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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南宫妖娆和风陌然去洗漱休息。
这山谷里的小木床实在是有些小,所以风陌然特地把两张床给合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便可以睡在一起了。
“陌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南宫妖娆若有所思地说道,最近在这里的几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的康复了,而且身体的灵力也已经变强了不少,没有多大的必要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毕竟出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娆娆,你想要出山谷?”风陌然皱着眉头问道,似乎是对这个决定并不是很赞同,“但是娆娆,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已经全都好了!”南宫妖娆却是打断了他的话,“陌然,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而且我要找南宫离报仇,我连一刻钟都等不了了!”说到南宫离的时候,南宫妖娆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恨意,似乎是恨不得将南宫离给活生生地杀死算了。
风陌然自然是知道她心里的恨,但是现在南宫妖娆有了身孕,做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不太合适了,“娆娆,灵儿也都说过了,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时期,加上你之前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你此时再做出什么来,很可能会对孩子造成影响。”风陌然皱着眉头,试探着开口,看样子似乎是害怕会因为这件事情让南宫妖娆不悦,“娆娆,如果你愿意让我替你报仇的话,我现在立刻就出谷找南宫离替你和岳父大人报仇,如果你一定要手刃南宫离的话,那起码也要先等过了这三个月好吗?”
风陌然的话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南宫妖娆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睛眯了眯,又看向了风陌然,看到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坚定和对自己的请求。南宫妖娆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思考着。
“这件事情我们等过几日再说吧。”南宫妖娆开口对风陌然说着,到底要怎么好,她也没有想好。她突然不想要在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血腥。
风陌然听到南宫妖娆的话,立刻就非常开心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娆娆,睡吧,早点休息,对你和宝宝都好。”风陌然凑了过来,把南宫妖娆给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看样子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忙中出错
因为没有事先声明一声,流云国公主刘婴就来到了此处,所以入内的下属都很是惊慌。公主侍女许久没有见到她出来似乎有些惊慌,生怕她出了事。大着胆子破门而入,却见刘婴和夜千寂以及其暧昧的姿势立于面前,她自己先红了脸,怯怯将步子迈朝后头几步,想着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他们二人,结果刘婴出乎意料的走了出来,甚至将弗林也甩在了身后,弗林只得疾步跟上去。
“弗林你跑出去作甚?难道。有什么东西忘了拿的。”
“不是不是,公主和公子说完就好,那……这就回去休息吧,外头冷的厉害,公主不宜久留……”
完事?他们之间的事完了么?只怕也从未开始过吧,像是在阴暗与灿烂间递转的怪圈里兜转,每一次相遇皆成了高手间的博弈,而一如一场高手间的相互过招一般,最后总会有那么一个力不从心的先行败下阵来,当然,每一次输的也不尽然都是刘婴自己吧。
聪明人装糊涂,总比先让他们猜中其中的玄机要有趣好看的得多了。
不思量自难忘,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回到房中,看中镜中自己还不算破相的面容,刘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彻底的了解了这句词背后的含义。以前学到这里。小小年纪自然不屑会意这其中的奥意,看它直白了无生气的跃然于纸上,只觉得词人好没骨气。拿自己的彼时的心境来折磨一群与她好不相干的二十一世纪的学生的,更是可恶。
大概小小年纪,都会经历那么一段把情绪推向极端的日子吧。有的人会变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有的人也就如刘婴这样自视甚高,骨子里明明没有那样的傲气,非要装出目空一切早已看破红尘三千丈的模样。做给别人看的,自然就不是真的。在想起来。仿佛除却那句词之外,就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描绘她镜中的那张脸似的。表面上毫不在乎,头一个站出来怕他尴尬,就先于他终止了这次的独处时光。
可是表情可以骗人,心却没有那个本事,愁绪便从眉间压下去,再钻回到心尖,时不时作痛几下,好提醒她,一切根本没有过去。
此时夜千寂在与她只有一扇屏风之隔的地方,许是坐着沉思吧。
“公主?”弗林一边替她梳头,一边悄声询问。
“公子已经跟你坦白了么?”
“你怎么知道?”
“公主就是再聪明也不是二郎神呀,你虽然不说但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呢。”
“说了又能如何,我之前多亏了他才能脱险。只是……只是也不凑巧,让他见到了我最不理智的时候,竟然为了一个死人争锋吃醋,从前好歹还仰仗自己的身份,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好处,如今可算是真成了白日做梦,想也不会再想。
算算,至今为止他已是多番不跟我计较,当日若说他还欠我些什么,该是我欠下他的,我不愿再奢望更多,也不想自讨苦吃……”
弗林第一次听到刘婴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一时间着急了,竟也顾不得许多。
“公主!你可别再吓我了,刚将你从阎公子的鬼门关救回来,怎么还是这般不清醒!公子若非对公主有意,为何平日不愿露脸的他,却在听说你的事之后立刻不多问一句话就跟我赶来这里?公主,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得很,你对他如何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这时突然要放下一切,那就是太不值了,白白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再说那一位南宫姑娘已经死了,佳人已去纵使他再记挂又能如何……”
“弗林?”刘婴的临睡发髻已经梳完了,凌乱的发丝都已经被梳的整齐光亮,以原本该有的姿势装点着刘婴的小脸。
弗林放下梳子,刚要回应刘婴一声,刘婴却已经悄悄流下了眼泪。
想起夜千寂干净利落的回答,在问题和答案之间几乎完美契合,没有一丝时间的缝隙可以借机穿插。
这是讽刺么?问起会不会关心她时都要考虑片刻的人,在回答心中有没有她时竟能不假思索就立刻就给了她回答,是因为在心里想过无数遍,所以不需要回答,还是,因为这答案太接近真像乃是他心内所想,所以不必考虑就答的上来?
“弗林,一男子愿意在一女子受难时帮她,并非一定出于爱意。你看,夜公子是否是救了我?对我好么?照顾我了么?”
弗林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担心刘婴撑不住哭出声音来。
“可他是因为对我存有爱意才会如此还是仅仅因为我是公主的?”
弗林却不敢作答……
“你要记住,我今日这验证就是事实,事实证明了你的论调太过于片面,日后可不能想当然的说这种话,免得惹出误会来。他身边已有要愿意令他倾心一生的女子,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刘婴未曾犹豫,还是借自己的口说出了那个残忍的定论。世上人有千千万万种,可夜千寂偏不是最常碰见的那种,他永远能充当例外,成为此中典范一个人的头发扯断了,总有一日会长出来。那么心里的伤口呢?无人问津不去管它,之后呢?会不会也像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一样,等到日子久了也能自动愈合。
头发断了重长出来,大概要三至四月的时间,那么心里的这道伤何时会好?她不知,连伤口的深度都不敢测量的人,又怎么猜测的出复原所要花费的时日呢?
早就料想到今日这样的结局,又何必勉强自己故意装作是意料之外,做出惊讶的神情呢?该来的既然来了,以后就不用再胆战心惊,不必再辗转反侧了,多好。
所有不能承受的痛,今日都要不留余地的一并聚齐了,她不信,如此痛彻心扉的时刻,在她日后的人生中还会有可能再经历一次。更愿意信的是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可以让她不能自已的事情发生了,如若还有,只怕今后的刘婴也不再似之前那样脆弱,不堪一击了。
刘婴不怨只是未能料想,当日猜不出他的情绪,竟然全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情绪,在他心里那块辽阔之地上,从未留过给刘婴一丝余地,他又怎么会因她而冷漠而愤怒呢?只怪她想的太多,就都成了错了。
饶是意料之外的他的出现,亦是带有些许讽刺的意味想起夜千寂突然莫名奇妙的扯到,心中无量,也许就连荒芜都不剩下了。
如今这句话却莫名奇妙变作了预言他们二人未来关系的咒语,夜千寂,如今越似刘婴口中那些个成佛成仙的神了,无七情六欲目空一切。原来神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寒冷。
夜千寂之后就没有来过,后来,他才来亲自看了一眼刘婴,大概是怕堂堂公主在他处受了委屈不好交代吧。
说起来亦是觉得可笑,自以为懂得很多道理的刘婴到如今也没能想出她要的那个答案,那个支撑她无恶不做的原因一旦崩塌了的话,刘婴怕是再无暇和现在一样来去自如的活着了,因为南宫妖娆或许会因为她的死比之前更稳固千倍百倍的活在夜千寂这个活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