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下巴的手还保持着,姿势暧昧,距离甚近。李长贤的目光一直与她对视,然而久了便看向其他地方,最后还是落在她鼓鼓的胸部上。
“官、官人……”
他那灼热的目光太让人害怕了,花织夕连忙别过脸,微微侧过身子,不让他继续瞧着。
李长贤懊悔地敲了敲眉心,就是想不通自己每回靠近她都这样失控究竟是怎么了。
“官人,一路舟车劳顿的定然累坏了,要不您先回房歇着吧。”花织夕连忙催促他回去。
“是累坏了,已经让梁大柱去外头打了几桶冰冷的溪水过来……”说着,他悄悄瞥向花织夕,怪嗔道:“那你、待会过来擦背吧!”
言毕,他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
“官人!官人让大柱帮你擦吧!若不就让元仲!让元仲!”花织夕在后头拼命地喊着。
犹记得上回帮他擦背,他那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在自己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愣是叫她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这回儿,她是真不敢再去了!
越发长大,才发现不仅自个儿变了,他也变了。
然而,却见他身影落落大方的,翩翩风度的,不想开口却应了句:“你不来,我就不洗了!”
花织夕撅着嘴,纠结地抓了抓发髻:这人啊!难伺候的时候,还真不好伺候。
于是硬着头皮,纵是再不自在也只能去了。
┄┅┄┅┄┅┄┅┄*
翌日,天气爽朗。过了中秋,天也凉爽了不少。
然而天见凉,她却忘了添被子,每回睡到凌晨便蜷成一团。
此刻,她仍旧蜷成一团缩在偌大的床铺上。少顷,耳边渐渐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夜里猫儿爬墙便不在意。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房间,脚步极轻,叫一向浅眠的花织夕都失察,定然轻功了得。
果然,正是早早便起身的李长贤大人,身上单单披着一件外袍,发髻还松散着。这会儿却潜进了花织夕的房里,一手拿挂着薄棉锦被。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手中锦被轻轻取下盖在床上人儿的身上,接着又站在床边,显然初醒的睡眼此刻却柔情一片。
睡眠中的花织夕,原本卷缩的身子渐渐放松了。然而这一放松她也警惕,顿觉身后有人注视。她心下一个恐惧,果断翻身踢腿而去!
李长贤不曾想到她居然发现了自己,好在反应够快,将她白嫩的玉足紧紧抓住,否则下一秒伤的可是自己的眼睛了。
“官人?您怎么进来了?”看清眼前人,花织夕瞬间清醒了。
“睡到这会儿忽然觉得凉了,就给你送被子过来。却不想,差点挨你一脚啊!”李长贤笑道,手却仍旧抓着她的脚踝不放。
“我以为是贼人呢……”她尴尬地低下头,一边想要收回脚,却怎么挣扎也收不回来。
这姿势太过羞耻,自己还穿着亵裤呢。脚踝却被他抓在手里,下半身直直向着他,太羞人了!
见她愈发脸红和不安,李长贤连忙松开手。略尴尬地转了转眸子,这才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她床边,说道:“起身洗漱洗漱,把昨儿那套罗裙穿上,珠钗花钿什么的也戴上吧。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花织夕连忙看了看窗外天色,约莫个把时辰就天亮了。她忙问:“官人准备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起来吧。”言毕,李长贤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走到门边,他却又折了回来。
花织夕疑惑地看着他:“官人还有事儿?”
他又转了转眸子,却直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说道:“你回去把我的衣服拿来吧,免得来回跑耗费时间。”
花织夕一愣:“可…可我还要穿衣服…”
“那我转身便是。”言毕,他立即转身背向她,脸上却浮起从未有过的顽皮的笑意。
花织夕有些别扭,却只能照做:先整理自己,再伺候他。
谁叫他是主子又将是夫婿,说什么便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干什么呢?果然一章还是写不完,所以今日双更~~~下章不见不散
☆、神仙侣鱼得水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幅度修改
自个儿火速地擦把脸后,她转之先伺候李长贤洗漱更衣。
“官人今儿要穿哪件私服?”她梳着他的长发,问道。
李长贤定神忖了会儿,眼中莫名浮起笑意,只听他道:“就你那天抱在怀里的那件吧!”
花织夕一顿!两颊骤然火热起来!
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日的鲜有失控却让他牢牢记住了,每回提起都叫她恨不得找个缝子钻走。
于此,花织夕心中有些羞恼。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忘了那事儿,心下不由得矫情起来,便娇嗔道:“哪件呀?我记不得了,还是多拿几件来让官人一块挑挑吧。”
李长贤见此反而笑了,眼中尽是戏谑:“算了!我回自己的房间去换。你不用跟来了,天快亮了,尽早准备出发吧。”
言罢,他起身离开了花织夕的房间。
花织夕看着红木箱上那套水绿罗裙,眸色瞬间黯了下去。
可终归是他送给自己的裙子,也是有生以来自己得到的唯一一件女裙。心中再有芥蒂,又能如何呢?
思及此,花织夕无奈一笑,关紧门窗开始更换衣裳。
所幸她先前跟春燕学过一些女髻梳法,自己也还算手巧。这女髻折腾起来虽麻烦,却真心比单单一个圆髻好看多了。
……
①水绿罗裙薄裹身,纤腰玉带挽轻纱。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最后一抹红脂点樱唇,对镜梳妆完后,她垂手挽起迤逦在地的裙摆,掂了掂脚上的锦绣花鞋起身,在房内来回练习着走路。
她自是知道女子走路与男子不同,然而自幼被当成男孩使唤经常跑来跑去的,自然不会去学那女子规矩。可今日罗裙一上身,她却不自在地挺直了腰背拘束起来。也道是裙摆拖沓,纵是想疾走大走都不行。
“小夕,你好了吗?”练没几步,门外便传来李长贤的声音。
“快、快好了!”
“嗯。那我先到大门口等你。”
“是!官人先行一步,我这就来!”
李长贤应声离开了,花织夕连忙对着镜子自我检查一遍,又妥帖地整理了下衣裙,深深吞吐了几个呼吸,这才缓缓推门而出。左右瞧着无人,她连忙提起裙摆朝大门口跑去。
大约跑到拐角的时候,她连忙缓下步子,抚了抚小山重叠般的发髻,紧了紧发髻间的朱钗,这才收紧了腿儿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大门口走去。
这般虽是矫情,可心里想着要在他面前表现地美丽端庄,也顾不得其他了。
……
“大人,都准备好了。您看几时出发?”大门口,车夫抚着骏马的鬓毛,问着李长贤。
“差不多了。”李长贤颌首,示意车夫稍后。继而转身准备走向大门,然而才转身,他却立住了。
“官人,我好了…”不知何时,花织夕已经站在大门槛内。
只见她低垂眼帘,眉颦笑浅,乌黑长发盘成层叠垂髻,珠钗翠翘上一颗琉璃珠儿垂到耳边,莹润着她的浅笑。
李长贤看得有些失神,好在身后车夫提醒了句:“诶?这位夫人像是没见过!”他才回过神来。
“夫人?”花织夕愕然了会儿,不明所以只好一笑而之,跨过门槛走向李长贤。
李长贤上前两步,在她走下台阶时扶住她的小臂。眼中笑意掩不住,叫花织夕都不敢抬头看他。
李长贤扶着她的小臂一直走到马车前,这才笑道:“我以为男装女装一人穿都差不多,然而你却还是叫我眼前一亮了。”
花织夕心里窃喜,抬头望向他,见他也一身光鲜,且足下那双锦云黑靴只有逢年过节的大日子才穿上的。便羞怯地应道:“官人不也新鞋华衣的一番打扮么?”
李长贤笑着,将扶着她小臂的手移到她后腰处,低声笑道:“是啊。我今日特意高调了些,才好衬得上你。”
“官人尽取笑我!”她羞怯地往前一步,避开他搭在后腰处的手。
“我可没取笑你。”李长贤却不罢休,再次将手搭在她腰上,附在她耳边低声地问:“瞧你长发尽挽,珠翠满髻,尽是贵妇之姿,是不是急着嫁给我了?”
“才、才没有呢!”经李长贤这么一说她才恍悟过来,自己不应该将头发都挽起来,自古嫁为人妇才长发尽挽,她真是太疏忽大意了。于是,她连忙动手便要拆下头上的珠饰,“我第一次梳女髻没想那么多,我这就拆下来!”
“笨蛋!”李长贤眉头一皱,即刻将她的手抓了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逗你乐乐呢!尽较真!”
花织夕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都还没适应他喜欢捉弄自己玩的习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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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她也没再问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因此,她和他之间便一直保持沉默,二人相对而坐,却一个看东一个看西,气氛有些尴尬。
趁着二人独处这会儿,花织夕内心忽然冒出许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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