在还有其他的用处了。
只见冬暖故咬开囊塞后用脚快速地将有些凌乱的柴禾拨成堆,尔后将水囊里的酒尽数倾倒在柴堆上,与此同时吹燃身上最后一支火折子,将它扔在浇了烈酒的柴堆上,火红的火苗立刻蹭地窜了起来!
正慢慢逼近而来的狼群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和哗哗沙沙的风刮林子而发出的响声混在一起,显得这个黑夜暗沉得可怕。
狼群见着火光窜起的那一刹那似停了停,嘴里发出的呜呜声更沉了,继续往冬暖故逼近。
倘是捕食的饿狼,冬暖故或许还能用大喊与火光与它们对峙片刻以好思考应对之法,只是眼下它们不是捕食,而是它们的幼崽被抢夺了去,便是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疯狂失控,更何况是野兽?
狼群已然逼近,与冬暖故面对面只有不到两丈的距离,冬暖故将身上的小蛇扔在地上,没有长刀,便是连退路都没有,她只能将那把唯一的利器匕首紧握在双手中,微张开双腿,将身子的重心往下压,面色沉静,眼神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狼群。
只见它们莹绿的眼里泛着寒光,似要把眼前这个人类撕裂,借着火光,冬暖故能瞧见为首的一匹狼体型庞大,毛色灰白,前腿曲张,前身往下倾压,呲着牙,狼毛直竖,一副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撕碎的模样。
冬暖故将身子重心往下再压一分,匕首上泛映着的光在她眼眸里直晃,将匕首握得更紧了一分,眸光也更沉了一分。
匕首太短,狼毛太厚,不知这把匕首能不能刺破这头狼的咽喉。
双方在对峙,树林在哗哗作响。
“嗷呜……”就在此时,火堆旁受伤的小狼蹬了蹬腿,声音微弱地嚎了一声。
冬暖故眼神全然冷冽,毛色灰白的头狼在这一刻纵身一跃,张着尖利的爪子与狼牙朝冬暖故扑来——
眼见头狼只差一个眨眼就要扑到冬暖故身上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猛地往下矮身,与此同时将手中的匕首对准头狼的喉咙扎去——
匕首扎进头狼喉咙的瞬间冬暖故往旁倾身,手仍握着匕首不放,带着匕首用力往上划,欲在头狼的喉咙上拉开一道血口子。
可就在她正要向上剌动手中那扎住头狼喉咙的匕首的那一瞬间,匕首竟是稳稳地扎在头狼的喉咙里不动。
冬暖故呼吸一凛,眸光猛地晃了晃,糟糕!匕首果然太短了!
“嗷呜——”头狼在那一刻仰天嘶吼一声,扬起前爪就向冬暖故挥来!
冬暖故眉心一拧,再顾不得手中的匕首,松手的同时背部贴地,避开头狼的利爪作势往旁滚动身子——
可她这个身子能做达到的最快速度终究也还是慢了一步,她背部贴地时只来得及避过头狼的第一掌根本避不开它的第二掌,只能看着那尖利的爪子划开黄亮柴火中的夜色向她撕来而她已避之不及——
尽管她已用她最快的速度要再次躲开那尖利的爪子,那狂怒中挥下的爪子还是狠狠地划过了她的右腿,爪子太过尖利,动作太过迅猛,以致冬暖故刹那间只觉皮肉被撕破还未感觉到撕痛,只闻血腥味扑鼻,有她的也有头狼的。
好在的是头狼这一掌掴得她就地往旁滚开了与它之间的一小段距离,足够了,尽管是这短短的距离,足够她再次应对了。
狼群没有集体发动攻击,而她还有司季夏给她的另一样东西,即便她没有使用过它。
头狼的咽喉上还深深扎着那把匕首,汩汩流下的血水染红了他脖子下的皮毛,此刻的它不只眼里泛着寒光,便是尖牙上都泛着寒光,只见它踩着脚下的碎石一步一缓地往冬暖故慢慢走去,再没有方才那一跃而起的迅速,好似在它面前的是一只濒死的猎物而不再是个具有危险性的人类。
此刻的冬暖故单膝撑跪在地,眼神依旧冷静又凛冽地盯着眼前的头狼,尽管此刻她已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的剧痛,尽管从伤口中汩流出的血水染红了她的裤子也晕红了她身下的碎石地面。
她没有动,只将搭在膝上的右手捏得有些紧,拳心面向正慢慢朝她走来的头狼,只见她握起的拳头里有着什么东西,于她的拳心处露着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竟是曾在寂药里出现过的铁制机甲小蜥蜴!
冬暖故没有动作,拇指却是按在蜥蜴的前右腿上,冷冷盯着头狼。
忽然间,一道低低冷冷的轻笑声伴着风声卷过她的耳畔。
“呵呵……”沙哑低沉的笑声,带着隐隐的嘲讽,似乎只有她能听到,因为狼群没有任何反应,“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这就要等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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