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转身要走的柳枝儿,猛的一下转过头来,那小眼神跟小刀片一样嗖嗖飞。
“我就瞧见你睡觉了,这几天忙成什么样了你没看见啊。还嫌我呲得你,你干件正经事了吗?姐是让你来着游手好闲的吗?”
“哎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妹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就凭你这么对待兄长,我就能请家法罚你。”
孟锦浩也瞪着眼睛,他比柳枝儿要高出将近一个头,站起来看柳枝儿的时候都得微微低垂着脑袋。
柳枝儿的话让他脸上有些臊的荒,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强,好面子。
铺子里还有其他下人呢,柳枝儿这么不留面子的数落他,让他觉的很难看,失了他孟小爷的脸面。
柳枝儿却全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原本就是个厉害茬,又被顾思田这样的奇葩“悉心教导”了两年,成果可想而知。
“你也知道你是兄长?你看看你有个兄长的样子吗?我没治你个懈怠之罪就不错了,再说了,咱家有家法吗?”
“就算有家法,先被整治的也是你。瞪什么瞪,显你眼睛大啊。想打人?来啊,让我也领教领教你这个兄长是怎么管教弟妹的。”
“你……”孟锦浩被挤兑的有些下不来台,气的脸色发红,甚至手都伸了出来,可从不打女人的他哆嗦了半天还是没下去手。
紧紧握着拳又收了回来,每次跟柳枝儿吵架,他貌似都没赢过。
他自己也知道理亏,真不是他不愿意干,可学了几个月了,他连门都入不了。
一看到那堆数字,他就想睡觉,根本一点都学不进去。
他自己也知道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可无奈如今刑罚在身,他哪里都去不了。
又不想整天闲再家里让白季辰看瘪了。
所以再不情愿,他也只能每天按时来铺子里报道,然后听柳枝儿唔哩哇啦的跟他啰嗦一大堆。
“悍妇,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最终被逼急了的孟锦浩恶毒的诅咒柳枝儿。
柳枝儿浑然不介意,还特傲娇的“哼”了一声:“敢娶我的那才是真男子,像你……切!”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卫陵的样子在她脑中划过,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为了急切的掩盖这一丝惊慌和羞涩,柳枝儿故意仰着脖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特鄙夷的看着孟锦浩。
虽然以她的个头,怎么看孟锦浩都得仰脖。
那蔑视的小眼神和不屑的语气,活活将孟锦浩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似乎下一刻就能扭在一起打一架一般。
“快整理,弄好了再交给我,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磨嘴皮子。”
这阵子为了教孟锦浩学看账,她简直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孟锦浩笨的出乎她的预料,笨的都让她想撞墙。
别说账本了,就连一个算盘口诀都是背了忘,忘了背。
柳枝儿那仅有的耐心,在他身上被耗的一干二净。
扭着小腰,柳枝儿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独自留下窝了一肚子火的孟锦浩。
二八年华的姑娘正是碧玉风信之年,身形以逐渐饱满,原本稚嫩的五官也已经张开,有了几分灵秀之气。
可这些在孟锦浩眼里却完全视而不见,他只觉得这丫头脾气差,性子差,哪哪都差,差的令人发指。
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对他吆五喝六,指手画脚,全然不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认了她,早知如此,就算跟顾思田撕破了也不认这个妹妹。
孟锦浩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这女子,谁娶谁倒霉。
若是有朝一日他娶亲,定然要找一个温婉如水,娇娇娆娆的女子做自己的老婆。
整日里嘘寒问暖,千娇百媚的,那过的才是日子。
原本还生着气呢,这会儿一想老婆,孟锦浩全然将柳枝儿扔在了脑后。
红着一张脸在那里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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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陈冕和白筠瑶
过年的时候,将满十个月的小恒舟已经能扶着东西站起来走动了。
白筠瑶从年前就开始写信,一封接着一封,让她带着孩子去过年。
她是王妃,不能绕世界乱跑,可她想孩子想的都要魔怔了。
看着那思子之情全然在纸上,顾思田都不禁感慨。
“大姐跟王爷为什么至今不要孩子?”
终于有一天,顾思田没忍住去问了白季辰。
当时他正闲散的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一本书,怀里的恒舟还不停的用手去拍他的脸,玩的不亦乐乎。
“恩?”被顾思田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白季辰将书先藏在身后,否则被恒舟抓到又得给撕了,他这几本常看的书都已经被撕的没剩下几本了。
“你说我大姐和七王爷?”
将孩子往上托了托,怕他掉下去,白季辰侧过脸来看着握着笔准备回信的顾思田。
“恩,是啊,我看她这么喜欢恒舟。可他们却一直也没要个孩子。”
最烦写毛笔字了,趴在那里斟酌了半天愣是连个墨点都没落下去,索性又将笔扔回砚台上,直起身看向白季辰。
“她不能生。”白季辰回的毫不顾忌,都是自家人,况且白筠瑶喜欢孩子,如果顾思田不知道实情的话,哪天问了不该问的,弄的两厢尴尬也不好。
“说起他俩,当初七王爷为了娶大姐也破费了不少周折。”
白季辰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两世的记忆里搜索白筠瑶和陈冕的事迹。
原本白筠瑶有一个未婚夫,那婚事是她爷爷在世时定下的。
可后来对方家道中落,白崇当时已经官拜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堂堂正三品官员。自然是看不上一个无权无钱的穷小子的。
原本俩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挺好,愣是让他搅黄了。”
有一次陈冕出巡看上了白筠瑶,转脸就跟白崇提了亲。
当时陈冕有正妃,但好多年都无所出。
后来陆陆续续又纳了好几个,就为了生个儿子。
可那么多年了,没有一个肚子争气的。”
当时陈冕已经被封了王,有这么一门亲事。白崇当然乐意。就算为妾他也欢欢喜喜的应了这件事
可白筠瑶不答应,那倔脾气将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陈冕稀罕白筠瑶稀罕的紧,所以舍不得硬逼。就将婚事一再拖延。
那阵子他就跟腿上长草一般,都快扎根白家了。
相处来相处去,没想到他还真将白筠瑶的心给捂暖了。
两个人商量好了婚期,并答应让她过门为侧妃。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就因为皇宫子嗣动乱,他这个闲散王爷受了牵连。
先皇一怒之下不仅废了当时的太子。还将陈冕的王位夺了,罚他在府里反思。
这一下婚期也耽搁了,挨了板子的陈冕也病倒了。
就因为这么一病,大夫查出了陈冕不孕的病症。原来不是别人肚子不争气,而是他本身的问题。
一怒之下陈冕将府里所有的姬妾全都打发了,赶上他当时落魄了。一纸休书。门当户对的王妃也欢欢喜喜走了。
白家知道这件事以后,有意再度毁约。
没等白家提呢。陈冕主动派人上门退亲。
白筠瑶知道了以后好一顿闹,愣生生给闹到了王府,把病在塌上了陈冕揪着脖领子起来好一顿数落。
“陈冕我告诉你,我白筠瑶不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今天要么你娶了我,你就是去要饭,我白筠瑶也给你端碗。要么我一尺白绫直接吊死在你卧房里,生生世世缠着你。你要哪样你自己看着办。”
当时白筠瑶还真带着白绫去的,陈冕病的起不来,下人们又不敢硬拦着。
一伙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筠瑶登了凳子,栓好白绫然后架在脖子上睥睨着陈冕。
最终陈冕无奈,只得道出实情。
白筠瑶回去了,可她却留下了话。
“病好之后,八抬大轿来娶我,我要做你的正妻。”
结果白崇听说了以后,又是跟白筠瑶一通嚷嚷,死活不让她嫁。
先不说陈冕如今地位不保,就光是他一生无后这件事就够让白崇觉的丢脸的。
真不愧是一家子,白崇以死相逼不让白筠瑶嫁。
结果白筠瑶更狠,直接釜底抽薪,一碗红花灌下了肚。
“你不是嫌他不会生吗?好啊,我现在也不会生了,你有本事就再帮我寻个好人家,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人就疼的晕了过去。
白筠瑶再无生育的可能,正应了白季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破锅配烂盖,这也算是绝了。
陈冕听说了以后据说是落了泪,当时周瑜文是在场的。
他连夜带伤进宫,在先皇寝宫前跪了整整两天祈求原谅。
终归是先皇最亲近的一个兄弟,又是不争不抢的闲淡心性,况且太子的这件事他也是受牵连。
所以看在陈冕这么诚心认错的份上,先皇罚了他禁闭一个月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过后一个月,陈冕又使了把力气,竟然让废太子又被先皇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