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啦。”摸摸她的头,“柔亦,你记得千万文雅点,要不然你这个丫头估计不会叫人瞧上的。”
柔亦撇嘴,“主子又拿人家开刷。说的好像奴婢真能嫁出去一样。”
好吧,我为这丫头默哀,宫里的宫女,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最早也要在二十五岁放出宫去,一般人家的姑娘那时候早就孩子都可以下聘礼了,这个年纪的老姑娘,最多,只能给大户人家的老爷做填房了,要不然,还有几个老光棍有的挑。
“不会的,我一定给你挑个好人家,然后,叫太子爷赐婚。风风光光的打东宫嫁出去。”
☆、第六十二章 一对跛子
宇文棠来的时候逼着我练一遍霓裳舞给他瞅瞅,真的叫他无语凝噎,“钟灵,你打算指着这绸子绑架哪一位贵宾啊?”
“最好绑了父皇,一举多得,我是千古罪人,太子爷荣耀登基好不好?”我继续打哈哈,才不会叫你知道我已经偷偷换了舞,等着惊呆众人呢。
“哎呀呀呀,朽木不可雕也,要不然,你上去遍地打滚求饶好了?反正你长得成个样子,跳成这个样子,也无药可救了。”宇文棠眉头紧锁,“钟灵,你每天吃那么多酱肘子,都吃到哪里去了啊?”
“很难看出来吗?”我指指自己的小肚腩,“你是青光老花还是白内障啊?”
“我晕,我说的是你学会了什么?不是攒了多少肥膘。”宇文棠崩溃摇头,“实在不行,你不是一直想走吗,就趁现在,你毁了容,我给你大把的银子,你跑路吧!”
“好啊,好啊,”我立刻拔下头上的簪子,眉开眼笑,“那我们现在开始挖路吧!”
柔亦更是补刀利器,指了指宇文棠头上的皇冠,“主子,这个好挖些。”
这回真的是要气死他了,铁青着脸甩袖就走,“你们挖吧,挖好了知会我一声。”
“哎呀,”我立刻扑上去,作无辜状,“不要急嘛,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都有练的啊!”
“你这样不用功我有什么办法?”他翻了脸,“大爷管不了你,你自己瞧着玩吧。”
“哎呀呀,人家今天练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好歹要回报一下。”我拉住他的袍子,“你就别生气了吧。”
“怎么回报?以身相许吗?”
“想的美!”对他的自恋我嗤之以鼻,“人家再差也是名花有主的人。”
“那你想干嘛?”他邪恶的笑了,“难道?要对人家不负责任?”
“滚!”我一巴掌盖在他的大脸上,“人家是想你教我骑马啦。”
这回他爽快的答应,“自打你离宫,这匹白马也受尽了欺负,不来就没驯服,更没人稀的管,好在大爷看着心疼,把它养在这儿,水美草肥,加上我的爱心奉献,瞧瞧,多好一匹骏马。”
“那是我挑的好。”听着他这夸耀,我也欢喜的了不得,“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它。”我细细的摸着马脖子,“现在还温顺了好多,都是你的功劳。”
“那当然,再怎样,也别再伤了你啊。”他说完这话自己也惊呆了,立马转了口风,“你看看我现在这瘸了了腿脚,我只是不想你跟我凑成一对跛子,掉了大爷的身价。”
我感谢混世魔王这样温柔的心意,也懒得戳穿他,况且他这腿伤,还是拜我所赐,只好憨笑答应,“真的谢谢你。”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混世不堪的身体下,有多少温柔的心事,多么在乎我们的过往岁月,更是多么在乎我们每一个人,他苦心守着的,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要践踏,一一践踏的后来后来,我们这些人,兜兜转转,终于,没有了后来。
☆、第六十三章 艳绝天下
宇文棠的马技是这些皇子中出类拔萃的,有了他的指点,我总算是可以在马上立住。但是蹬鞍下马,还是差的很远,而且这马儿只有在宇文棠在的时候,才这样的温柔顺从,这也叫我很是纳闷。
离寿诞只有一日功夫,我只好暗暗发誓,必须学会这一步,不叫计划泡汤,再次打马扬鞭,却叫他在马下挡住。
“你练舞不用心,学这个却拼了命,你手伤还没有好全,根本不能勒紧缰绳,等着我腿伤好全,再用心教你可好?”许是看我大半夜的还这样练习,宇文棠打个哈欠,“下来吧,我也要回去了。”
“不行,我是一定要学会的,你早些回去睡吧,我再练一会儿。”扬鞭走远,“明天把舞衣送到,广袖流仙霓裳裙,还有那件乐工坊的那件《兰陵王入阵曲》的赤红戎裙,也一起拿过来,切记。”
“你要戎裙做什么?”
“不要管,你带过来就好。”我再次打马停下,双脚夹紧马肚子,一个飞身立在马鞍之上,转身回旋,蹬鞍落地,一气呵成,完美的无懈可击。
“很好!”宇文棠拍掌称赞,“看来选师傅很重要。”
我自己挥袖揩拭脑门上的汗水,不和他计较,“我额上的伤疤还在,花钿一定要选用深色珊瑚,你留心一点。”
“懂得。”他点头记下,瘸着腿走远,“早点睡吧,明晚我再过来。”
有了他的指点,我终于可以扬鞭立马,柔亦更是欢喜的了不得,“主子,等着明日舞衣送到,可不是要迷死人啊。”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我默然叹气,“谁叫本姑娘长得这样好看呢。”
“臭美。”柔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羡慕神情,纵然是月光清冷,我也看得清楚,是啊,有些东西,与天俱来,就像我们的身份,我的龙纹,我们怎样的挣扎,也总是无用,她所羡慕的,其实,也是我不可得的,与龙纹同生,也是我今生最大的负累。
那舞衣送来的时候,美绝了我的眼睛,我以为只是乐工坊里的普通舞衣,却不想赤红薄纱,金丝密绣,行动间犹如红云美艳,日光下金光流彩,单是工艺便是万金之数,相比戎裙,那件广袖流仙裙不过平常,实在黯然失色许多,倒好像这身舞衣才是为我度身打造,那些朱钗花钿,他不懂得,所以自己瘸着腿挑了三大匣子,“这些东西各式各样,足够你们主仆打扮,自己选喜欢的好了。”
这连日来的马上颠簸,我已经累趴,含笑答应了,就立刻开门送客,我要好好养足精神,才能容光奕奕的出现在各国使臣面前,叫父皇忍不住的喜欢啊。
着罢戎装,挽过披帛,微微抬头,胜过晨光中的露珠一般惹人心醉,轻纱曼妙,隐隐的可以看见雪白的手臂。千缕青丝细细挽好,只选一只檀木赤红珊瑚云纹簪扣住,映得面若芙蓉,海棠花钿刚刚好的掩住额前的未愈的伤疤,又不掩住我天生龙纹的模样,轻描黛眉,略施唇红,宛若一位九天仙子,细腰以玉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一双丹凤皓目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扬鞭马上,直叫这天下再无人能及。
额前发丝轻扬,侬侗台,且叫你们等些时候。
☆、第六十四章 一舞惊天下
侬侗台,御花园西北角,台高百尺,仿铜雀台修建,极尽奢华,传说,先皇最爱的女子便是江南女子,也刚好姓乔,只是性格孤僻不喜与人相交,所以先皇建造铜雀台赐她一人,远离三宫,望去只有草木繁盛,一池秋水,而“铜雀春深锁二乔”,铜雀台这名字实在不详,故而改名为侬侗,取浓情相依之意,如今先皇故去多年,这个女子最后的结局也无人知晓,只是父皇的寿诞,年年设在这里,欢颜笑语下,谁记得这里曾经有女子寒灯冷寂,倚门而待?
这后宫的女子,怎样的费尽心机,苦心挣扎,胜了,最后留下的,也只有她们的一个小小姓氏,而若是败了,便是挫骨扬灰,万劫不复,莫说几百年后,只消几年,便被历史掩埋,无人记得。
“驾——”我一路打马而来,后山到侬侗台,还有许多路途要走,我策马疾驰,只为刚刚好的,出现在那里,宇文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一点差错。好在,御花园北路皆是茂林,我穿梭其中并无人知晓,等穿过树林,便是侬侗台正殿,还未靠近,便听见阵阵的丝竹之声隔着风声传入我的耳中。
“哪里来的?快下马——”刚在宫道上露脸,就有侍卫追过来,一边高声叫嚷,“快护驾,有人闯进来了。”
护你个大头鬼,我用劲打马,从围过来的人群中穿出,还捎带的给了领班侍卫一鞭子,“没看清是本宫么?不要命了么?”
“太子妃千岁!”等他们齐刷刷跪下,我已经打马走远,还有人追上来提醒,“太子妃娘娘,宫道里禁止驰马,您回来啊!”
正殿主位的明黄身影我已经看见,我重重下鞭,等着走的近了,立刻跨马上前,一个炫身后蹬马飞起,不待我落地,就感觉到了四面的目光齐聚,红绸舞出,也道出第一个音符。
“人生天地,忽如远行,
秉烛一瞬,柳暗花明,
拍过百尺栏杆,迈进千年门厅,
走一圈唐宋元,歇脚在牡丹亭,
将前世今生千古*一一点评,
纵马疾驰桃花梅雪扑面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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