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央坐在凤椅上恐惧地脸色发白,“是她来了,苏锦璃来了……护驾,护驾……”
众嬷嬷们忙往凤椅涌来,却突然……
“哈哈哈……”台阶上诡异地传来尖利的笑声,她们又被吓退。
这诡异大笑的,不是莲央太后,而是凤椅旁的芸嬷嬷。
她正笑得前仰后合,似在嘲讽什么,似在愤怒什么,却想停也停不下来。
莲央凤眸圆睁,惊悚望着她,颤抖不止,满身珠翠,叮铃叮铃作响。
她仓惶无措地从凤椅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哭嚷着冲下台阶。
芸嬷嬷狂肆笑着追下去,“太后,救我……哈哈哈……太后……”
“不,芸嬷嬷,你被苏锦璃附身了!滚开!”
莲央恐惧而憎恶地躲避着,一掌打向她的心口……
芸嬷嬷不可置信,望着自己效忠了万年的主子,笑瘫下去,笑得眼泪汹涌。
阶下的众嬷嬷,也都诡异的笑起来,杂乱的笑声,似痛苦,又似抑制不住的开心。
莲央恐慌地缩在地上,抱头,惊恐万状的尖声嘶叫。
一群嬷嬷就伸着手爬向她,分明是在求救的,在莲央看来,却成了“苏锦璃”的索命。
“太后,救我……救我……我的心好疼!”
莲央惊怒交加地踹开两个,癫狂地站起身来,冲向殿门口。
“救命呀,快叫道士来驱鬼……苏锦璃的鬼魂来了!来人呐……”
殿门却轰然关上,似有人刻意地,不准她离开。
她吓得冲向窗子,窗子与她故意作对似地,牢牢关上,再也拽不开。
殿内,被杂乱的笑声,激荡出阵阵回音。
那回音重重叠叠,似有无数个声音,在指责宣判她的罪行。
她仰望着半空里,无助地茫然哭嚷,“苏锦璃,哀家知道,不该杀你的孩子,不该让溟儿当傀儡……你放过哀家吧!哀家求你……”
她全然不知,效忠于她的嬷嬷们,是中了诡异的剧毒,三日笑。
“血族是哀家的,哀家统治千年,万年,谁也夺不走!哀家扶持儿子,如今扶持孙儿,那些妃嫔,还有你,都妄想取代哀家的位子,你们都是贪婪的妖孽……你不能怪哀家!”
她的声音癫狂凄厉,淹没在杂乱的笑声里,分辨不出。
“从前是康悦蓉,现在是你……可恶的是,溟儿为你连妃嫔也不纳,哀家只能用这种法子,直接除掉你和你那几个小孽种……”
然而,门没有打开,窗子也没有打开,她嘶喊地声音哑了,这才发现,笑声停了。
她以为“苏锦璃”离开了,却返回殿中央,才发现……
她那
些得力的嬷嬷们,都已经七窍出血身亡,肌肤呈现暗黑的紫青,血脉狰狞地崩突在额角上,似鬼爪的形状,惨不忍睹。
“不——不——”她颤抖着跌跌撞撞,冲向殿门,奋力地拍门,“放我出去,苏锦璃……放我出去……”
殿门突然打开,站在门外的,不是苏锦璃,而是如妖似魔的紫袍身影。
他肃冷威严地凝视着她疯癫的样子,眼神深邃澄澈,还似千年前,柔声唤她。
“皇祖母,您怎么了?”
“溟儿……你快去……”
御蓝斯扶住她,“去干什么呀?”
“去把无殇和谨儿找来,还有琴儿和瑟儿,去把他们还给苏锦璃……还有你,和苏锦璃在一起吧!哀家败给她了……哀家认输了,她杀了哀家所有的嬷嬷……”
莲央嚎啕大哭,头上的凤冠歪斜了也顾不上扶。
御蓝斯把她揽在怀中,眼底痛苦而纠结。
他真的不想杀这个把他扶养长大的女人,却是有个好地方可以安顿她。
他脚下踩出一缕真气,寝殿的门窗又开始呼啸。
莲央恐惧地尖叫着抱紧了他,“溟儿,她又来了……你快让她走……”
御蓝斯温声笑着安抚,眼底却是清幽如冰的冷。
“皇祖母,她是鬼,我劝不走她的……”
“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躲开她。我知道,有个地方她最不喜欢去。”
她紧张地扣住孙儿的手,似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好,我们就躲去那里,你快带我去!”---题外话---跪求收藏,跪求月票,客户端投,一票抵三票哦O(∩_∩)O~
☆、第340章 鸾斗,假死之谜
两丈高的宫墙内,不见天日,墙根里长满了青苔,久经风霜摧残的青石板宫道,深刻着岁月的沧桑纹路。
幽幽的风徐缓吹过,莲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御蓝斯一手扶着莲央的手肘,一手护住她的后腰,朝着一个他曾最憎恶的地方走去蓉。
他半是保护的姿势,让莲央渐渐平静下来。
她却还是惶惶地深吸着气,忍不住转头观望,生怕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
“溟儿,你说的是哪儿?”
“就快到了!皇祖母别停,孙儿感觉得到,锦璃就在后面跟着呢!”
“好,我不停!不停……”她脑海嗡嗡一片空白,心口因毒发,痛得锥心刺骨。
馒*
因空置已久,荒寂的宫苑里,荒草疯长。
曾经怒放的娇贵牡丹已然枯死,在一片碧绿之中,那干枯的花枝,像是嶙峋的白骨。
院子里生长千万年的橡树,遮天蔽日。
这里的主子去了来,来了去,独它屹立,旺盛不衰。
无人打扫的宫殿,门窗完好,推开门,灰尘纷纷飘落。
御蓝斯在那飞扬的尘土里,笑颜依旧温和从容,“皇祖母,我们到了。”
寝殿宝鼎上的九尾凤凰夜明珠灯,却在这片灰败的景致里,熠熠闪烁,似魔鬼的眼,看上去有些诡异。
灯下挂着一张蜘蛛网,上面一只巨大的黑寡妇在爬……莲央看了那东西一眼,慌得转开了视线。
血族里,有古老的传说。见到黑蜘蛛,就意味着即将死亡,此乃凶兆。
莲央眼神惶惑地安定不下来,一切看来,都是熟悉的。
那凤椅上,似有个身型瘦削,傲骨铮铮的女子起身,走下来,对她恭敬行礼,对她诉说着,御穹对她的不公。
“母后,康悦蓉怀孕了……皇上要册封她为皇贵妃!”
“皇后,你是皇上的嫡妻,可以容得下三千粉黛,为何独容不下一个康悦蓉呢?更何况,她只是贵妃,你永远都是皇后。”
“母后,臣妾知道,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好端端的,大齐和血族撕战多年,皇上却突然去和谈,还那么巧,就邂逅了康悦蓉!”
“皇后,你是在指责哀家?”
“臣妾不敢,不过,这是事实!”
“缘分来了,老天也挡不住,更何况是哀家?哀家是皇帝的母亲,他喜欢什么,哀家就给他什么,哀家疼儿子,无可厚非。”
“可……您给他赐婚娶那个人类公主,您置臣妾于何地?您让之煌怎么想?之煌是嫡子……”
“就算老七诞生,之煌还是嫡子,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皇后,你到底在惊慌什么?”
“穹不爱我了,他把连心手镯取走了……”
“不就是个镯子么,你要多少镯子,哀家都给你。”
她记得,那一日,她赏赐西门冰玉满满一箱镯子。
金镶玉的,玛瑙的,珍珠的,翡翠的……应有尽有,都是她亲手挑选的。
她挑选的那么用心,不是要安慰那女子。
她是用那些镯子,激起她对康悦蓉的仇恨。
那箱子里的任何一个镯子,都比不得御穹的连心手镯珍贵。
当然,那也意味着,西门氏永远比不得大齐皇族来的尊贵。
可恨的事,康悦蓉冰雪聪明,一眼看出了她的计划,怕牵累大齐,竟然宣告与大齐皇帝脱离父女关系,从此她的生死与大齐无关。
淡漠的一句公主令,彻底击垮了她的计划。
思及那些,莲央愈加不安。
“溟儿,你带哀家来这里做什么?”
御蓝斯笑着安慰,“皇祖母,您让皇后在这寝殿的地下修了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鬼怪。”
“哀家想起来了,她要杀悦蓉贵妃,但是又不能惊动穹儿,所以……哀家给她想了个法子,让她建了个千年橡木屋……”
御蓝斯听她说着,凝视着她,眸中不露丝毫锋芒。
千年来,他早就学会,如何隐藏最强烈的仇恨。
莲央絮絮叨叨地说着,就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御蓝斯握住双拳,跟在她背后。
入了地下通道,莲央一眼没看那些联通白骨坑的白骨,迅速打开了橡木屋的机关。
橡木屋的光刺出来,打亮她满身金翠,她忍不住扬起唇角,疲惫也似疏解了。
走进去,看到里面有六个黑棺,她愕然微怔,疑惑看御蓝斯。
“溟儿,这里怎么有人了?是谁?”
御蓝斯站在橡木屋外,温雅浅笑,眼底的仇,却炽烈如火。
“这里面关着的是皇祖父,父皇,恪,还有之煌。”
莲央一身力量被橡木屋吸纳,诧异愕然,似完全忘了发生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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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蓝斯耐心地继续说道,“皇祖母给皇祖父和父皇下了致命剧毒,弥里和凌一本是来救他们,却也遭到暗算,中了毒。您老人家还命厉嬷嬷,打断了恪的双腿,震碎了之煌的四肢。然后,他们就被塞进了这黑棺里。若是我也不听皇祖母的话,恐怕这里要多第七口黑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