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蔡韦达是坏人,他一眼看过去心下就相信此人不会是个恶人,但他依然不喜欢此人。
没有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第一眼,江铭看蔡韦达就不顺眼的,非常的不顺眼。
蔡韦达说过的话,此时江铭当然也想起来了,其它的倒也罢了,他相信阿凤会告诉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蔡韦达对阿凤的那份心意,赤裸裸的让江铭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
这么讨厌的人居然长的还不错,江铭就更讨厌他了。
蔡韦达几乎就在江铭看向他的同时,也转头看了过去:他早把江铭看了一个清楚,对江铭的长相,他很点看不上。
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话,这哪里应该是男人应该有的相貌?
他在第一眼看到江铭的时候就不喜欢江铭,不只是因为江铭的长相,那就是一种直觉的反应:看到江铭的那一刻,他就讨厌此人。
无比的讨厌,同样没有理由。
相看两相厌啊,所以这两个大男人第一次眼神相对,虽然没有火花四溅,却并不怎么友善。
“在下蔡韦达。”蔡韦达还是先开了口,因为阿凤——他再不喜欢江铭,江铭也是阿凤的未婚夫,而他的性命为阿凤所救。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先开口:“是沐姑娘的义兄。”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阿凤,接着说下去:“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再登门拜谢沐姑娘的救命之恩。”
他虽然说是阿凤的义兄,却一口一个沐姑娘叫的很客气。
江铭低头看了一眼阿凤:“沐姑娘?”他笑了一笑:“蔡兄客气了。既是阿凤的义兄就是小弟的义兄,几天来劳烦义兄代小弟照顾阿凤了。”
两人的话听起来都很客气,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阿凤却感觉每一个字都杀气凛凛。
她本想开口否认蔡韦达所谓的义兄一说,但是想到刚刚蔡韦达所言,还有自己救其的所为,认为还是有这么一层义兄义妹的关系比较好。
阿凤想到这里抬头想偷看一眼江铭——她还真得不知道江铭能不能接受,万一江铭不能接受怎么办呢?
随之阿凤心中生出来的念头就是: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能接受就退亲!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一痛。可是,当时不救人的话,蔡韦达就死了,自己真的应该看着他去死也不应该救人吗?
杨大姑娘轻移了两步:“蔡公子刚刚跪在地上做什么呢,听你的话,是想求娶宁国公主殿下吗?”
“如果我听来的话没有错,也没有理解错,你做了有辱宁国公主殿下清白之事?此等大罪,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和江公爷称兄道弟?”
她的话很严厉,可是出自她的口中,却没有半分的严厉之感,反倒有点怯生生的感觉,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她一样。
当然了,没有人会因为她这个样子而认为她做错了什么,只会对她生出怜悯来,对蔡韦达生出厌恶。
她说完后看向阿凤:“臣女杨氏玉兰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阿凤有点吃惊的看向她:“你、你姓杨,你父亲是兵部侍郎?”
杨玉兰没有想到阿凤会知道她父亲是哪一个,但还是欠身应答:“殿下居然对家父有耳闻。”
阿凤看看她再看看蔡韦达,然后看向江铭道:“杨姑娘是跟你来的吧?我如果说,我和蔡公子是好人,这位你同来的杨姑娘是坏人,你信还是不信?”
杨玉兰的脸一下子白了:“殿下,是臣女发现您被蔡家逆子所挟持,才去报给江公爷知晓的,您、您千万不要被蔡家逆子所骗。”
“蔡家逆子可是朝廷的重犯。”她最终看向江铭,眼神里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清清楚楚的委屈:“江公爷,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殿下几天来和蔡逆在一起,怕是已经被他所哄骗,万望江公爷向殿下好好的言说,还我一个清白。”
她说到清白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低下了头并没有看阿凤和江铭:但是所有的人都想起了蔡韦达刚刚跪在地上对阿凤说过的话。
他说:我并非是因为污了你的清白才想娶你——原话大家都没有记得一字不差,因为刚刚心情都很激荡,但是那句话的意思每个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194.第194章 只需一句
蔡韦达吃惊的很,扫了一眼阿凤后就看向了江铭——那居然是宁国公主!
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如果早知道那是一位公主殿下,他刚刚还有那个勇气跪下求亲吗?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此时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而且,阿凤是不是公主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那他对阿凤的承诺也不会变。
四个人中,有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江铭的身上。
因为结果如何,全在他的一句话上:他相信阿凤,那么他就相信蔡韦达,自然不会再对杨玉兰有好脸子。
反之,那他不但会恨极蔡韦达,也会和阿凤翻脸相向。因为天下间的男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头顶的帽子是什么颜色都可以,绝对不可以是绿色的。
阿凤和蔡韦达独自相处了几日,虽然她和蔡韦达并不是失踪后就在一起,但是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孤男寡女的相处。
正所谓是瓜田李下:你在瓜田弯腰、李树下伸手,对人说我不是想偷李摸瓜有人信吗?
现在,阿凤和蔡韦达在一起日夜相处,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天下的人会相信吗?天下的人不会相信,就算江铭相信他能掩得了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不能掩住天下人的嘴巴,那今天的事情就会被人茶余饭后说起,那江铭的帽子不是绿的,在世人的眼中也变成了绿的。
他如果想要走出家门堂堂正正的做人,如果想和人交往不会被人耻笑,那他就不能和阿凤在一起。
兵不刃血!
蔡韦达的手握的更紧了,很想很想一拳打坏杨玉兰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就是这样的手段,他太过熟悉了。
杨玉兰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指责他和阿凤如何了;就因为她没有直接指责,所以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都和她杨玉兰无关。
杨玉兰永远都是好人,永远都像树上的白玉兰花一样的洁白可爱:不管她手上有多少鲜血,世人都不会看到的。
几句话,不管江铭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江铭已经只剩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和宁国公主决裂。
蔡韦达垂下了头,不想再看江铭或是阿凤,因为他心中有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杨玉兰也就不会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是喜欢阿凤,但是阿凤是喜欢江铭的。所以,他并不会因为阿凤和江铭决裂了,就会生出高兴来。
江铭摸了摸下巴,伸手揽住阿凤的肩膀,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阿凤悄悄向外移了一步,当他不知道吗?
哼,不相信我,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但是面对杨玉兰和蔡韦达,他却不会让人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好人还是坏人?”他笑了笑:“阿凤,这些和我们无关吧?说蔡公子是谋逆之徒,我还真的不知道,杨姑娘可有官府的文书为凭?”
“口说无凭啊。如果有文书,那蔡公子是朝廷的要犯,我江某人岂能让其逃脱,必要拿他归案。”
他说到这里咳了一声:“但是没有文书,仅凭杨姑娘一句话,在下可不好动手的。总不能姑娘说谁是重犯,江某人就要向谁下重手吧?”
“动手的事情很难说的,刀剑无眼死个把人很正常。可是一个好人死在我手里,让我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何况现在宁国公主殿下在,第一要务当然是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所以,此事还望姑娘能给拿出个凭证来。”
杨玉兰眨着大眼睛看江铭,一脸的迷惑与不解,仿佛江铭所说是多么难以明白的话一样。
江铭却没有再看杨玉兰一眼,所以她脸上的神色自然也就无用了。
“蔡兄,你刚刚说有要事在身,小弟也就不相强你去见皇上了……”江铭并不想再和蔡韦达有任何来往,最好是老死不再相见。
蔡韦达却拱手道:“江公爷,”他说到这里,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殿下,臣有本要奏,求殿下和江公爷带臣进宫面圣。”
他却不想就此和阿凤分别:不是因为舍不得阿凤,当然也是舍不得了,但最主要的是他本来就是想见皇上的,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入宫。
现在阿凤和江铭在面前,他如果再不知道相求岂不是傻到家了?
江铭抿了抿唇:“嗯,你保护公主殿下有功,皇上应该有赏的。如果蔡兄没有其它要事,正应该和我们一起进宫面圣的。”
杨玉兰开口了:“殿下,他是谋反的人,见皇上就是为了刺驾啊。”
江铭闻言转头看看她,又看了一眼蔡韦达:“要不这样吧,是好人还是坏人,殿下和我都不关心。反正你们也拿不出官府的文书来,不如你们自己辩上一辩?”
“盏茶的功夫,”他扶起阿凤就走:“我们在那边等你们,你们如果确定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后,就过来我们一起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