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miss_苏
- 入库:04.10
单只虎子面上没有半点喜色。
赵玄看出不对劲,忙上前问:“怎么了?”
虎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女真驯马人,低声说:“方才不是马匹受惊,而是那里面有人故意发出信号。”
“谁呀,好大的胆子!”赵玄也望过去,目光在那一队人中逡巡,却不得要领,急忙问:“是哪个?”
此时女真已隐隐有崛起之势,虽然还没有草原蒙古敢公然跟大明交战,但是暗地里小范围的反抗却已越来越多。当中不乏有人早就觊觎中原大好河山,屡屡有窥探大明朝廷实力之意。方才的马匹受惊,便是对方有心之人若有似无的一次挑衅。倘若方才没人能制服那些惊马,而使得御马监的内官死伤,那将大伤朝廷颜面!
虎子目光缓缓从一个年轻男子面上滑过:“就是那个。如果我没猜错,他口里当含着铁哨子。”
赵玄痛骂:“兔崽子!看老子这就上去收拾他!”
虎子按住赵玄的手:“不能轻举妄动。既然这批马已经送入宫来,那么这些人就是皇上亲自首肯的,按礼要待若国宾。”
更何况,此时朝廷对女真的政策,还是以抚为主。朝廷主要的兵力都用在防范蒙古上,不想东西两线同时开战,于是对实力尚弱的女真一向颇多怀柔。
赵玄也明白其中利害,便点头:“只是总归不能咽下这口气。在大明的土地上,更是在皇宫禁苑,还敢这么放肆,当真是不将大明放在眼里!朝廷养咱们这些羽林,可不是吃干饭的!”
虎子昂扬一笑:“正是!”
赵玄问:“怎么对付他?”
虎子所说的那人个子不高,身量比起其余那些女真汉子来尤显细弱。一张脸也是白白净净,还生着个尖下颌。年纪看上去也是不大……虎子便有了主意,伏在赵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赵玄挑眉惊讶望虎子,虎子眨眼,两人相视大笑。
待得夜色降临,虎子和赵玄悄然摸到女真人宿处去。
西苑粗使的内监抬着浴桶和热水向那年轻女真人的房间去,虎子和赵玄摸上来,给那几个内监塞了银子,又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同时御马监的内监,也俱为白日里同僚受辱而生气,便都答应了虎子和赵玄。
不多时,虎子和赵玄便替代了两个内监,担着热水和浴桶送进了那个女真人的房间。
女真人尚且不了解大明宫廷的规矩,并不知道这宫内伺候的活儿都该是内监做的,只看着虎子两个是穿着公服的,便点头用略微生硬的声调说:“放下就行了。你们出去吧。”
赵玄跟虎子低低说:“嗬,好大的口气!不就是个驯马的么,在女真也并非什么高贵的身份,倒是会使唤人!”
虎子却想到,这样年纪轻轻的,竟然敢在那一队经验老道的驯马师当中自作主张,完全不计后果——那么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的驯马师。
从他此时语气来看,虎子更猜想他怕是女真贵族,趁机混进宫来开眼界的。
虎子便捏着嗓子躬身施礼:“奴婢们伺候小爷沐浴。小爷请脱衣入浴吧。”
按说女真人该没中原那么多规矩,言谈行事都该飒爽些才是,却没想到那女真人竟然磨叽起来,只说:“不用你等伺候,小爷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出去吧!”
虎子便扭头冲赵玄挤眼:“……有内情。”
两人先退一步,悄然躲到门外去。
从窗帘影子窥探,那女真人已是脱了衣裳了。哗哗水声之后,他便躺在浴桶里,仿佛睡着了。
虎子捂住嘴乐,扯下一根长长的树枝来。两人叽叽咕咕耳语完毕,由赵玄到窗边去,伸树枝进去,将那人脱在浴桶旁杌子上的裤子给挑出来。
虎子则爬树又挖洞,然后捂住嘴坏笑着,将捉到的几种虫子都给塞进了那裤.裆里……
两人相对无声大笑,各自前仰后合。笑够了赶紧再原样将裤子给送进去。
两人远远退出去,隔了墙后,抬腿上树。
约莫一炷香之后,果然听见水声哗哗,当是那人起身了。虎子冲赵玄数:“一,二,三……”
不出所料,果然“三”声未落,那边就传来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救命啊!!!”
虎子跟赵玄相视而笑,开心地击掌相庆。
这一个人的惊叫声,可比那几十匹马受惊的叫声还惨烈呢!
女真小儿敢使阴招,难道他们就不会以牙还牙么?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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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身为卫营长官的息风,亲自找了虎子谈话。
虎子进来就兴冲冲问:“将军,可是来与属下比试?”
息风淡淡一笑,指着椅子:“你先坐下。”
虎子却不肯:“大人,且与属下先比试过!”
息风暗暗摇头。他如何不知虎子这样着急,为的是什么。
息风清冷说:“本将不是来与你比试的。本将召你来,是问昨晚的一件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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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你喜欢么
想要进鸽子房,就得进皇宫大内。想进皇宫大内,必得求司夜染帮忙。
兰芽明白,皇宫大内的规矩又不止灵济宫可比,听说所有宦官出入都要在宫门被严格搜身。她当然不会夹带什么财物,她只是怕自己真实身份因此而暴露。这事儿上唯一能帮得上她的人,也只有司夜染。
回到灵济宫,她在脑海中里又将冯谷死亡那晚的情形回顾了一遍。那些黑皮白牙的小飞禽,至今还是她的噩梦。那些诡异的小东西,若有人有能耐驯服且加以利用,那此人的手腕一定极高。
兰芽早饭都没吃,此时又到了晚间,却只顾着想事情而忘了饿。
待得告进观鱼台,瞧见初礼一个盘子一个盒子地往圆桌上码菜,她这才有些控制不住口水了磐。
司夜染一声轻哼:“瞧什么?”
兰芽忍着将有泛滥之势的口水,赔笑道:“只以为求阙阁上那一席二百两的酒菜已是靡费,可此时看见大人的晚膳,才知道,天外有天。啮”
“哼~”司夜染又跟她隔着珠帘,声息有些弱,不过冷哼的劲道丝毫未减。
兰芽便忍不住纳闷儿:既然病还未全好,胃口自然也不会好,按说应该吃点简单的才是,怎么反倒这么盘子碗地小山样堆叠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理解。这就是做派,是身份。就像皇上一样,甭管吃还是不吃,每顿饭该摆满的数字是一点都不能少的。
珠帘那边,司夜染仿佛轻轻叹息了声:“你又在暗自嘀咕什么?”
兰芽吓了一跳,便也直言:“小的是担心大人病体。这些山珍海味纵然好,病时却也不如清粥小菜。”
司夜染轻哼了声:“你会弄么?”
“嗄?”
兰芽愣了一下,便也点头:“虽然没亲自动手弄过,不过却也见过人弄,想来依样画葫芦,当能画得出来。”
她身为文华殿大学士的千金,娇养在深闺,哪里用她做这些事?即便后来流落市井,跟虎子生活在一起,可是虎子却也是凡事都不用她动手,对她呵护备至……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开始思念虎子。
虽然虎子没像秦直碧他们似的远离京师,而就在京师之中,可是隔着森严宫规,她便根本没机会看见他。这一种思念就更是咫尺天涯,比远隔关山的那种更难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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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染长指撑住额头,隔着珠帘望她。
她总是这样让他气恼,每次明明就在他眼前呢,可是却总是这样自由自在地便走神了。他就这么近地望着她,就算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却完全无法主宰她的心绪!
司夜染蹙眉,冷冷一声:“便去弄!”
“嗯?”兰芽猛然回神:“大人的意思是,让小的去弄清粥小菜?”
“嗯~”他语调平淡得仿佛天经地义:“门外廊下便有小炭炉。你从前给双宝煎药便用过,想来你该知道怎么用。”
兰芽还是有点惊愕,伸手指向门外:“大人确定不是要小的去唤礼公公来,或者是吩咐厨房去准备?”
开玩笑呀,他晚饭都吃得这么堆山碟海,她那粗陋的手艺,他能吃得下去?
司夜染等得不耐,冷然道:“兰公子,难道你又想忤逆本官?”
兰芽叹了口气,“小的不敢。小的只怕委屈了大人。小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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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粥不难,难的是不知道是否能合他的口。
不多时,兰芽便端着米粥走进来,搁在桌上,有些忐忑地将手在衣裳上蹭,说:“大人,小的献丑了。您赏脸尝尝?“
司夜染这才起身,穿过珠帘走出来。
他今日面色更是苍白,唇上也无血色,便显得面上那层重粉更是冰冷。
初礼连忙递上餐具。他搅了搅,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兰芽紧张得心跳都停了,掌心满是冷汗。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做饭给人吃,却还遇上最挑剔最冰冷最严苛的那个人。
司夜染缓缓咽下米粥,不紧不慢地挑眸看她一眼:“什么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