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信笺,全篇空白,他又故意叠成女儿家擅长的方胜,嫌弃我明明一无所有,却想着空手套白狼,绑着他上贼船,他在质问我,拿什么帮助他达到目的。”
冉敏讲的透澈,绢草瞬间便明白了,怪责道:“这个廖家郎君,恁得小心眼。”
冉敏倒是想得开,“也怪不得他,他如今身份敏感,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小心一点,也不会在阴沟中翻船。”
“总而言之,他还是有心想同我合作的。”若是没有那页火器图纸,恐怕廖靖远也不会贸然动心。然而待他上了这艘贼船,恐怕便没有这么好过。
这些日子,冉敏有仔细考虑与廖靖远合作的细节,研制火器是朝廷禁忌,需在暗中进行,因此冉敏需要有个明面上的身份,帮助廖靖远暗渡陈仓。
“姑娘,曹大在二门前等着回话。”珍娘有些紧张,这次姑娘托曹大办得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可又是一场大风波。
冉敏显然没有她的焦虑,吩咐珍娘引路。自齐氏寿辰后,冉敏颇得齐氏看重,如今在冉家,虽说不可能横行无忌,倒是出入自由许多,到底她还是个孩童,又没开始学规矩,家里也不会束缚她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如果喜欢我的文就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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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众
见着曹大面,冉敏也不寒喧,直接切主题。曹大一丝不苟回禀完后,双手垂立,恭敬在立在一旁,等待冉敏示下。
刚回府,冉敏托曹大在远郊物色间爆竹铺子。
火器的原料、制作工续动静太大,她需要掩人耳目。
曹大向来稳重实在,一早将东津所有适合的铺子列出,并将铺子优劣之处一一罗列,用词并平淡,并无偏袒之处。左右斟酌,冉敏最终选定北四郊所的荣记烟火铺。
铺子的主人三代均是手艺人,到了这一代只剩独女,且已订下婚期,女婿是行脚商人,未打算在东津久居。女儿担心老父母无人照料,便主动劝说父母将铺子挂售,好跟着她们夫妻同住外地。
因售得急,给得价钱极其合意,曹大却看中这铺子周围邻里简单,客源稳,且家什全,不需置办便可重新开张。
冉敏对他行事很是满意,将账目放下,说道:“这铺子还是挂你的名头。如今铺子里只有两位制炮师傅,忙时不济,过些日子,会有位师傅到铺子里。只不过,他却是我请来制宫中御品的,没事你倒不要去烦他。”
“至于伙计不够使,也好办。你看着买几个死契的小厮便好,只是这铺子很重要,你要亲自看着。”
曹大忙应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这位大姑娘待人平和得很,他却始终对其充满敬畏之情。珍娘曾笑他胆小,却被他训叱:“你懂些什么,哪家九岁的女公子发号施令如此沉着的。可见大姑娘是位有后福的人,你且别占着是姑娘.乳.奶便做骄,一个不好得罪了她,方知道后悔。”
珍娘便讽他:“我自有我的主意,对大姑娘我自然是近着、亲着,倒是你,且好好尽忠职守,替大姑娘办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冉敏见他僵着身子,下袍湿透一角,布鞋上也汲着水,便让他坐下回话,命绢草同他倒杯热茶。
几口热茶下肚,曹大倒是暖和许多,胆子也大些,见冉敏点看账目,讷讷道:“只是大姑娘命我将太太的书卖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寻的回。”
冉敏右手一顿,淡淡道:“有缘分自为寻回的,曹大管事事多,我也不留你了。”
曹大看不出深浅,行礼出门便被珍娘拉回了家。冉敏双手摩搓着字据。心里百感交集,她手中的银子不足,向廖氏借肯定是不行的,事败则生事非。她的首饰不多,大部都被她的娘舅骗走,如今剩下的几只,是她当行头使的。卖糕点的小钱,需要日积月累才能积少成多,时间太久,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唯一能想到并动用的,便是母亲留给她的书。母亲的娘家青州耿氏,是藏书世家,珍藏书籍,无一不是珍品,任意一本售价值千金。
冉敏在存书室犹豫了半晌,方选中两本并不十分稀罕的书籍,托曹大带出换着银钱,且嘱咐他:“卖得远些,在东津这里出手,若是被祖父知道,不仅我可能被软禁,就连你也逃脱不了盗窃主人私物的罪名。”
曹大应了,小心翼翼从帕子将两部本包好,放进怀里。冉敏目不转睛着这个两部书,忽道:“若是有可能,便请曹管事打听好买家,若是不肯惜书之人,必定不能卖与他。”
绢草见着冉敏这副依依不舍得模样很是心疼,若不是二爷喜新忘旧,大姑娘也不至于这么早便被迫成长。太太的遗物,姑娘自是舍不得的,为着亮哥儿的前途却不得不舍。她悄悄拦住曹大,细心叮嘱:“我看姑娘的样子,只怕是伤心了。请曹管事留个神,记下买书人的姓名同样子,若是以后宽松,姑娘必是要赎回太太的遗物的。”
曹管事忙应诺,“我省得的,只不过娟姑娘在大姑娘面前可不可提起这事,怕是惹得姑娘伤心。”
这边才交办曹管事事项,那边冉敏便又记挂亮哥儿的学业,她这次回来,才见过亮哥儿一面。亮哥儿抱着她还没撒骄完,便被祖父的人接走。冉敏一问之下,才知道,齐氏寿辰,亮哥儿在一群兄长面前很是出彩,祖父冉训私下考较过他的学问,很是满意,翌日便决定让亮哥儿与他同住。
冉敏很是欣慰,重生之初,她所立下的鸿愿便是亮哥儿康健快乐,如今冉训肯亲自教养他,他的人生必定畅顺。
珍娘见她询问,微笑回道:“昨日才听老太爷身边的书香说,郎君聪慧,课业是顶好的,随堂提问也答得好,老太爷高兴的很,刚将自己随身的佩玉赏给小郎君呢?”
绢草听得喜笑颜开,“这下好了,老太爷重视我们小郎君,大姑娘同小郎君便有依仗。”
冉敏却皱着眉不出声,半晌方道:“绢草,你去西厢房书架上,将那本论语拿过来,一会送到婶娘那去。若是婶娘问起,你便说我新读论语,甚多地方不明白。听说堂兄也正学着论语,我自己作些注释,望堂兄给我指正。”
绢草很是不解,仍是照做了。
詹氏这两日心中极不舒服,正张罗着为冉松布菜。冉松自来是个严父,一贯禀持食不言,寝不语,便是冉媛这种欢腾惯的女娘,也不敢在老虎面前缕须。听绢草前来本想拒客,听完紫月回话,好奇心大起,便让紫月唤绢草进来。
绢草自将冉敏吩咐她的话复述一遍。四人都是莫名其妙,冉炔初学伦语,书默得吭吭巴巴,莫说指导,便是熟读三遍也不明白书中之意。
詹氏示意绢草将书卷交给冉松。冉松板着脸,将书页展开,这部书抄得整齐,两段之间隔有空隙,整齐批注蝇头小字,字虽小,却已得其神,瘦劲而不失其肉,转折中善藏其锋,暗暗点头:“这瘦金体写得颇为不错。”
再仔细看,篇末载写难词记忆法与篇末文章体会,看得冉松一阵赞叹。
“这是你家姑娘亲自抄定?”绢草笑回:“是,这书是绝版,姑娘怕把它弄脏,故而自抄过一部书,不过书上的批注却是二太太原先写的,姑娘见着好的,便摘录上。”
冉炔难得见父亲有如此慈爱的一面,瞪大的眼睛惊讶极了。冉媛占着自己是女孩儿,父亲偏宠她一些,偷偷踮着小步子挪向冉松。
这时,书卷底页落下一页纸笺,冉媛忙弯腰将之捡起。冉松虎目一瞪,冉媛迫于威严,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将纸笺双手奉给父亲。
冉松这下才满意,接过纸笺,仔细一阅,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便骂:“混账!”
詹氏与冉炔吓一大跳,绢草见姑娘闯娲忙跪下待罚。冉松吹胡子瞪眼,嘴里骂着:“混账!”却不说具体冉敏混在哪。
绢草暗道:“不会姑娘与廖家郎君的通信不小心夹在里面了吧!”
冉松只训不驳,是因为无话可驳。纸笺上书得是冉敏所抄录的一则《问孔篇》。
文章名为问孔,实为刺孔,东汉儒生王充所作,针对书中漏洞,大加鞭挞,言词辛辣,针针见血。
旁批,是冉敏的簪花小字,孔圣人既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何苦又怪子路:“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这两句话出自《论语》。孔先生认为花言巧语,伪装和颜,会让仁心减少,却偏偏在叶公询问子路对于孔子的看法时,认为子路不善语言。
冉敏认为,这两件事是相悖的,最巧妙的是她用来反驳的故事出自论语本篇,以彼之道,还施身,让熟读圣闲书的冉松也一时反驳不来上。
这部伦语同书上的批注,达辞却是按照当世伦理,丝毫没有掺杂半点违背圣贤的话语。
冉松见冉媛眼巴巴望着自己手中的纸笺,心中一动,问道:“我听你母亲说,这些日子,你同亮哥儿在你大姐姐那读书,习字?你大姐姐都教些什么?”
冉媛眨巴眨巴眼睛,回道:“姐姐说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然而不读诗书,不识庶务,也不过是位门阀庶民。如今刚教到幼学琼林,至于女训这些,姐姐说这会也不忙,等我入了女学,自然有人来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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