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这才觉得害怕起来,说来者不善还是轻的,敢情这人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光天化日里拿人,也不带一点犹豫的,想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她一下子没了主意,只是往后退,眼见着两个婆子就走到了跟前,坐在梢间的江氏终于觉察到了异状,她腿脚还是不大方便,只能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对着外头的人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丫鬟一怔,抬眼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江氏,眼底浮上一层不屑来:“这位是夫人?您别激动,没别的事儿,就是我家小姐要请令爱过府里说说话,一会儿保准就把人给送回来。”说罢她作势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又补上了一句:“天儿黑之前准把人送回来,这总成了吧?”
江氏闻言急急往外走,磕磕碰碰的到了外头,秋梨忙心疼的扶住她,她一把拉过秋梨拥在怀里,瞪着来人疾言厉色道:“有你们这么请人的么,什么明白话也不说,上来就要把人弄走,当我们都是死的么。要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只消明明白白说开了,我们觉得合适,也就没什么二话,像你们这样,随便找个理由说要接人过府里说话,我们难道真傻子一般的跟着你?且不说你什么凭证都没有,就算是拿着府上的凭证,我们也没有冒失失就跟你们走的道理。”
“我说夫人,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了?”那丫鬟嗤笑一声,“我们沈家可是光明磊落的高门望族,难不成还做人牙子的生意不成?您想多了,不是我随便找理由,来的时候我们小姐可就是这么嘱咐我的,你让我能怎么办?我这个人天生急性子,素来就这么办事,您多担待些,一时半会儿我们不也就就把闺女给您送回来了么。”说罢她扬了扬下巴,两个婆子会意,上前一把叉住秋梨就把她往门外攘。
“阿娘!”秋梨急的失声,伸长了胳膊往回挣,江氏也一步三摇的往门外追,可是一双腿根本吃不上力气,急火攻心之下,她被门槛绊了一跤,扑地的一瞬间,看见秋梨被塞进了一顶软轿,她无助的哭嚷,可是过往的行人只是悄悄观望,并无一人上前,旁边茶楼里的人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想瞧个热闹,却只见三人伴着一顶轿子飞快的往城中去了,再循着哭声往旁边一看,新开没几日的绾发铺子门口正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那凄惨的哭声正是出自这儿了。
茶楼里终于有人走了上来,是个着青衫的书生,他迟疑着问江氏:“夫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氏早已涕泪纵横,指着轿子远去的方向,发出啊啊的呜咽声,却心痛的再也说不上来一句话,那书生看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又摇摇头走进了围观的众人之中。
正当众人指指点点一阵唏嘘之际,突然人群被拨开一个口子,跑得满头大汗的春荣挤了进来,忙去搀坐在地上的江氏,“夫人快起来,都怪我,是我没留神。”他这会早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原以为安插了人在茶楼里好好看着她们铺子里的动静就高枕无忧了,没想到那人看了几日觉得无聊,自认为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便偷偷跑去听书了,满以为只要把每天看到的事情重复一遍就好,没成想今日出了这样的岔子,等到外头乱起来,那人才后知后觉的跑去报信,春荣和秦祯得了信这才赶过来,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秋梨已经被带走了。
秦祯恨得牙痒,在铺子里一圈圈的踱步,再不是往日里那个眉眼温和的人,此刻横眉冷目,周身的冰寒叫人不敢接近。
他心头恼的很,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千刀万剐。恨意无处发泄,只好用手敲着桌面上,笃笃作响。
春荣自知理亏,这会也是耷拉着脑袋,松垮着肩膀站在一边,秦祯瞥他一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看他:“早前跟我做了那么多保证,可知都是虚的,我真是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说罢自己也懊悔的不得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用心,倘若当初是他亲自找人看着,兴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又或者直接把她的铺子安置在自己的医馆旁边,这样每天都能见到她,也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终究还是迟了,说什么都晚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秋梨,秦祯蓦地转过身来看江氏,见她情绪依旧十分激动,他按耐住心头的不安徐徐问:“秋夫人,那些人带走秋梨的时候,可说了什么话么?你可记得都是些什么人?往哪里走了?”
江氏这会正捂着脸,她心下早已经一团乱麻,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掏走了,空洞洞的再也活不下去。哽声呜咽了一会才从口出吐出一句模糊的话来:“说是……说是沈家的人……”
“沈家?!”秦祯的眸子忽然一缩,渐渐的揪起心来,想来行事这么大胆的沈家,除了那一个,也没有旁的了。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复杂的多了,按理说秋梨和沈家并没有什么过节,他们沈家也没理由找她麻烦。
可是来不及细想,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根结,若再晚些,不知还会生出什么变故。思及此,他嚯的起身,紧了紧对襟的乳白色团花长袍,剑眉扬起,微微侧过身去,只露出凌厉的侧脸,扬声吩咐春荣:“把夫人安置到咱们府上去,备好马车,我这就去沈府。”
春荣愣了下,怯怯抬眼皮看他:“听说沈家厉害着呢……”
“这会说这个有什么用?别在这废话了,去找人要紧。”秦祯冷冷睨他一眼,眉峰已经敛起,清俊的面容陇上一层浓云,吓得春荣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秦祯又对着江氏揖首:“夫人暂且到我府上稍等,我必然将秋梨毫发无损的带回来。”说罢他疾步转身,三五步已经出了门,春荣已经叫了马车在门口,秦祯翻身上马,春荣也要跟上去,秦祯却拦住他:“现下你只管安置秋夫人,要是再出了岔子,我便直接把你打发到庄子里去做苦力。”
他说的斩钉截铁,春荣吓得缩回手来,趁着马车还没走,他忍不住劝诫:“公子,您上一次皱眉头,咱们就从京城跑到了这安陵县,这一回您又皱眉头,咱们就不知道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更新啦!!我又忍不住写倒霉情节了,但是不这样怎么才能让秦祯施展他的高过天际的智慧呢,怎么才能有英雄救美的情节呢!素的,我就是这么三俗!三俗!所以亲们还不快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收藏此文章】←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篇文,给你快乐,你有没有收藏我~~~~(*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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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秋梨: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_┬)
秦祯:亲爱的,因为你忘了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呕吐}的作者大大买瑞士卷,(-@y@) [扶眼镜],亲测有效,你看我刚贿赂过她,出镜率就上去了,目测这几章我的戏份会大大增加。(* ̄︶ ̄)y
秋梨:_(:з」∠)_那么,请问瑞士卷到底哪里有卖……
秦祯:[对手指]可是管/理/员大大说文下不能打广告拉赞助的……我还是不要违反规则了,要不然我会被河蟹掉,好口怕的……
秋梨:那么,瑞士卷到底那里有卖(╯-_-)╯╧╧
秦祯:w(?Д?)w 出门直走50米第一个路口左拐再直走100米小树林旁边那家莘莘超市有卖,10枚装的7.5,12枚装的8块钱……还有,作者大大她只吃香蕉味的……~~( ̄- ̄")~~
秋梨:哦,那你下次再贿赂作者的时候,顺便帮我也送一份吧。(*^__^*)
秦祯:我竟无言以对……
☆、入府要人
还不待春荣说完,秦祯已经咣当一声阖上了车门,春荣被晾在门外,只听马车里的人不带温度的声音:“送秋夫人回府。”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疾驰而去,在落日余晖中拉长了影子,伴随着扬起的尘土,一眨眼就只剩下个小小一点。
春荣嗔目结舌的站了一会,觉得这回秦祯是气大发了,他这会才开始隐隐害怕起来,回想起秦祯瞧自己的眼神,真冷的冰刀似的,怕是这一回真是要撵他走,想到这他不禁心里一阵哆嗦,忙不迭的扭身进铺子,跑去安置江氏去了。
秦祯端坐在马车里,可是心里却不大安宁,片刻的功夫就把事情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思忖着这其中到底牵扯到什么利害。眼下秋梨无端被沈家的人带走,这其中的缘由不得而知,秦祯却已经盘算了几种可能。
若说是沈家被旁人借了刀来对付秋梨,那他还能想法子从中周旋,至少沈家定是在衡量着这其中的利弊的,一时也不会对秋梨如何;若是沈家想要对付的不是秋梨,带走秋梨只是想要试探、牵制他,那他更是有法子破解,只是想来沈家并不会闲来无事,故意和他过不去;那只剩下第三种可能,那便是沈家和秋梨结下了梁子,这下是非要为难她不可了。倘若真是如此,那真就麻烦了,那秋梨面临的危险也就更大。
他虽然觉不大可能是最后一种情形,可人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否则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思及此,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袖笼里的金牌,手指轻轻在金牌上的御字上摩挲了两下,便打定了主意,倘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也只能用上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