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白季辰放出风声,说账本在他这里,那如今沈浩雄要对付的自然是白季辰。
但白季辰是护国公家的幼子,白家老祖宗疼宠的不得了的曾孙,连白崇都不敢管的太严苛了。
他沈浩雄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犯不着跟白家明着翻脸。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顾思田逼白季辰就范。
若要告顾思田里通外国的罪名,显然会从她在边城的这几处生意着手,只要提前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这个结不是解不开。
“明天让秀儿带着孩子去宁州吧,多派几个人护送着,若有人问起来就说王妃想孩子了,抱过去让他住一阵子。”
“为什么?”
对于这个决定,白季辰不太理解,好好的将孩子抱走做什么。
顾思田坐在摇篮旁看着孩子,半天才出声。
“我也说不好,就是心理不踏实,孩子在你姐那,我终归放心一些。”
白季辰显然不太认同她的决定:“思田,你太敏感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即便有人发难也是冲着大人,你又何必非要将孩子送出去,再说了,我并不太放心白筠瑶。”
“那你总该放心七王爷吧,最近的事情很怪,我心里不踏实。”
沈浩雄太安静了,还有当初的那个十哥,到现在查不出底细,如今丹青又忽然冒了出来。
白季辰曾经说过,关于海枭的事情,除了他和滇月岛上的两个人以外,就是祁虎卫陵以及丹青。
当初琢磨这事的时候就没有头绪,毕竟祁虎和卫陵不可能出卖主子,滇月岛那两位更不可能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而当时已知的是丹青死了。
如今丹青还活着,那之前的这个推断是不是就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白季辰对丹青有旧情,所以考虑问题多少感性了些,有些细节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去想。
如果有个男人陪了她十年,十年来兢兢业业的照顾她,扶持她,那她打心底是相信这个人的,不凭别的,就凭这十年来的感情基础。
可顾思田是个局外人,她在第一时间就没有给予丹青信任,所以如今想来,她这趟来的可谓是漏洞百出。
先不说她活着的原因既说的通又说不通,没有人证物证的,信不信只在人心。
而当初唯一能证明丹青上吊自缢的凌曦好巧不巧的被人杀了。
卫陵也说了是职业杀手干的。
手法干净老练,一招毙命。
凌曦不会武,动用这么个人来对她下手,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单就说以丹青如今落魄的身份又是怎么能进镇国将军府作画的?她到底是好意提醒还是有意为之,顾思田始终摸不透。
还有就是,女子清白大过天,如果丹青真是个懂事的,就会将下药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更何况如今人已经死了,又为什么拐弯抹角的提了起来。
如果她将这些疑问提出来,顾思田都能想象的出白季辰又多少借口在那里等着。
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其实换立场想一下,如果换成自己,也会拼命的找出看似合理的借口帮她洗脱嫌疑。
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十年的人,没有真凭实据,白季辰不可能胡乱的污蔑丹青。
立场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在这方面,顾思田懒的去跟他争。
计较来计较去,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白季辰还想让她再想想,毕竟自己的亲生孩子,托付出去终归不放心。
顾思田却打定主意,准备明一日早便让秀儿带着孩子去宁州。
更是在白季辰进门之前就已经将口信稍了出去。
往日里顾思田自作主张也就算了,可如今牵扯到孩子,他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孩子是两个人的,如今她自己做好决定以后只是通知了他这个当爹的一声,甚至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往日里白季辰及其看重顾思田有主见的品质,如今这个所谓的品质却讽刺的将了他一军。(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引蛇出洞
本来前半夜起风了,还以为会下雨呢。
结果云彩飘飘悠悠的来溜达了一圈又回去了。
空气依旧干燥闷热,总觉的老天爷似乎在憋着一场大雨,却迟迟不下。
头天晚上两个人有些不欢而散。
可没到半夜呢,白季辰就后悔了。
虽然白天有奶娘和秀儿轮流照顾恒舟,可晚上顾思田非得亲自带。
奶水不够吃一天的,但一晚上也将将能够。
一想到顾思田还得带着孩子,半夜又起来给孩子喂奶,折腾一晚上都睡不了一个囫囵觉,白季辰就又心疼上了。
在床榻上翻着烙饼,死活就是睡不着。
耳朵支棱着想听听后院的动静,可离的太远了,什么都听不到。
这烙饼翻到后半夜,锅开了,白季辰也躺不住了。
披了件衣裳就蹑手蹑脚的向后院走去。
等他来到小后院的时候,透过郁郁葱葱的花海看到屋里的灯竟然还亮着。
轻轻走上前,顺着半掩的窗缝看到顾思田正俯在书案上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两个时辰前顾思田曾说过对于沈浩雄要先下手为强。
如今顾思田在写什么,白季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本就心疼的不行了,这会儿看到顾思田熬着夜的为他奋笔疾书,白季辰胸口又暖又疼。
轻叩了两下门扉,不等顾思田说话,白季辰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白季辰进入房间之后,小院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幕里。
祁虎睡的正想。忽然听到了身边的动静。
这程子他都习惯了,卫陵隔三差五的都大半夜溜出去。
时间也不长,有时候是撒泡尿的功夫,有时候是拉泡屎的功夫。
反正赶上失眠了一晚上两三趟,赶上睡的好了,睡前去一趟。
祁虎都不知道卫陵什么时候落下了这起夜的毛病。
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全然不理会身旁刚进来的人。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白季辰一进屋,他便自觉的撤了回来。
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像尸体一样躺在硬木板床上,没人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白季辰进得门来。门扉吱呀响动的声音惊动了俯在案上的人。
“你怎么来了?”
顾思田没想到白季辰这么晚了还会过来。
“我还想说你呢,什么时辰了还不休息。”白季辰话语里带着嗔怪的味道,几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笔夺了下来。
顾思田有些懊恼的揉揉头发:“睡不着起来找点事做,你……”
刚想说你来干什么。忽然想到两人之前吵过架,如今白季辰这么晚了还来。显然是放心不下。
原本就没了火气,这会儿心窝里暖暖的。
“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话到嘴边转了话题,将面前的纸张递了过去。
白季辰看也不看的直接将东西拿过来扔回了桌上:“不管什么也都是明早的事情,现在。睡觉。”
说着拉起顾思田就向床边走去。
顾思田看着他隐忍着脾气要发不发的样子,无奈的笑笑,任凭白季辰将自己摁进被窝里。
白季辰没有要躺下来的意思。只是在她身旁坐着。
“这个给你。”
朱漆小盒递到了顾思田面前,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么这会儿舍得给我了?”
将小盒打开。眯着狡黠双眼的小狐狸吊坠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里面。
原本只是一个单独的吊坠,此刻却多了一串玉珠串成的颈链,其中搭配这即刻圆润饱满的红珊瑚跟吊坠相得益彰。
“之前的链子毁了,所以我命人去重新制成璎珞,你若喜欢就继续带着。”
顾思田把玩着这吊坠,虽说当初不是特别喜欢,但如今看来却多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爱不释手。
“谢谢。”嘴角噙着笑,抬眼看了看白季辰。
“说什么呢。”顾思田的客气劲儿让他不禁失笑,冲着那尖俏的下巴就那么捏了上去。
两个人逗弄了半天,直到顾思田微微有了困意。
枕边放着珊瑚璎珞,顾思田沉沉的睡了过去。
给她掖了掖被子,怕她被夜风吹着,又起身将窗户关上,才吹熄了内室的灯踱步到外间。
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借着书案上的一盏小灯,拿起顾思田之前给他的纸张看了起来。
看过一遍之后,白季辰执起纸笔,重新润色之后,又字斟句酌的誊抄了一边。
这一夜白季辰费了不少的脑细胞,原因无二,只是顾思田的爬爬子太丑了,烛火昏暗实在不好认。
不知何时外面又起了风,一室的静腻将沙沙作响的树叶声音放的格外的大。
屋中只一处透着亮光的地方,白季辰静静的坐在书案上一边看一边写。
暖橘色的烛光勾勒着白季辰那俊俏的侧脸,时而垂目,时而仰颌。
顾思田和孩子隐在黑暗中睡的宁静而安详。
鲜明的对比却映着一室都是温馨怡人,暖暖的让人连心底都是一派平静祥和。
第二天顾思田被孩子哭醒来的时候,白季辰已经不在了。
打点好孩子之后,看到书案之上早已被整理好的纸张整齐的压在她那小算盘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