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衫薄,被他一阵一阵地抚摸着腰间的敏感,只觉慢慢熟悉情欲的身体隔了一样沉睡后,又被唤醒,血液里奔走着酥麻很快延至全身,一波一波至心口时,引起一阵阵的悸动。
不觉软了身,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再挣不出一丝力气下床。
兰天赐见她双眸情愫轻荡,腮透霞红,心中欢喜,总算没白废这一段日夜的悉心调教,小丫头现在身体敏感的很,稍有挑拨,便软得象没骨头般摊在他的身上。
两人又亲热了大半个时辰,等她下床时,天已大亮。
谢良媛梳洗出来时,见兰天赐还在床上,突然想起,这几天兰天赐几乎在她寝房中呆到辰时末才离去,便问,“皇上,你最近都不用上朝么?”
“有父皇在。”兰天赐禁不住暗笑开,兰亭调侃着许他七日豪华之旅,兰天赐就有本事,半年不上朝,让他父皇做一做天下最忙碌的太上皇。
“那也得起来吃点东西。”谢良媛摧他起来,等他洗漱后,青竹已端上一蛊的红枣粥,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
帝王夜夜枕在她寝房中,现在在碧慧阁已不是秘密,谢良媛初时很害羞,觉得自己是未出阁的女子,总归是不好。
后来,南宫茉告诉她,兰天赐是皇帝,皇帝要宠幸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是未婚配他人,未出阁,都是天经地义,何况,谢良媛也不是无名无份,是朝庭下了礼书的。
十月十五,谢家宴请西凌贵宾。
此次宴请的贵宾,除了邀请这些年生意上与谢家往来颇频繁的商客外,还宴请了西凌四品京官及地方四品以上的大员。因为谢府容纳有限,所以,只限制二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
如今,谢老夫人已是西凌一品诰命这尊,便在在二品官员面前,也可平起平坐,所以,无法携眷前来的地方官员除了表示遗憾外,无人表现出不满。
兰天赐及时给了谢家这门荣耀,连谢老夫人都感到,皇帝对自家的孙女何止是上心,简直是恩宠倍加。
辰时末,谢良媛在青荷和青竹的陪伴下,到刘氏的寝房门前,霓裳坊老板娘郝老板款款迎了上来,轻抚一下鬓角的翡翠钗子,笑得仪态万千,声线婉转:“六小姐,我已领着三个绣娘和两个妆娘备妥一切,只等为今日谢家宴会的正主打扮呢。”
郝海菁,原是富庶之宅门的正房,因丈夫宠妾灭妻,八年前,一气之下带着自已的嫁妆与丈夫合离,凭着一手好绣工,创建了西凌霓裳坊,在皇城里,专为达官贵人绣制名贵衣裳。
她的丈夫后来懊悔不迭,几次欲与她和好,皆被她拒之门外。
此妇人敢作敢当,在三年前,与一名上京赶考的穷秀才相识,助他考取功名后,不畏男子小他十一岁,与他成亲,如今,夫妻合合美美,成为西凌一段佳话。
郝海菁与刘氏年岁相当,但两人站在一处,刘氏象是大了她十岁般,令谢良媛心头瑟痛难当,更下定决心,助刘氏走出后宅。
一旁的绣娘上回来过谢家,为谢良媛改过衣裳,自然认得,此时,见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两个月未见,肌肤如玉,眉眼染着动人心魄的魅色,心中暗暗称奇:果然是鸾凤之命的人,一旦浴火,便可展翅高飞。
她上前礼拜,“六小姐,今晚,您一定是宴中最璨灿的明珠。”
谢良媛心底却清楚,今晚她成不了众人的视线中心,有人会蓄意争艳。
而她,是来架干柴的,让这把火烧得更艳。
郝老板指了指摆放在桌面上的十几盒宫裙,嘴色噙着一丝淡淡笑意,含蓄道:“这是霓裳坊新款的裙子,尚未开售,六小姐尽可随便挑,需要改动的话,您尽管开口,我们得刘夫人错爱,霓裳坊有兴再次为六小姐梳妆打扮,没准,这是最后一次了,下回,我们起见六小姐一面都难了。”谢良媛一旦入宫,以她的身份,将来所着的必是沈家专为皇家所绣的江南彩帛宫裙。
谢良媛将成为西凌皇后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但凡与谢家有关的人,都沾了光,包括她们霓裳坊,因为今年中秋刘氏曾在她们那订制过一件百雀衣,如今这款裙子已经卖得脱销。
所以,这一次谢家六小姐订制的霓裳,不仅由她亲手缝制,还带了三个绣娘两个妆娘亲自上门服务。
“郝老板,您也来给我娘亲参谋参谋。”谢良媛走到母亲身边,按着她坐在妆台前,“青荷,把东西拿出来。”
青荷将手中的大包袱放妆台上一放,打开露出五个黑檀木雕花镂空匣盒,青竹将五个匣盒呈一字打开,饶是郝老板见多识广亦掩嘴惊叹,“六小姐,这些全是金装玉库今年所出的最新款,我们霓裳坊去年就开始订了,可惜一套也拿不到,想不到六小姐您能弄到五套。”
金装玉库是宁家的产业,每年所出的新首饰,基本要提前一年预订,还未必能拿到。
刘氏亦是一脸震惊,“媛儿,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谢良媛搂了刘氏的腰,女儿家笑得眉眼间流光溢彩,“是太后娘娘赏了女儿十二套,春夏秋冬每季三套,女儿思忖着,这里五套的花式很适合娘亲,所以,拿过来给您瞧瞧。”
刘氏慌忙拒绝,“既然是太后娘娘赏给媛儿的,娘亲哪能要。”
谢良媛一脸不依,象个小孩般摇着刘氏的手臂,“娘亲,您就放心吧,太后娘娘给的时候就说了,里头有几套未必适合女儿,让女儿作主送人。”
刘氏眉目攒起一团紧皱的忧愁,“话是这样说,可依礼不合。”毕竟是太后的赏赐,哪能转赠别人,既便是最亲的人。
“娘亲,有女儿在,您担心什么,万事有皇上为女儿作主呢。”谢良媛心道:这话一传出去,谢良媛不谙人事要深入人心了。
郝老板心中暗叹,这样懵懵憧憧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女,竟福缘至此,果然,人好不如命好!
不过,她更信的是,人定胜天!
转念间,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钗子,轻摇,只听得几声悦耳的音乐声,一脸惊叹,“这白玉响铃钗坊间多少人想仿制,可做出来的声音效果,只是一个音符,而不是一连窜不同的音符。还有……。”郝老板轻放下后,拿起一个坠子,“这是金镶紫英坠子,也是仿不了,也是工艺难,紫英的钻孔,别家都难免出裂缝,唯有金装玉库能完整打出一个圆孔。”
谢良媛展颜一笑,“郝老板,今天您为我母亲准备的是哪套衣裙。”
“瞧,我都差点忘了正事。”郝老板定了定神,笑道:“今日我为刘夫人备的是一套浅紫的罗裙,刘夫人皮肤白皙,浅紫色宫纱裙,裙增一层月白纱罩,裙尾以荷叶收边,同色玉带,边滚镏金色,即压得住场,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那您看,首饰和发髻。”所谓术有专攻,谢良媛对然擅长玉品的设计,眼光也极高,但对服饰装扮上而言,她更愿听从郝老板的意见,因为,今晚夜宴,对刘氏将是开启人生的一把钥匙。
郝老板也不客气,直接指着一套紫英系列的首饰,“这款与衣裙相得益彰,甚好。”
郝老板带来的人动作细致又敏捷,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刘氏打扮得涣然一新。
一旁的妆娘也配制好脂粉,正准备开始描妆时,谢良媛突然开口道:“忘了提醒你们,我娘她对脂粉过敏,所以,只能描眉和上点唇脂。”
郝老板看着刘氏两颊暗黯的肌肤,及眼角清晰可见的细纹,心中遗憾,“夫人,若不能上这些脂粉,今晚的打扮会减色不少。况且……”郝老板半个月前接了郦海瑶的单子,那妇人还真舍得,单今晚晚宴的衣裳,就花了近千金,如果刘氏不上妆的话,恐怕会被郦海瑶比了下去。
她曾经经历过被美艳的妾氏打压,所以,心中对郦海瑶万般不屑,可她是开门做生意的,没理由拒人于门外。
思忖间,郝老板用略显斟酌的口吻道:“郦夫人今晚所着的衣裙是月白色,也是在霓裳坊所订制,这款衣裙色淡,不显眼,但她是郦人妆的掌柜,恐怕今晚想突出的是妆容,所以,我担心……。”
谢良媛听出郝老板的好意,嘴角一挑,转身走到窗边,看着谢府花园一片结彩,笑容不起波澜,蕴着一股清冷气息,近似自语:“鸠的本事也不过是占占鹊巢。”
很快,她要让她的娘亲所宿的巢,就算不是凤巢,也是灵鸟之窝。
刘氏嘴里发苦,凑近黄铜镜细细地看着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已,脆弱表情如同浮在水面上,曾经皓亮的双眸象被掏空了所有的神彩般黯然无光。
她的皮肤,明明她在扬州时,也没花什么心思去打理皮肤,许是江南的水养人,她的皮肤一直水水嫩嫩,可现在才过了三年呀。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一摸,指腹过处,干涩粗糙,眼角松驰,蓦然发现,已经老了这么多。
刘氏低了首,久久方敛下情绪,待再抬首时,依旧笑得温温润润:“是的,我不能沾这些东西。”对胭脂并不敏,但自从谢良媛上次坦承告知周玉苏之事后,她便对这个女儿的心智有了另一番的看法。
谢良媛将刘氏的神色尽心眼底,她上前一步,握了刘氏的手,眸光变得柔软而水润,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语:“娘亲,梅花香自苦寒来,您,一定要自己走过这个寒冬。”她了解刘氏心中的苦楚和委屈,在今晚属于女儿的日子里,她身为母亲,却要被一个妾氏公然打压,这让人何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