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瑾这也是为了洛家着想,自古以来外戚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可洛钦霖不这么想。”明致远道:“恕臣直言,洛钦霖的野心,比当初的裴媛还大,所以,娘娘不能因为他是洛皇后的弟弟,就心慈手软。”
清安沉默了一会,她看向远方:“放心,我不会的。”
她忽然悠悠道:“皇上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浮欢散一步一步侵蚀他的身体,若他再服用下去,大限就将至了。”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不错。”清安颔首:“这是我们最有利的机会,明致远,我三哥哥的那些铺子,现在怎么样了?”
“臣在各地建立商号,经营之下,还算有声有色,不过臣怕太过张扬,已经将这些商号化整为零,就拿万长米行来说,在其他州郡,臣并没有用万长米行的名义来经营,而是收购当地的其他米行,暗中行事,以免引起注意,现如今,楚国的米行,大部分都被我们控制。”
清安笑道:“明致远,没想到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那名册上的那些梁国旧臣呢?”
“他们并不知道三皇子已经过世,臣已经派人联络他们,他们纷纷表示会继续效忠三皇子。”
“柳浩宇、钟烁、傅怀胥这三大案一出,跟皇上打江山的那一批武将都死的死退的退,朝中已无可用之将,等皇上驾崩,太子年幼无知,又如何能撑得起这大楚江山?何况,连临渊王都走了。”
明致远笑道:“恭喜娘娘,娘娘多年的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清安沉吟道:“还是不可轻敌,明致远,你给我盯着洛钦霖,千万不能让他扰乱我们的计划。”
明致远道:“臣会注意洛钦霖的,娘娘,我们如今是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后宫,这时候,更应该步步为营,臣会更加小心,娘娘也要多加注意燕才人。”
清安点头:“放心,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谁也不能阻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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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中,楚桓头疼欲裂,萧璃匆匆而来,她赶忙递上浮欢散,楚桓吞服后,渐渐睡了过去。
萧璃安静地呆在一旁,她眼见楚桓睁开眼睛后,对着虚无缥缈的空气喃喃道:“瑾儿,原谅朕……”
她垂下眼,藏下嘴角的一丝冷笑。
人都死了,内疚有什么用?
就算洛皇后醒过来,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时萧璃忽然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燕子妤追着太子跑了过来:“太子,太子,皇上在休息呢。”
“我要见父皇!”三岁的太子吵吵嚷嚷着,燕子妤和严顺还有几个太监满头大汗地跟在他身后,太子看到楚桓时,欣喜地跑上前去:“父皇!”
但是楚桓刚刚服用浮欢散,眼神涣散,对太子视若无睹,而是依旧伸出手,触摸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洛容瑾。
燕子妤看到此情此景,呆了一呆,萧璃扯过严顺:“怎么回事?”
“太子非要见皇上,奴才和燕才人都拦不住他。”
萧璃出离愤怒:“皇上正在休息呢,还不快把太子抱出去!”
“是,兰妃娘娘。”
严顺赶忙和几个太监,还有燕子妤一起,将哭闹的太子抱走,萧璃跟在后面,她喊住燕子妤,顿了顿,道:“燕才人,有句话,本宫要提醒你。”
子妤疑惑问道:“兰妃娘娘有何吩咐?”
“既然皇上让你照顾太子,那你就应该记住自己的本分,这种事情,本宫不希望再发生。”
“兰妃娘娘教训得是。”子妤屈膝道:“子妤记下了。”
萧璃冷笑了声,拂袖进了太极殿,子妤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直起身子,她垂着头,看起来还是恭恭顺顺的样子。
在严顺等下人看来,燕子妤这顿骂挨得十分没有道理,太子乱跑又不是她的错,但在这后宫之中,又哪有道理可言?只有势不如人四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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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回了临渊后,颇过了些平静日子,叶无瑕也跟他回去,叶无瑕是一个认定了目标就会一往直前的人,她虽然知道楚岚心中有着另一个女人,但在她看来,这个女人,是不应该存在的。
灵雀也积极帮她,跟她说楚岚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叶无瑕就学做菜,每天下厨,给楚岚做他喜欢吃的菜,楚岚很是无奈,暗示过很多次叶无瑕不必这样辛苦,但叶无瑕却说她很乐意给楚岚做菜,照顾他生活起居,楚岚怕她越陷越深,索性躲得远远的,这让叶无瑕惆怅不已。
她郁闷之下,一个人去郊外骑马,连灵雀都没叫,策马奔腾时,她感受到风迎面吹在脸上,吹到她都忘了自己心中的烦恼了,反复跑了几圈后,她心中的郁闷渐渐退却了些。
她对自己说,虽然楚岚现在避开她,但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受到她的心的。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叶无瑕想着,她没有注意到,她的马差点撞到一个人,她赶紧勒紧缰绳,这才没酿成祸事。
叶无瑕吓得跳下马:“你没事吧?”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抬起头,只见他长相极为俊美,一双眼睛更是漆黑如墨,他莞尔笑道:“没事。”
“真没事吗?”叶无瑕心有余悸。
“真的没事。”
“那就好,吓死我了。”叶无瑕拍着胸膛道。
“不过,姑娘下次骑马还是要小心点。”
“嗯。”叶无瑕懊恼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殿……我丈夫肯定又会生我气了。”
“你丈夫?姑娘嫁人了?”
“是啊,我已经嫁人了。”叶无瑕道:“刚才我就是在想我丈夫的事,所以没注意到你,真得对不住。”
“没关系。”那男子笑道:“不过,姑娘有心事么?可否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否出出主意?”
叶无瑕欲言又止:“呃,这是我们家事,说出来怕贻笑大方,还是算了。”
被叶无瑕拒绝,那男子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他道:“是我多嘴了,对了,能否问一下,临渊城怎么走?”
“你要去临渊城啊?”叶无瑕道:“一直顺着这条小路走,再左拐,就能看到城门了。”
“多谢。”
“你不是本地人啊?哦,对,听你口音,的确不太像临渊人。”
“姑娘口音也不像临渊人。”
“我是嫁到临渊来的。”叶无瑕道:“我家乡很远的。”
那男子点头笑笑:“那多谢姑娘指路了,希望我下次见到姑娘的时候,姑娘的难题已经解决了。”
叶无瑕心情愉悦,她笑道:“承蒙公子贵言,我也希望能这样。”
☆、洛家姐弟
叶无瑕是一个屡败屡战的人,所以她收拾好心情后,就继续准备对楚岚示好,等她好不容易买来一副前朝大画家顾昔武的画,兴冲冲地准备去送给楚岚时,竟意外地看见楚岚正在和一个人谈话,她见到那人时,不由道:“咦,怎么是你啊?”
那男子起身颔首道:“又见到姑娘了。”
原来那秀美少年正是她日前给指路的男子,这时候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临渊王府,楚岚道:“你们认识?”
叶无瑕赶紧一五一十地说了,楚岚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他笑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沧澜公主,这位是浔阳侯世子洛钦霖。”
“哦,原来你就是洛皇后的弟弟啊。”
“我也没想到,姑娘就是沧澜公主。”洛钦霖欠了欠身子:“公主古道热肠,洛钦霖谢过了。”
“小侯爷怎么到我们临渊来了呢?”
“处理公务,顺道来拜访临渊王殿下。”
“哦。”叶无瑕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搅殿下和小侯爷说话了。”
楚岚注意到她手上的画:“你拿的是什么呢?”
叶无瑕赶忙把那幅画藏在身后,她吐了吐舌头:“这个嘛……以后再说。”
开玩笑,好不容易弄到的画,怎么也要在一个气氛适当的时候送,哪能在客人面前送呢?叶无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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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瑕走后,楚岚又和洛钦霖寒暄了几句,洛钦霖道:“下官此次前来临渊,是因为最近民间放贷猖獗,皇上有心想治以重刑,所以先让下官巡查九郡,摸摸情况。”
楚岚皱眉:“民间放贷向来有之,治以重刑,这不太好吧,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
“皇上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洛钦霖道:“这个殿下也是知道的,最近连出几起借债人无法归还借债举家自杀的事,皇上对此深恶痛绝,所以要出律法约束此种行为。”
楚岚道:“如今乱世刚定,我还是觉得不宜用重典。”
“殿下何不去向皇上进言呢?傅怀胥一案,已经杀了几万人了,牵连官员数百人,不少大臣都觉得不应这样滥杀,如果殿下能向皇上进言,皇上定会听殿下的。”
楚岚沉吟道:“本王身体欠佳,还是算了,朝中有小侯爷这样的青年才俊,相信朝政会蒸蒸日上的。”
“下官毕竟人微言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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