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miss_苏
- 入库:04.10
果然好使,双宝登时状态便不一样了,挺直了腰杆,握着拳头说:“奴婢,不不不、不怕了!”
再过一条巷子,就是冯谷死亡现场了。兰芽却没急着过去,反倒扯着双宝隐到了一边的街角。
双宝不知何故,兰芽却向他低声说:“嘘!有人!”
此时兰芽极为感谢家族灭门之后她独自逃生的那段日子,以及遇到虎子同为小贼的经历,让她变得耳聪目明,而且骨子里已生出了一股本.能的警醒。
她没听错,现场那边果然有人。
是两个巡夜的官差,到了那个地方也有些害怕,说起冯谷的死状。
“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满身满脸的孔,听说血都给吸干了!吓死人了!”
负责京师巡夜的,当是顺天府的人。
另一官差说:“恐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天子脚下哪儿就来了没见过的飞禽?都说冯谷的死,背后大有文章!”
“怎么说?”
“他曾是辽东监军啊!辽东的事情,他最知晓。刚回京就这么诡异地死了,定然是有人怕他回来
乱说话,所以杀人灭口!”
辽东的什么事?兰芽忖,难道是虎子的身份?
待两个官差走远了,兰芽带着双宝走到现场去。兰芽凭着记忆,回想当夜的方位和情形。突然一指墙边的一个位置,叫双宝:“你躺下。对,头冲这边,脚朝那边。”
双宝登时就惊了:“难不成,此处就是……?”
兰芽点头:“没错,冯谷的尸首就是躺在这儿的。”
双宝“妈呀”一声便要跳起来。兰芽伸脚给踩住了,短促警告:“别动!”
她顺着双宝左手的方向,前后逡巡了一遍,便是蹙眉:“不对呀……我故意的栽赃,哪儿去了?”
双宝耳朵尖:“公子,故意栽赃?”
兰芽点头:“嗯。我当夜想,反正他死了也别白死,就抓着他左手写了半个‘雨’,是准备栽赃给仇夜雨的。”
双宝就乐了:“公子那晚纵然受惊,可也没忘了要帮大人?”
兰芽怔了下,随即瞪他一眼:“我才不是帮你们大人!我不过觉着,死了别白死,能用就用。”
她才不是帮司夜染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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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宝终于获准爬起来,赶紧使劲拍身上,唯恐将冯谷的魂儿给招来一般。却还没忘了恭维兰芽:“公子聪明。抓着他左手写字,便不会被怀疑笔迹有异。”
“还有,写下半个‘雨’,才不会让人怀疑是故意写下,倒仿佛是冯谷真的在最后挣扎时候,凭本.能写下凶手的名字。”
兰芽抬眼瞟他一眼:“你夸我也没用,现在这些根本没派上用场,那就证明我当时只是自作聪明了。”
真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双宝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了。
却由衷钦佩公子,当真是非分明,并不邀功自大。
兰芽蹲在墙根儿想了一会儿,却笑了:“就算现在不见了,没派上用场,但是总归曾经存在过,那么就早晚还能派上用场!”
双宝问:“公子想到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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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大人为何答应兰芽来查此案?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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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人别怕
兰芽带双宝回到灵济宫,脑海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轮廓。
之前她就曾存疑:既然她已扳着冯谷的手写下了半个“雨”字,便是要将冯谷的死引到仇夜雨身上去,那仇夜雨怎么还敢大张旗鼓地到皇帝那儿去诬告司夜染?
除非那个字被有心人给抹掉了。
果然,现场查勘给了她确定的答案。
那么这件事就好玩儿了:抹掉那个字的“有心人”,不是仇夜雨本人,就是秋夜雨的爪牙。只要将这件事掀开、证实,那么这个消失的字反倒会成为铁证,证明仇夜雨一派的心虚。
于是原本跟仇夜雨没有关系的命案,反倒因为他们的掩饰而给盖上了铁印恍。
所以这个案子归结到她这儿,重点已经不是要追究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而简化成为找回那个消失的字,凭此将仇夜雨钉死……这就够了。
这件命案说到底,不过是司夜染与秋夜雨之间一场不动声色的斗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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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浑浑噩噩睡,竟然莫名又梦见当年那回随着爹爹出使草原。她被从马背上摔下来,回到使团大帐还不甘心,觉着虽然自己是不会骑马,但是也是小心遵从骑马的种种动作,不至于刚上去就被马给摔下来才对啊!
她不甘心,便去找爹爹手下骑术最好的将军讨教。
将军趁着夜色带着她悄然去查看了那匹马,在马腹等处发现了小小咬孔,周围有红肿。
将军便说,由这些小孔可鉴,她被马给摔下来,果然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那匹马被嗜血的虫子给咬了。
将军说草原上的嗜血虫非常凶悍,一旦叮上血迹便绝不松口,即便自己被人给一掌拍碎也在所不惜。马匹经了那嗜血虫的咬,便会变得十分烦躁,所以才会受惊将兰芽给摔下来。
梦境一转,兰芽又跟虎子并肩行在街市上。
卖肉的屠户认得虎子,笑眯眯打招呼。兰芽刚走过去,就被那屠户猛地推开,说,有虫子,会咬血的。
那屠户还跟虎子抱怨,说这批羊肉是从草原来的,结果羊身上叮了草原的嗜血虫,赶都赶不走,恼死人了。
兰芽便在梦里笑出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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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的笑声没把她自己给惊醒,倒是把隔着两道帘子上夜的三阳给惊醒了。
寻常不用三阳上夜,他只管外头的粗活;今晚是双宝给吓着了,回来提到他躺在冯谷尸体原址上,感觉地下冷飕飕有寒气渗入肌骨,还吓得直淌虚汗。三阳这才主动代替双宝来给兰芽上夜。
兰芽没那么多规矩,晚上不用上夜的给端茶倒水拎马桶之类的活儿,但是三阳也好歹得给守望着窗、户。
于是三阳这冷不丁一醒来,先稳稳神,确定不是兰芽有什么事,便随即一盯窗口。
这一看,坏了,窗口上分明印着一道身影!
三阳也不敢声张,顺手抓起手边一盏烛台,悄然起身奔着窗口就去!
才八岁的孩子,他自己实则也害怕,于是说时快那时迟,他的速度其实是相当慢的……于是等到他终于磨蹭到了窗口,装模作样举起烛台要砸向外的时候——那身影如他所期,早已不见。
三阳长出口气,抹掉额头的汗,心说:一定是睡糊涂了,看花了眼。这是灵济宫啊,谁敢夜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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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三阳没提这个茬儿,兰芽自己便也自然不知道。
她元气满满地带着双宝又出了灵济宫。有些奇怪地瞧见双宝一对黑黑的大眼圈儿。
兰芽便小心问:“如果你害怕,那就别去了。”
双宝一提腰带:“公子都不怕,奴婢要是怕了,那岂不太丢人!”
兰芽赞了一声,便带双宝往肉铺子里去。
今儿兰芽特地穿回了从前跟虎子一起当小贼时候的衣裳,那屠户愣神儿看了两眼之后,果然认出来了,不过却有点脸红:“咳,我当然记得小哥。虎子没来么?不是被官府拿了吧?咳,他上回送我两猪尿泡的好酒,我还说要请他吃肉,居然这么久还没请上。”
兰芽笑:“咳,就别提猪尿泡了。”
屠户上下瞄着兰芽:“不过你上回来,脸上都是黑灰,我倒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我地个乖乖,简直比女娃子还俊俏!”
市井中人,口无遮拦,屠户便凑到兰芽耳边笑说:“怪不得虎子攥着你的手攥得登紧……还有,自打认识你之后,他连小姑娘看都不看了!”
兰芽这个尴尬,扭头果然看见双宝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兰芽便连忙截住屠户,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大哥,小弟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屠户一听兰芽来意,也十分意外:“那霸道虫子,你要它做什么?”
兰芽一笑:“总之有事。大哥给我抓一些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屠户一摇脑袋:“对不住,都没了!我好容易把那些小瘟神
tang都给送走,可希望再也不遇见了!”
兰芽便傻了:“都没了?一个都不剩?”
屠户点头:“都没了。一个都没剩。”
“为什么呀!”兰芽就急了,“大哥不是说那东西很是霸道,很难死的么?”
屠户被吓了一跳,讷讷解释:“那东西是霸道又生性,可是终究是草原的虫子,来咱们中原便水土不服,先时凶猛了几天,结果还没等爷爷我想辙治它,它们就一个个地自己死了。”
兰芽垂头耷脑:“唉,太可惜了!”
屠户都听急了:“哎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还替那些虫子惋惜?你看我笑话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