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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miss_苏)


  感知他的臣服,兰芽小兽般欢叫一声,且咬且吻。此时脑海里,只幻化出那日琼林之间,凶猛白牙的小兽,而不再是她自己。她想要这样侵袭,想要获得攻击的快乐,依旧在神智最深处记得,眼前的是敌人,必得要攻伐才行。
  野性爆裂,她小野猫般嘶叫一声,起身跪在他膝间。一根脖颈已然满足不了她,她两手一分,便将他衣襟扯开……
  一爿男子身子,便袒露在她眼前。
  有成年男子的浮凸与遒劲,却依旧还有少年的幼.嫩、丝滑……仿佛被小兽附身般的兰芽,一声欢叫,便扑了上去。
  她咬,她吮,她含取拨弄,她肆意撕扯……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道,他怎么都躲不开……或者说,不想躲。
  直到腹间腾起灼灼热火,他才猛地将兰芽裹在怀里,箍住她的手脚,不准她再乱动。
  兰芽正在兴头,如何肯放弃?她挣扎厮打,却说不清想要什么,在得不到之时痛楚地低泣。她朝他嘶吼:“……给我,你给我!”
  司夜染咬紧牙关,眸色寒凉:“兰公子,你闹够了!”
  兰芽动弹不得,懊恼地哭出来,柔软呜咽:“……为什么,你总不肯给我?大人我好难受,好难受。”
  司夜染阖上眼帘,面色苍白下去。
  兰芽以为他妥协,便野性又发,冲过来撕扯他的腰带。
  司夜染一声叹息,扯过狐裘来将她兜头盖住,让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他抱她坐上膝头,随即,一柄硬物,跳脱而入。
  兰芽一声欢叫,又似痛楚,便忍不住摇曳着,翘挺着,迎那长物更深而进。
  她好讨厌那兜头盖脸遮住她的狐裘,让她被禁锢在黑暗的小世界里,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就连,他粗浊的喘息,都仿佛远在云端,听不真切……根本无法辨别,那是真的,还只是来自她的幻想。
  她便忍不住哭泣,扭动,缠绕……可是他却不给她一点帮助,只让她自己无助地动。
  却也在那一刻,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倏然如烟花绽放。她哭着在他膝上战抖,脑海中都是那水天江阔,飞檐窗前那一角白衣……
  她跌入沉睡的刹那,兀自揪紧他的手,低低呢喃:“……慕容,念你如斯。”
  .
  醒来时,已不知何时。
  车厢里依旧一灯如豆,司夜染依然满面冷色,只专注调着那一炉香。
  兰芽按住额角,努力回想之前。
  总觉,仿佛发生过什么事了。否则她怎么会觉得身痛如裂?
  司夜染见她醒来,清冷一哼:“果然是不中用的东西!比不过藏花倒也罢了,他毕竟有功夫在身;可是你竟然连凉芳也比不过!不过须臾,竟然昏死过去!”
  兰芽骨碌爬起来,死死瞪住他无情无义的那张霜白的脸:“你说什么?你方才又对我做了什么!”
  司夜染拨弄香块,轻蔑一哂:“你说得没错,我焚此香乃是想念凉芳。如此耽搁日程,我又要晚见他一两日。便暂且以你替他,逗弄了一回,不想你竟这般不中用……女子,哼,果然比不得男子。”
  兰芽闭上眼,那长物袭入的记忆,点点浮上脑海。
  兰芽死死揪住衣襟,绝望地笑:“大人,恭喜你不日就将与凉芳公子重聚。不过小的却要再提醒大人一声:小的从未想过要当凉芳公子的替身!小的也不屑为之!”
  “亦请大人自行节制,切莫自寻烦恼,再做这般用小的来代替凉芳公子的事!”
  司夜染盯着她,却转瞬便避开目光,只冷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兰芽变坐为跪,重重给司夜染磕了个头:“小的请求大人,此番回宫之后,请大人免了小的男宠身份……请大人专心宠爱凉芳公子吧!”
  司夜染转眸过来,冷冷一哂:“兰公子,我早说过,这些事从来由不得你。我要如何宠爱凉芳,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你……你终究是我碰过的第一个女子。虽说不中用些,胜在新鲜。于是也说不定总有些日子是本官厌倦了男宠,偶尔也想碰碰女子的时候——到那时,便由不得你拒绝。”
  兰芽悲愤交加,死死盯住司夜染:“大人知不知道,女子该只被男子碰?大人根本不是男人,你碰我的那刻,我有多恶心!”
  司夜染伸手一把卡住她脖颈:“……果然是又小又凶又丑。”
  兰芽眯一眯眼,“大人说的是那小兽?”
  司夜染冷冷一笑:“再小再凶再丑的小兽,此时也不过我炉中一抔香尘。兰公子,记住,你永远在我掌心,喜与厌永远只在我一念之间。而你,只有承受,休想逃脱。”
  兰芽含泪而笑,猛地一伸手推开他的手臂,转身便跳下马车去!
  天地如墨,飞雪纷纷,可惜这风吹不散她心上仇恨,可惜这雪洗不净她身上的污秽!
  慕容,慕容,我该怎么办?
  .
  京师。
  紫府与锦衣郎共掌的诏狱:北镇抚司大狱。
  森然如地府,远远近近不断传来幽咽与哀嚎。
  有一盏白纸灯笼,引了一个人来。那人脚步袅娜,却用大大的披风遮住了头脸。
  一行人在关押曾诚的牢房门前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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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曾经心动

  狱卒开了锁,给那裹着大披风的人让出路来,然后无声将牢门关严,径自去了。
  曾诚借着幽弱灯光望着,眼睛不由一眯。
  那人不慌不忙打量曾诚神色,毫不意外地笑笑。蹲下来,目光与曾诚平齐,燕语莺声道:“听闻尚书明日一早便可离开这诏狱,转押至刑部大牢。当真可喜可贺,奴婢特来给尚书送行。”
  那人说着,已是稳稳倒了一杯酒,递给曾诚糌。
  曾诚手腕上锁链哗啦,没接那杯酒,反倒是扬手将那酒杯打落,那酒杯翻滚着落到墙角,染了牢中污秽。
  “贱人,老夫不消你这杯酒!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曾经也是风雅男子,尤带着江南名士的保养得宜。却终究因为多日牢狱,发丝颓白散乱、眼角的皱纹终也遮不住了。可是纵然如斯狼狈,那眼中的清光却未曾散去,盯着人时,仿佛依旧能直指人心。
  那人瞧着,便笑了:“听尚书口气,已然明白了。那奴婢便也不必再隐瞒,咱们摊开了说话儿,更好。楮”
  曾诚怒意难减,直瞪着那人:“贱人,老夫自问待你不薄。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对我!”
  “没错,”
  那人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墙角去,蹲下将那跌落尘埃的酒杯再拈起来,爱若珍宝一般用衣袖拂落尘埃,再用指尖将那杯内拭净。返身,又回到曾诚面前。重又倒满了酒,近乎执拗地递送到曾诚面前去。
  曾诚皱眉,不肯接。可是那人目光从风帽里刺来,执拗得不肯后退。仿佛曾诚不喝这杯酒,他便绝不会说完接下来的话。曾诚审时度势,便伸手接了。凑在鼻息微微一闻,并未有异味,便仰头喝下。
  那人见状便笑:“尚书担心这杯酒有毒?嗯,奴婢倒也理解。倘若换了是奴婢,也得这般担心。不过奴婢还是要说:大人过虑了。明日一早尚书就要离开这北镇抚司狱,交付刑部。听闻这其中是那位贾鲁贾侍郎的手腕。”
  “贾大人虽说赌气给自己姓‘假’,可是这京师官场又有谁人敢不知他实则是姓万呢?就连紫府,也总要卖万阁老几分面子,更别说还有宫内那位贵妃娘娘。所以紫府又怎么会让尚书今晚就死在这北镇抚司大狱里?否则岂不是故意与那位贾侍郎作对?”
  曾诚眯了眯眼。他也作如是想,于是才肯放心喝下那杯酒。
  那人见曾诚防备渐解,便趁机又为曾诚满上了一杯酒。
  曾诚便也又喝了。
  那人自己也放松下来,仿佛又回复从前在江南私宅中的模样,柔婉万端伺候着主人。他低眉垂首、倩兮巧笑:“尚书恨奴婢,奴婢明白。不过尚书说待奴婢不薄,却有待商榷。”
  曾诚目光逡巡:“哦?”
  那人咯咯一笑:“或者从外人眼里去看,尚书说得也不算错。自从入了尚书私宅,奴婢便锦衣玉食,要风得风,尚书果然是待奴婢不薄。可是奴婢却又怎敢忘,尚书是如何将奴婢变成如今这不男不女的样子的!”
  曾诚一震,沉沉道:“原来你因这个恨我?可是你从小到大,这多年,却也从未说过不愿。我便以为,你既入了梨园行,便,便已然习惯了如此……”
  那人凄冷一笑:“尚书说得没错!奴婢是乐籍,自从生下来便注定是为人取乐的!就算生为男儿身又如何?一样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所以在尚书您的眼里,戏子就是天生下贱!不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问我愿不愿意,你只管用完了给一笔赏赐,便以为这样是对我好了!殊不知,我有多恨你!”
  曾诚一时间仿佛老去十岁,紧闭双目微微摇晃,良久哽咽叹息:“若我还在旧日高位,我,我一定会设法补偿于你。可是此时沦落,我已然,已然来不及再为你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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