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和兰妃关系是建立在一同伺候皇上的基础上,如果兰妃有心害皇上,臣妾如何能容忍?”清安信誓旦旦地说着:“臣妾怀疑,兰妃是为了云朗,而怨恨皇上,皇上,请在真相大白前,立刻停用浮欢散吧。如果是臣妾冤枉了兰妃,臣妾甘愿一死谢罪。”
“言重了。”楚桓道:“你也是关心朕,好,朕就先停用浮欢散,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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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秘密调查浮欢散,他向来是雷厉风行,下面人也赶忙不眠不休调查,三日后,刑部官员回报,浮欢散的确是一种慢性之毒,初始根本检查不出什么,但是日积月累,就会对身体会有极大的损害,甚至会殒命。
楚桓得知后,极为震怒,他想不到,萧璃居然一直不动声色地用浮欢散害他,这个孤傲清高的女人,为了云朗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萧璃被关入冷宫,萧家全族流放,但是清安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因为楚桓是决计不会放过萧璃的。
果然楚桓大怒之下,想判萧璃腰斩之刑,清安听闻,对楚桓说:“终究是皇上的妃嫔,还是留她一个全尸吧。”
在清安劝告之下,楚桓慢慢平静下情绪,他冷笑:“好,那就赏她贴加官吧。”
所谓贴加官,就是将湿透的桑皮纸贴到犯人脸上,一张一张加,直到犯人窒息为止,这个过程中,犯人会一点点感受到窒息的感觉,痛苦不堪,比毒酒和白绫还让人难受。
清安没想到楚桓会这样恨萧璃,她愣了一下,然后忽道:“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去行刑。”
“你?”
“臣妾掌管六宫,却没有发现萧璃意图谋害皇上,这是臣妾的失误,臣妾愿意去终结这个失误。”
楚桓沉吟道:“好,那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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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之中,萧璃形容憔悴,她看到清安,微微一笑:“你来了?”
清安点点头,不忍道:“皇上判了你贴加官之刑。”
萧璃一脸的无所谓:“我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清安沉默了一会,道:“对不住……”
“有什么好对不住的呢?”萧璃道:“至少可以保全你,而我,早就想去见云朗了。”
清安看着她:“你的遗愿,我会帮你实现的。”
“多谢。”萧璃轻笑道。
清安不忍再看,她走出宫门,示意掌刑宫女进去,她听到里面掌刑宫女将萧璃四肢缚住,然后将桑皮纸一张张贴到她脸上。
由于清安特地嘱托过,这桑皮纸要比普通的桑皮纸要厚点,所以,萧璃的痛苦会短一点。
她站在宫门外,渐渐听到里面没了声息,清安只觉眼睛酸涩,她仰起头,看着夜空。
等她走进冷宫,萧璃已经气绝,宫中空无一人,她的脸上,还盖着桑皮纸。
地上,掉落着断掉的梅花簪,那是云朗送给她的,她一直放在身上,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清安捡起那染血的梅花簪,小心放到萧璃怀中,她的泪,终于簌簌流下。
☆、弃车保帅
等消息传到临渊时,洛钦霖才知道自己被明致远坑了,什么来临渊看心上人的鬼话,他怎么会相信这个人?
洛钦霖恨得牙痒痒,辛苦这么久,这下全白费了,淑妃抢先一步告状,这样就可以洗清她自己的嫌疑,而现在纵使他去借永兴药铺的事告发临渊王,也对他和燕子妤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徒徒给他人做了嫁衣,洛钦霖思忖,不知明致远会不会借这件事拖临渊王下水,借机一人独大?但是没想到明致远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洛钦霖心想,看来空穴来风,势必有因,这淑妃和临渊王的传言,未必是假的,淑妃这次把萧璃扔出来作替死鬼,又增加皇上对她的信任,他和燕子妤白忙活了。
而且更可气的是,明致远还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他讶异道:“没想到兰妃娘娘看起来那么清高孤傲的一个人,居然能做出弑君这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对吧,小侯爷?”
洛钦霖已经气得血都不知道吐了多少了,但是面子上还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啊,真没想到,不过,兰妃是为了云朗吧,那云朗,好像之前还是明大人的好朋友,同一届的进士。”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明致远微微一笑:“我都忘了。”
洛钦霖皮笑肉不笑:“明大人记性可不是怎么好啊,可别把对王妃说要八抬大轿将灵雀姑娘娶进门的事都忘了。”
“放心。”明致远信誓旦旦:“我这辈子,只爱灵雀一个人,我是定要娶她进门的。”
洛钦霖盯着他无辜的浅笑,心里气得七窍生烟,他心中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这笔账还回来!
洛钦霖寻思着怎么对付明致远,没想到,楚岚却先找了他。
楚岚是找他下棋的,洛钦霖步步都走得很谨慎,最后刻意输给楚岚半子,楚岚看着棋盘笑道:“你不必故意让我。”
洛钦霖道:“非是谦让,而是殿下棋艺太高。”
楚岚微微一笑,过了很久,才道:“你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怎么忽然提起了姐姐?洛钦霖心想,他点头道:“姐姐对我,还有对洛家,都很好。”
楚岚道:“你姐姐当初不让你入仕,是希望你们洛家能富贵平安,自古外戚祸国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个钦霖明白,钦霖也不想违背姐姐意愿的,奈何君命难违啊……”
“官场如战场,有时候,比战场更险恶,能把一个人的心,从白变成黑。”楚岚盯着洛钦霖的眼睛,笑道:“小侯爷,我说的对吗?”
洛钦霖暗自心惊,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他硬着头皮道:“殿下的话,自然是对的。”
楚岚手执着黑色棋子,定定看着:“小侯爷贴补给永兴药铺老板的五百两银子,我会代周总管归还的。”
洛钦霖脸色苍白:“什么五百两银子?”
楚岚不答,只是道:“小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替出价最低的周总管侄儿拿到了永兴药铺,这片心,本王先谢过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五百两银子,还是还给小侯爷为好。”
洛钦霖背后冷汗涔涔,楚岚居然知道了,也是,他如果要查一件事,如何会不知?看来是自己小看了他,但是照楚岚意思,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捅给皇上的想法,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楚岚又道:“本王倦了,小侯爷在临渊也呆了很久,该去其他州郡看看了,本王就不多留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洛钦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下官叨扰多时,就不再继续打扰了,下官明日就走。”
洛钦霖走后,楚岚枯坐良久,灵铮小心翼翼道:“公子……”
楚岚放下手中黑子,棋盘上,白子虽看似每步都步步为营,但后势早就颓败,只需要一子,就满盘皆输,楚岚忽叹道:“洛家,恐难善终啊。”
他想起了锦江江畔那个瘦弱聪慧的小姑娘,想起了凤仪宫中弥留之际说着“我入宫数载,只有此刻,才最是开心”的蕙质女子,他的眸中,是浓重的悲哀:“可惜了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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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洛钦霖一口咬在燕子妤肩膀上,汗津津的燕子妤疼得叫出声:“小侯爷,疼。”
但洛钦霖仿佛要将怨气发泄在燕子妤身上似得,反而咬得更重了些,直到燕子妤肩上流下鲜血,洛钦霖才松开口,他的牙齿间沁满血迹,看起来格外恐怖,他冷笑道:“梁清安,明致远,楚岚,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该付的代价!”
燕子妤强忍着肩头的痛楚,她搂住洛钦霖脖颈怯怯道:“但是他们三人联手,我们压根就不是对手,尤其是临渊王,你我加起来都算计不过他。”
洛钦霖嗤笑:“可是这天下做主的,终究是皇上。”
燕子妤计上心头:“你不是说淑妃和临渊王肯定有勾结吗,那你在临渊王府有找到证据吗?”
“别提了。”一说到这事,洛钦霖就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叶无瑕那女人愚蠢好骗,没想到那女人比谁都精,任我怎么试探,就是闭口不提楚岚和梁清安的事,哼,丈夫都和嫂子苟且了,还帮忙隐瞒,果然不愧是在祁昱身边呆了十几年的沧澜公主。”
“找不到他们苟且的证据,那就算我们对皇上说他们俩勾搭在一起,皇上也不会信的。”燕子妤皱起眉:“你知道,那贱人告发了萧璃,皇上对她又多了几分信任,真可气,本来从这件事中渔翁得利的,应该是我们,谁想到她狠毒到连好姐妹都能出卖。”
“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洛钦霖道:“我可不相信她不知道浮欢散的事情。”
“可是皇上相信啊。”燕子妤道:“对了,皇上又病了,这浮欢散,对他伤害真得很大。”
她眉头紧蹙,眸中划过一丝狠戾:“萧璃和梁清安,真是狠毒。”
“你不是心疼皇上吧?”洛钦霖钳制住她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燕子妤淡淡一笑:“很久以前,我的确很爱皇上,爱到可以为他挡白虎,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死,可是他的眼里,却从来没有我的存在,让我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才人,我已经想通了,什么情爱,都是假的,只有权势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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