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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长情 (少夷君)


  近的彷如只差毫厘便能击中他的头颅,韩康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转头过去,白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驱马行至他身边,马鞭正指着他的鼻尖,冷冰冰地对他说:“带我,见他。”
  韩康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这里不是姑娘胡闹的地方,还请姑娘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将冒犯!”
  少姜漠然道:“他说的。”
  她的口音生硬且执拗,人在马上,韩康动不得她,只能压下心头的火气,问道:“是小侯爷让姑娘来的?”
  似乎是在仔细辨识着他所说的话,片刻后,少姜点了点头。
  但韩康依旧摇头道:“非小侯爷亲口所言,本将不能放姑娘进去。”
  她沉默了片刻,重复道:“不能?”
  “是的,不能。”完全相同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则是完全的没有感情,面对这样一个人,韩康觉得很无力,似是除她所认定的事物与念头,其余的一切她都听不入耳,也左右不了她。
  就在韩康以为将她说通了,正准备转身时,马背上的少女突然扬起手臂来,那马鞭以极为狠戾的方式向他面上袭来。
  于此同时,她双腿猛夹马腹,高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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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活

  韩康惊惧间闪身避开,马鞭却依旧擦着他的脸抽过,他脸上立刻出现一道破皮的红痕,有血珠渗出,火辣辣地痛,才稳下身形,那一骑白驹并着白衣少女便往主帐闯去,她那一声高而响亮的“谢”,如白纸上最鲜艳的色彩,霎时让她生动起来。
  一只白如上等瓷器的手撩开主帐的帘子,谢长渝的声音传来,风流而多情:“进来。”
  霎时便融了冰霜,落了繁花。
  白衣的少姜飞身下马,疾步走去,腰身一弯便入了营帐中,士兵围上去问韩康有没有事,韩康那拇指碰了碰脸颊处的伤口,嘶了一声:“这点小伤算什么?”
  说着便也走到了主帐外,纵然谢长渝看不到,他依旧毕恭毕敬地做了个揖,道:“小侯爷,末将有要事禀告。”
  “你也进来。”
  得允后,韩康掀帘而入,那白衣且冷漠的少姜正坐在俘虏面前,俘虏将醒未醒的模样,被那双苍白的手捧住脸来,瞬间惊醒又在下一瞬变得目光涣散,谢长渝歪坐在案后,斜支着头,有些倦的模样,仍是含着笑,对韩康招手:“韩将军,过来。”
  这时,韩康已被少姜那处的动静完全吸引,她在呢喃着某种不知名的语言,诡异且华丽,像亘古流传的咒语,她泛紫的唇在略暗的帐中倒显出绝然的艳,每个从她口中逸出的字节都具有生命力,传入耳内便被摄走魂魄。
  韩康双目渐渐失神,未妨一只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霎时三魂七魄归体,他猛地惊醒,谢长渝已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那只手搭在他肩头,笑道:“若韩将军不想被本侯问去心中隐秘,便不要再看那边。”
  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韩康跟着谢长渝走到一旁的椅子旁,于他下首坐下,好奇地问道:“小侯爷,那位姑娘在做什么?”
  谢长渝难得露出倦色,想来是这一路的奔波确然使他很累,他揉着额角,道:“冥辉秘术——摄魂。”
  “冥辉?”韩康倒抽一口冷气,“是那隐居在极汵山中的氏族?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谢长渝端起茶盏来,嘴角勾起:“天下将乱,冥辉则出。”
  这八个字搅得韩康心绪不宁,他忍了忍,但最终没有憋住,还是问出了口:“那这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小侯爷身边?”
  谢长渝似笑非笑地看了韩康一眼,这一眼千山万水尽在其中,他淡淡道:“韩将军以为呢?”
  韩康一时默然,寂寂良久无言,谢长渝喝了口茶,又开口道:“有些话本侯从来不信,所以韩将军也不必信,至少目前本侯对这天下没有任何想法。”
  韩康打了个激灵:“末将没有这样想。”
  “是吗?”谢长渝的一个眼神瞥来,韩康背上便冷汗涔涔,这小侯爷如今更胜从前,原先温雅的少年如今已成了城府深沉的男人,纵表面一如从前温和无害,却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蛇,看准你的弱点,等待着实际,一击便是毙命。
  韩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谢长渝饮茶与如饮酒般,也饮出了一段风流香,他问道:“韩将军有何事要禀?”
  经他这一问,韩康这才想起来,他擦了把额头的汗,忙侧跪于地,拱手道:“小侯爷,二爷带着东营的兵马出营了!”
  谢长渝容色不惊地道:“所以?”
  “呃……”韩康一怔,谢长渝支了额,道:“无军令随意出营,这便是突渌大营如今的现状吗?嗯?”
  他那一声嗯,让韩康毛骨悚然,如一柄短而锋利的匕首抵在脖颈后,韩康硬着头皮答道:“东营的将士……大多都是二爷的……亲信……”
  “荒唐!”
  谢长渝断然一喝,韩康身体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头那人的喜怒琢磨不透,这一声喝如刀锋从耳畔堪堪掠过,韩康忍不住将脖子一缩,听他道:“军营中哪里来的亲信,突渌是南戎的突渌,而突渌的将士,更是南戎的将士。”
  他的手端着茶盏,雅不可言:“难不成二哥以为突渌该另立为国了?”
  “小侯爷!”韩康脸色一变,急道,“这大逆不道的话,万万说不得!”
  “是么?”谢长渝轻笑,睨了韩康一眼,“若二哥无此心,韩将军不知情,那为何韩将军说的是‘说不得’,而并非是‘万万不敢’呢?”
  韩康呼吸一窒。
  “韩将军,”他像是早看穿了一切,任何伎俩在他眼中都是滑稽可笑的,韩康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眼前开始泛花,他的声音像是钝重的锤,一下下敲在韩康的头颅,“依你所言,本侯是不是该带兵去将二哥追回来?”
  “追至某处,突遇伏兵,本侯错愕之下欲与伏兵一战,却发现自己带出去的将士突然反水,身陷重围孤立无援,葬身于某处不知名的山谷腹地,依本侯看来,翠屏山有一处山谷是上好的地方,适合本侯长眠。”
  “次日二哥领兵归来,道是巡逻,发现本侯失踪,遂又派人去寻,最终寻得尸骨一具,悲恸异常,后查明乃山匪所为,出兵剿匪,赢得忠义两全的美称,军心所向,袭为世子。”
  “二哥的亲信除东营将士外,还有韩将军你。”
  他淡笑着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对面如死灰的韩康道:“韩将军,你说本侯说的,有没有理?”
  韩康粗糙的手背青筋暴起,呼吸急促而粗重,帐内的空气凝结下来,像是灌满了黏稠的液体,有轻微的簌簌之声响起,约莫是外面起了大风,吹响了帘幡。
  突然,伏跪在地的韩康突然暴起,他抽出腰侧的佩剑,寒光一闪便向谢长渝袭去,喝道:“受死吧!”
  只可惜他这一声惊响的暴喝未能完全脱口,便戛然止于一条银鞭。
  握着银鞭的手是苍白而无血色的,指尖乌紫,透着森森的寒意,冷漠的少女双手各执银鞭两头,银鞭在韩康脖颈间缠了两圈,她面无表情地慢慢将手臂展开,缠在喉间的银鞭便慢慢扼住了韩康的呼吸。
  长剑应声落地,韩康脸色涨红,脖子与脸相交处皮肤下的青筋暴起。他的手起先是死命地去拉扯喉间的银鞭,却因呼吸不畅而使不出力,他转而去抓身后的少姜,企图制住她。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近少姜肩头时,白底釉红梅的茶盖转着光飞来打在他的手腕上,哐当一声落地碎成片,韩康的手一颤,脱力软下去,垂在地上,他眼睛向外暴突,狠狠地盯着谢长渝,如见了鬼一般,嘴张的很大,吞入了帐间所有的惊惧与恐慌。
  在外的人只听得账内的两声响,却谨记了年轻侯爷的命令,无论听见什么,也不许入内,是以并没有人到帐前来询问。
  若他们当中有人掀起那足以遮掩一切阴暗与光明的帘幕,便能看见帐中这诡异的一幕。
  卧在榻上双目失焦浑身伤痕累累的俘虏,手执银鞭面容苍白的冷漠少女,面色狰狞被银鞭锁住脖颈的将军,以及风雅浅笑端盏笑看一切的男子。
  诡异的画面浓墨重彩的铺展开来,像是天神遗失的画笔,每一笔都栩栩如生,缺一不可,是铺天盖地的网,秘而不张,静静地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悄无声息的缠绕,捆锁,蒙蔽,待有人发现之时,早已避无可避。
  韩康的挣扎渐渐弱下去,直至最后的僵冷,少姜松开银鞭,她苍白的手掌因方才的使力而微微泛红,透出血色来,让那一双手像从画中活过来一般,她拖着银鞭走到谢长渝身侧,道:“死了。”
  银鞭在她身后,像是黑暗中却熠熠生光的河流。
  谢长渝品了口茶,对她点点头,温柔地对她道:“第一次?”
  她的手,分明在颤抖,纵使微不可察,仍旧被他发现。
  少姜沉默片刻没有答话,谢长渝知她的性子,也未再多言,放下茶盏便要起身往俘虏所在的榻上走去,那白瓷的茶盏上釉着一枝红梅,在飞雪中独傲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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