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悔的一拍大腿,像个对学生怒其不争的夫子,“我想好了,以后要跟着恩公多学学这些药方,我当真是好奇的很,几片叶子,几截草根,凑到一块儿就是一味药,奇的是这药还真的能够祛病!”她越说越兴奋,央求秦祯再同她多讲些有趣的事儿。
秦祯抿嘴一想,片刻就想到了一事,一本正经的卷着袖子道:“你既然说到了《本草纲目》,我便给你说一则和它有关的事。”
秋梨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看着他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以为是什么稀罕的见闻,便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秦祯瞧着她认真的样子,好几次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启唇道:“看过《本草纲目》的人都知道,此书中中不仅记载着药材的色,形,性,毒性和药效,用法,而且还记载着一些特别的东西,”说到这他故作神秘的停顿,眯眼看秋梨,果然见她一脸期待,他清咳一下接着说道:“其中还记着每种药材的味道,譬如:甘草,味甘、平,黄芪,味甘,微温,沙参,味苦,微寒……虫白蜡,味甘,螳螂桑螵蛸,咸、甘,九香虫,咸,斑蝥,辛……”
他还没说完,便见她捂着嘴,恶心的连眼睛都快闭起来,哀嚎着叫他打住,“恩公快别说了,真是…真是叫人恶心坏了…”她缓了好一会才苦着脸放开手,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望天,“我现在真同情李时珍,你说他为了写这本书,付出了多少心血…不说旁的,单是…这一条,我就佩服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见做大事者都是要能为旁人所不能为,能够牺牲自己,就为了造福天下。”
说完她双手合十念叨:“希望上天好好待这样的人,他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秦祯终于忍不住笑她,“都像你这样娇气,还怎么做事?一个笑话就把你恶心成这样。可见是个不能成事的。”
这句话惹恼了秋梨,横眉冷目看他,气的同他理论,“恩公看不起人!我哪里娇气那里不能成事了呢,本来我还打算告诉恩公我要开铺子做生意,谁知恩公这样就把我给看低了,可见是一点都不待见我了。”她觉得委屈,站起身来伸手忙着去解颚下的鹤氅带子,也不知秦祯如何系的,她气的眼泪打转还是解不开,她没法,又丧气的坐回榻上,哽咽着看他,“恩公,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觉得我们是个累赘,是个包袱,其实你很烦我们,只是没有当面说出来……你告诉我是不是?若真是如此,我们也觉得愧疚,是亏欠……”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着一双手突然掩住她的唇,世界又恢复了宁静,可是满世界却又充满了流火,烧的她整个人不知所措。
秦祯无不疼惜的看她,眼神里的愧疚溢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她心头,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情急之下只好捂住她的嘴,这会才后知后觉的移走,却舍不得从她粉面上拿开,只是一寸寸移到她脸颊上,温暖的手掌敷在她半面脸上。
两个人都发着烧,一个手掌火热,一个脸颊滚烫,他凝视她,一字一句的呓语:“傻姑娘,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的心,你能明白么?雪香……”他痴痴的叫起她的小字来,当真是唇齿留香,“你能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算是间接表白了吧(* ̄︶ ̄)y ,有时候觉的秋梨好幸福……
咦,今天正好是520,好巧呀,也提醒看文的小伙伴们记得给自己的lover一个美美哒萌萌哒的表白哟,没有lover的妹纸们也表担心,还有蠢作者跟你组CP,_( ̄0 ̄)_[哦~] ,你要是觉得蠢作者不够好,那免费赠送给你一个秦男神吧~~秦男神表示乐意效劳~(*^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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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糊涂
她犯傻的时候只会噙着嘴唇,活像个木偶一般,呆愣愣的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到秦祯问完这一句,她已然唬的说不出话来,不由分说的拂掉了秦祯的手,从矮榻上一跃而下,这下也不忙着解鹤氅了,只是嗫嚅着语无伦次的同他说话:“那个……我……天色晚了……真热……”她脸上发烧,连耳朵都火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仿佛饮了酒。
秦祯有点失落,她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愁,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好歹给个答复呀?这样欲迎还拒,欲说还休的模样当真是急死个人,他见她往一边挪,便着急跟了上去,又怕惊住她,只好越发的温声软语,“我真是疯魔了,可即便这样又如何?我只不过是想要知道你的心意。”
秋梨睁大眼睛看他,简直不明白如何就到了这一步,她一点主张也没有,可是气势上却不愿意落了下风,于是直剌剌对上他流光溢彩的眼神,不假思索道:“恩公,你这样叫我难堪……我先家去了。”说完她已经解下了鹤氅,那盘根错节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松开来,银狐皮的鹤氅从她肩头滑落,她兜手抄在手里,整整齐齐的搁在榻上,也不再吱声,只是对着他欠了欠身,便疾步往外走。
秦祯跟过去,伸手想要捞住她飘飞的衣袂,可是终究还是犹豫了半分,眨眼间她已近走到了门口的大插屏那里,平沙落雁的图案,被落地的石灯发出幽幽的黄光映照出一抹奇异的色彩来。她头也不回,脑后的青丝被风鼓起,连着宽大的衣袖,一瞬间她好似要被风吹走似的。
秦祯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瞧不见了,虽然两家的院子只隔了一堵墙,可是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遥远,竖起耳朵听她进院的声音,无奈晚风呜咽,只听到并不真切的踢踏声,继而是门板磕动的声音,知道她回了院子就好,可是一颗心却早已经如坠冰窟,她这样的回应,已经很明显了罢。
秦祯长叹一口气,木着脸踅身回了房,灯光都晦涩了,他苦笑着看她放在红木小几上的春盘,又想到她喂他吃的那一口桃花酥,颤抖着手又捡了一块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全然没了先前的那种甜糯,他忍着苦涩咽下去,侧过头,视线便落在富贵花开的软缎坐垫上,没来由的就是一股不痛快,扬声□□荣,“把这垫子换了,再也不要叫芳仪进我的房门。”
春荣早在门口站了半天,从他方才追出房门那会儿,他就觉得他家公子不对劲,这会再瞧他,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显然是被伤透了心,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会觉得难过也会有失了分寸的时候,春荣不声不响的撤下了垫子,又取了素面描花的垫子换在上头,秦祯怏怏的坐倒,看着满榻上开着白色的梨花,真是不凑巧,新换上的垫子都让他想起她来。
春荣也发觉不对劲,一手抓住垫子就要拿走,“错了,这垫子是去年撤下来还没换洗的,我怎么把它给拿出来了,公子您挪动挪动,我再给您换个新的来。”
秦祯闭目养神,锁着眉头不动身,只低低道了一声‘不用’,再睁开眼睛时,整个人仿佛从冰水里捞出来,全身都透着冷,他难艰难转过身来看低头站在一旁的春荣,“你说她为什么不乐意?她为什么要逃走?”
春荣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样的事情,他根本没遇着过,叫他一个还没开蒙的毛头小子怎么去开解旁人呢?是以他挠了挠头,哼哈的好几句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秦祯也知道他是真的没法子,垂着眸子叹了叹气,朝他摆手,“是我糊涂了,怎么突然就发起疯来,天晚了,你也该去歇息了。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春荣有点不大放心,看他家公子这个情形,怕是一夜都不成眠了,夜里寒凉,他要是就这么独坐一夜,还不折腾出病来,这样可不行,老夫人早就对他耳提面命了一番,他家公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他还不被骂个半死。
思及此,春荣可怜巴巴的恳求秦祯:“公子,您再难过,也不能在这呆着呀,还是回卧房罢,仔细冻病了——”秦祯无力瞪他一眼,他虽然心里有点怕,还是咽了口唾沫接着劝他:“公子,您今儿个就算是打小的骂小的都成,只要您别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儿就成。”
秦祯半倚在小几上,侧脸勾勒出一个朗润的弧度来,他沉默了半晌,有点倔强的道:“谁说我难过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勉强想要去掉那股子不痛快,可是心里堵得慌,他一举一动都觉得索然无味,终究是接过了春荣递过来绞过的热帕子,“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诉老夫人,你可知道了?”他低沉着嗓子嘱咐春荣,“索性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在秋姑娘那里,一切也要照旧,客气待她。”
春荣其实也替他家公子觉得惋惜,甚至有点暗暗抱怨秋梨的不懂事,他家公子说哪哪都好,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家世也算是上等,原在京城时,就有不少的大家闺秀们倾心于他,他都没做什么表态,到了这小小安陵县,怎么就抹不开弯了呢?
也只当这秋梨还是个小丫头,怕是对于男女之情的事情根本不了解,是被他家公子吓走的还不一定呢。思及此,他脑子灵光了,忙不迭进言:“公子,其实依着我来看,秋家姑娘不是不乐意,她是被您给吓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