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对于那个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升起了好奇心,他实在无法想像,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容臻,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墨心中想得入神,大床上的容启同样没有闲着,飞快的想着,待会儿定然要让这流云大师替容臻把把脉,流云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医术十分的高深,若是让他把脉,相信容臻定然会露出女脉之相来,到时候流云大师一吭声,他就不相信处不死那个女人。
对,还有蒋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死。
现在的老皇帝完全是被激怒了的雄狮,只要一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在容臻手里吃瘪,他就抓狂的想杀人,杀掉容臻和蒋国公府的所有人,可是现在他没有理由,现在就差一个理由。
任何的手脚到了容臻面前,似乎都能被她给揭穿了,而且这个女人还睚眦必报,他总觉得昨儿个晚上的天雷之事,和容臻脱不了干系,因为这其中被殒石砸死的人好巧不巧便是四驸马秋明成,秋明成之前可是得罪过她的。
老皇帝正思绪纷乱的想着心思,那一直替他诊脉的流云大师,忽地睁开了眼睛,眸光炯炯的盯着容启。
“皇上心思太重了,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人不能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皇上之所以如此的疲倦不堪,乃是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所致的,最近皇上之所以如此疲倦,身虚体弱,便是五内焦虑,忧思过重的原因,若是长久这样下去,定然会使自己染上疾病。皇上还是放松心情的好。”
流云大师松开了老皇帝容启的手脉,缓缓起身开口:“老衲开几贴药给皇上调理着,不过这调理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切还要皇上自我放松,方能身强体健。”
容启听着流云大师的话,心中重重的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忧思过重伤身伤体,可是那孽种所做的事情,能让他舒心吗,他多少年的筹谋都被她给破了,他能不郁结吗/
不过这些话容启没办法和这老和尚说,他乃是方外之人,恐怕永远不了解他身在其位谋其事的劳心劳力。
“有劳大师了。”
寝宫里,立刻有太监去取了笔墨纸张过来奉上,流云大师被齐墨招呼到一边去给老皇帝开药方,这里朝中的大臣个个望着皇上,担心的劝解。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是的,皇上,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皇帝容启微眯眼没理会床前的一干朝臣,他想得更多的是待会儿他定要那孽种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馅来,这样一来,所谓的太子,所谓的蒋家必死无疑,想到这个,老皇帝总算脸露一些喜色。
恰在这时,寝宫外面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荣亲王爷驾到。”
容启一听到容凛,瞳眸陡的暗沉,手指紧握起来,心中发着狠,容凛,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胆敢一再的掺合进这件事中,等他收拾了太子,定要收拾这个家伙。
寝宫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寝宫门前,连右相齐墨也抬眸望出去,只见两道风华绝色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一人邪魅妖治,仿如乱世妖花一般,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此等生物,与生俱来拥有惑乱人心的本事,而另外一道身影却如雨后春竹一般的清俊卓绝,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看一眼便觉得身轻气爽。
寝宫里的大臣个个望着脸蒙轻纱的太子爷,不知道这位爷又要搞哪样,反正现在殿下稍微有点不正常的举动,定能让这些朝臣心惊胆颤的,生怕殿下算计到他们的头上。
右相齐墨微眯温润如玉的眼眸,望向容臻,眼前的太子不复从前的雍肿肥胖,更没有从前的怯弱自卑,举手投足自在从容,说不出的华贵。
这人竟然真的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齐墨想着,而他身侧的流云大师,在看到容臻和容凛的时候,不由得眯眼望过去,便觉得此二人都生得天生的贵相,只是一一
流云大师不再多想,寝宫里所有人都恭敬的向容臻施礼。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吧,”容臻挥手,所有人恭敬的起身,容臻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到最后面的齐墨身上,没想到大历朝的右相,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俊逸非凡的风流人物,难怪京城多少佳丽受他吸引。
容臻望齐墨的时候,齐墨也在望她,两个人眸光较量着,一步不退。
容臻身后的容凛,心中立马警觉,大步往前,很好的挡住了容臻的视线,他抱拳邪魅慵懒的开口:“没想到右相大人竟然回京了,这位想必就是天下颇富盛名的流云大师吧。”
容凛望向流云大师的眼光并没多少的尊敬,他总觉得和尚道士都属于神棍一类的人物,左不过使一些招摇撞骗,坑蒙拐骗的手段罢了,偏世人竟然奉这些家伙若神明,真是可笑。
流云大师自然看出了容凛眼中的不屑,不过流云大师并不以为意,抱拳沉稳的开口:“这位想必便是大历有名的荣亲王爷吧,老衲这厢有礼了。”
“大师客套了。”
容凛摆了摆手,又望向了齐墨:“右相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连流云大师也请得动,果然不亏为大历的右相大人,一出手便见真章啊。”
右相齐墨瞳眸微眯,望向容凛。
这位爷一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这会子一照面,挟枪带棍的一通扫,他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齐墨虽然不解,不过却抱拳温润轻语:“此乃皇上洪福齐天,所以才会让本相一出马便请动了流云大师,皇上福恩天下,乃是大历的真龙天子,流云大师知道我皇病体不和,自然前来为我皇尽力。”
流云大师抱拳:“这是老衲的荣幸。”
“不是说出家人不管红尘俗事吗?”容凛懒洋洋的反问一句。
流云大师和齐墨一愣,这人看来是承心找碴子了。
寝宫里的大臣个个不动声色的看着眼面前的局面,床上的老皇帝容启却有些不耐烦了,望向容臻,发现容臻竟然戴着面纱,瞳眸攸的一暗,这人又搞什么把戏,老皇帝和大历的朝臣一样,对于容臻此人,十分的摸不准她的底,心中既是火大,又是警戒异常。
容臻却已经不理会容凛和齐墨等人,径直上前向老皇帝施礼。
“儿臣见过父皇。”
老皇帝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容臻说道:“臻儿,这流云大师乃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上次你被人下毒,虽然后来解了毒,但是父皇怕你体内依旧有残毒,所以才会宣了你过来,让流云大师替你把把脉,若是有残毒,流云大师定然可以替你解掉,你身为我大历的东宫太子,可千万不能有半点的危险。”
老皇帝容启一副慈父的样子,寝宫里不少人叹息,皇上真是好父亲,对七公主好,对太子殿下也好。
容启不理会别人,他和容臻说完后,便望向流云大师:“有劳流云大师替太子殿下查一下,上次太子被人下毒,虽然事后解了毒,但朕怕太子体内的残毒没有解清,有余毒存在,若是真有余毒,流云大师定要替太子解掉这毒。”
流云大师抱拳应声:“老衲遵旨。”
容臻呵呵冷笑,老皇帝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宣了这么一帮朝臣进来,然后让流云大师给她把脉,再然后是不是就以为可以定她死罪了,她不得不说,他想得太美好,可惜现实太骨感。
不过戏还是演演的好。
容臻想着,立刻脸上露出受惊的失色,沉声拒绝:“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用了。”
老皇帝一看她的神色,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愤怒恼火总算驱散了不少。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这一回朕定要你现真相。
他想着一脸严肃的开口:“太子怎么能拿自个的身体不当回事呢,只有你身体好了,才是父皇之福,才是我大历之福,所以还是让流云大师好好的查一查。”
容臻态度坚决的摇头:“儿臣不需要,上次儿臣让府里的大夫仔细的查过,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了,儿臣的体内没有任何的残毒。”
老皇帝看容臻抗拒,他就兴奋,只觉得今日之事终于可以做成了,心头高兴至极,这就好比自己狩了很久的猎终于可以捕到猎了。
寝宫里,所有人望着这对父子,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容凛则微眯眼望着容臻,不知道这货在搞什么。
不过他知道,他肯定心中又有什么图谋,要不然不会这样推推拒拒的。
齐墨则望望床上的老皇帝,又望望太子容臻,他怎么觉得这父子二人的关系不如从前了呢,这是他想多了吗?
别人心中各种猜想,老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严肃沉着:“臻儿,还不快让流云大师给你把把脉,若是你体内有残毒的话,让流云大师给你解清了。”
容臻似乎对这游戏上瘾了似的,越发执着的拒绝着:“儿臣不需要,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先前已经让府上的大夫诊治过了,什么事都没有。”
她说完顺带的瞪了那老和尚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一般,流云大师则有些莫名其妙,这父子二人搞什么名堂。
事实上容臻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让皇帝先高兴着,然后再狠狠的让他从高兴的喜悦中坠落下来,这就好比猫吃老鼠前必然狠狠的玩弄老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