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媛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簇升起的疑问太多太多,一时间,甚至理不清该先问哪一个。
“在你十七岁夏天那年,我目前尚不知究竟发生何事,致历史被人为术法退回到你十五岁那年,之后,你与我擦肩而过,骆骆走进了你的领域。”
谢良媛失怔良久,方喃喃开口,“既然已篡改,那你如何能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却一无所知。”
“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在寻找答案,从我十二岁被父皇找到后,我一直在做一个同样的梦,这个梦,困扰了七年之久,令我无法安枕,醒后却遗忘一切,我的母后,曾无数次想用催眠之术知道我究竟梦到了什么,可皆无果,直到你入宫。我与你相识后,在梦中,唤出了‘阿惜姐姐’,随后,母后在我发梦时,用催眠之术记录下了我在梦中所见,梦中,我看到玉窖里,你被一根根丝线缠住,有一双手,执笔,在你身上刷着一层透明的胶质状的东西,后来,玉窖烧起,我一直唤着‘阿惜姐姐,阿惜姐姐’。”
谢良媛再次感到惊骇,兰天赐竟在七年前就梦见了夏凌惜的死,也就是说,她生命的轨迹在被篡改后,便注定了死亡。
那重生后的她呢,谢良媛的命运又在哪里?
那是一种被地狱阴灵盯上的感觉,谢良媛一阵阵轻颤,后背沁出冷汗,纵是在他的怀中,她亦感到对这一切的未知感到恐惧!
“别怕,有我在,我会找到这个答案。”他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小屋,将她放在桌上,关上了门,将渐起的冷风挡在门外,坐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
因为桌子的原因,她以低着头的视觉看他,那种居高临下看着帝王的感觉,没来由地让她感到身心舒畅,连同口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没有为我流过泪?”
她的问题极突兀,但他听明白,她是在问,在梦中,看到她的惨死,他哭了么?
“有!”简单短洁的一个字,让小屋里变得温暖,亦扫去了,她心头的恐惧!
她笑了笑,指尖带着教训的意味点在帝王的眉间,“我明白了,想来,皇上后来频频招我入宫,并亲自为我诊病,是因为皇上想从我身上找到答案。”
他回望她,眸中深处隐隐泛起涟漪,柔声道:“这一点,我并不想否定我的初衷,阿惜,这是一个人的本能,探究真相。人的感情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落定,也不可能是由一个困扰的梦从此将你我缚住一生,靠近你,仅仅是开始。我和你能走到今天,我不可否认,你是如此地吸引我的目光。你亦不可否认,我喜欢你,已不单单是你我被篡改的过去,而是,现在的你,让我如此着迷!”
这是兰天赐第一次剖析了他的感情,或许,他和谢良媛之间达不到他父皇和母后之间的刻骨铭心!
但——
这世间,
因为有了眼前这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少女,让他感到,爱一个人是如此美好!
谢良媛缓缓颔首,“皇上,您说你在找这个答案,现在,您了解到哪一个程度?”
兰天赐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挑起,“那就从武元忠开始,朕告诉你一切的详情,其间,你有什么不明白,尽可开口问,朕会一一给你答案!”
“好!”她笑了,眉眼弯弯,两根手指放肆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在泯山的岁月中,她常常如此欺负比她小了好多的骆骆,她想,如果岁月被有被篡改,七年前,她和他共守泯山守月时,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欺负他!
第116章 揭秘南皓
兰天赐挑了唇角,微微的笑纹掠开,直达眼际,他展开双臂,作出环抱状,“过来。”
谢良媛会意,原本依言递了双手过去,待触碰时,坐在圆桌上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倾,便整个人往下裁,兰天赐眼疾手快,一捞,将她接住,并顺势将她抱进怀中,薄怒之余,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下次再玩,看朕接不接你。”
“不接,我也摔不了,我身手灵活着呢,那泯山几年不是白混的。”
兰天赐一手环她的腰,一手托在她的膝弯上,将她抱起,压制住蠢蠢欲动的身子,正了正嗓音,“这里有些冷,回你寝房!”
兰天赐所说的寝房,自然不是谢府的闺房,而是指她在双缘拍卖行的小厢房,兰天赐和谢良媛初遇之地。
谢良媛点了点头,她不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骆珏笙习惯简居的人,到了冬天,夜里也不会宿在这小屋中。
兰天赐抱着谢良媛熟门熟路地进了她的小厢房,房中已搁了盆烧得只剩余热辉的炭火,看火候,象是烧得一个下午。
寝内熏香袅袅,与青荷素日在她寝房里所用不同,香气缥缈如丝,沁人肺腑。
再看看床榻,被子被人揭了一角,与自己清晨离开时,大有不同,心一动,便道:“你在这睡过了?”
兰天赐落唇轻吻秀发,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经意道:“下了朝过来,实在倦,便在榻上休憩片刻。”
两人相处有一段时间,谢良媛焉能不明白兰天赐这是失眠了,所以,跑到她的寝床寻找能让他入寝的味道,当下,心生怜惜,指类抚了抚他的眉锋,“我先陪您睡会,等您精神恢复过来,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此时,心结悉数已开,剩余的所谓“解释”如何抵得上心上人的安康。
兰天赐微微一笑,雕塑面容像是活了过来。
刚就枕,便被那人拢到胸前,感到男子气息微恙,锦被中的温度徒然高了几分,谢良媛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俏面飞红,忙按住他的手,慌乱道:“皇上,月信……。又来了!”
兰天赐瞬时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他来时,连避子汤都喝下了……。
兰天赐缓缓坐起身,低下俊颜,青纱帐内,琉璃眸子莹莹闪光,揭了锦被,手探进她的腰部,果然摸到腰间的一根细带,眉锋一挑,那口吻几乎带着深恶痛绝,“怎么又绕回这日子,上个月明明是二十七。”
兰天赐正值血气旺盛的年纪,加上与谢良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欢好,却因为良媛怕痛,生生在中途撤退,这几日里,一闭上眼,满脑子想的就是把未做完的事继续下去,谁知道,小姑娘突然间想抽身了,避到了骆珏笙这里。
谢良媛心道:提前两天罢了,很正常吧!
谢良媛伸手,抚了抚他眼底的青黑,心疼万分道:“睡吧,皇上您太累了,这不好!”
兰天赐欲求不满,满腹烦燥,紧紧搂住她腰肢,慢慢侧躺了下去,手掌按着她的腰,仿似将她揉进了胸膛,直过了很久,又躺不住,身体里的热意一波快过一波,挟着愈来愈浓重的欲望沿血脉奔走,等到兰天赐猛然想起,今日还交待暗卫在熏香里添了少许诱情的之物时,身上那股热浪已汹涌激起,他急忙下地,捻了案头上的残香,倒了杯茶,先浅抿两口,进而一口饮下,却依旧觉得口干舌燥,又连倒了三杯,饮下。
回到寝床上,太阳穴出的血脉依旧突突而跳,他索性盘膝而坐,呼吸入丹田,运力一周后,方吐出一口浊气。
睁眼,看到谢良媛竟抱着锦被,半闭的眼睛睨着他,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瞬时气馁。
他让暗卫备催情的香,原本就是为了挑起小丫头的情欲,别到了要紧时,因为嚷着疼痛,迫他中途收兵,可这会才忆起,这一阵来,谢良媛一直服用南宫醉墨的药丸,那药丸本就含催情的药,吃多了,自然对这就免了疫,所以,这一室的艳香,对她没了催情的作用,倒成了催眠!
折磨的是他!
兰天赐见她双眼已经全阖下,忍不住伸了手,故意摸了摸她的脸,漫不经心道:“朕之所以,如此防患周以晴,是因为她背后的人就是十年前赌玉的主谋。”
谢良媛瞬时清醒,睁开乌溜溜地大眼,瞪着他。
兰天赐缓缓道:“武元忠被燕青活捉,囚禁在医卫营中,医卫用催眠之法套供,得到周玉苏原来是赵家的后人,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周以晴,朕当即派暗卫调查了周以晴的过往,得知她十年前,被南皓的一个白衣侍女带走。虽说当年,暗卫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周以晴有谋反这心,但凭着对赵家的了解,这个周以晴决不是善类。”
“十年前,周以晴才十岁出头,一个孤女,怎么有能力谋反?”
“周以晴自然没有,但她有一个姑姑,名唤赵十七,她曾是南皓的祭司,朕查过,带走周以晴的白衣侍女,当年正是侍候赵十七的侍女。”
兰天赐言简意赅地告诉谢良媛,赵家与兰家近四十年的恩怨,并告诉她,沈千染与赵十七恩怨的由来。
“有关太后娘娘的重生,其实,在民间多少有些传闻,说是太后借了赵十七的鸾凤命格,方得以逆天重生。”谢良媛微微蹙眉,“那赵十七喜爱您的父皇,被人抢了命格,由此生恨,也不算是错,不过,她后来以江南数千百姓的性命为筹码,想断送西凌江山,这就狠了些。”
“民间的传说,是赵十七的师傅义净有意散播!”兰天赐修长墨眉敛着一层冷冽,“实上,当年父皇为了让母后重生,用选秀的方法寻找与母后相近的生辰八字,找到了赵十七,并非是赵十七天生鸾凤命格,而是她的命格适巧能与母后相融合。其二,父皇要让母后重生,所借助的必需是鸾凤之命,所以,父皇才娶了赵十七,等于赐给了她鸾凤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