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么说,小的也觉得很是,可是那老孙头的态度很是肯定,似乎那些田以后就是他孙家的了”。
师爷疑惑的说道。
“嗤,他一个种地的,懂个屁。”
汪全焕不屑的说道。“那男人的主家呢?这些年就看着这么一个不长眼的农户在那良田上作威作福?”
“就是没有人管,这才使得老孙头以为这就是给他们家闺女的聘礼啊”。
“你去问清楚,那男人的主家是哪一家?这在京郊有田的,不会是无名之辈。师爷,我们搭档也这么些年了,老爷我自认对你的栽培已经够尽心的了,你怎么还这么不长进呢”。
“是,是,老爷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再抓进任何一个人,都要把他祖宗八代调查清楚再抓”。
“记住。这京城的父母官,不叫父母官,那就是奴才官啊,上面的贵人一个一个说出来都能吓死你,我们顺天府的牢,你看看这些年都关过什么人,老爷我都几十年如一日待在这里靠的是什么,两个字,小心。
我前一任,是怎么死的?那就是不长眼笨死的。把镇国公家的一个放出去的家生子给抓了进来,那不是找事吗。
你亲自去牢里打探打探,对人客气点。这宰肥羊,也得看看是谁家的,能不能宰。”
汪全焕拿着手里的折扇,说一句,打一下刘师爷的脑袋。快把那秃瓢都打肿了。
“老爷,那小的,这就下去办了?”
刘师爷弓着腰,小意的说道。
“去吧,去吧,你可长点心吧。”
*
出了内衙,就看到等候的梁捕快。
“师爷,那件事,老爷怎么说?”梁捕快被孙家父女两人托付办这件事。拿了人家二百两银子,当然得尽心了。
“怎么说?”刘师爷尖着嗓子扬高了声调,一个巴掌扇在了比他高两个头高的梁捕快脸上。
刘师爷这才觉得脑袋上没有这么疼了。
“怎么了,师爷,莫不是有什么变故不成?”梁捕快捂着脸,小心的问道。
“等着”。刘师爷一挥袖子,转头走人。
到了牢里,命人端来了酒菜。刘师爷笑呵呵的问道:“不知道兄弟祖籍哪里啊?现在在哪家高门大户里当差?”
王三只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刘师爷和那酒菜。
王生看到王三的态度,也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很愧疚,因为他的原因,给王三兄弟添了麻烦。更不知道小姐现在有没有得到消息,知道后,会后悔来找自己的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看来你是想尝尝我们顺天府的家伙什是吧?”
刘师爷把手中的酒盅一摔,指了指牢里的铁链和那烙铁。
先前的恭维,是让人飘飘然,然后说出自己来自哪里哪里,带着得意和骄傲。
王三两人的反应,让师爷认为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依仗,不然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说?
再来个下马威,是要激这两人说出来历。如果是真的高门大户里的下人,此时定会不屑自己。然后带着被人轻视的愤怒说出自己的来历。如果就是普通贱民,此时肯定会求饶。
“你敢”。王三扭过头,对着刘师爷恶狠狠的说出这两个字后,就不再搭理他。
刘师爷忧伤了,这是神马意思,威胁过后应该自报家门啊,怎么没下文了?
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算定自己不敢怎么样,不把顺天府放在眼里的,那最少也得是三品朝上的大臣家里的啊。
刘师爷哼了一声,决定换个方向去调查。看这里的情况,恐怕打探不出什么。
看到刘师爷走后,王三松了口气,他收到义父的信,只说了让他把态度放高,他不知道什么叫态度高,还是义父明白他。
告诉他,不管什么人,什么话,只要哼一声,再搭配恶声恶气的“你敢”两个字就成了。
想不到这初次就见效了。
“王三兄弟,哥哥真是佩服你的胆量。这顺天府在这京城里也是一方之主了,就是我们银楼开业,也要不少的打点。想不到你能做到如此不卑不亢,为兄我真是惭愧啊”。
“我这也是壮着胆子。王生大哥你不要担心,我们家小姐很厉害的,我们只要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小姐来救我们就成了”。
王生在心里叹口气,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能做什么啊。王生不知道王三哪里得来的信心。他此时也只是听天命了。能在临死前知道小姐留下的血脉有这么些人护着,敬畏着。
他心里很高兴。
第57章:脑补的力量
到了状子开审的那一天,临上衙前,刘师爷在顺天府尹汪全焕耳旁说道:“老爷查到那片田是一户姓王的祖田,户籍司的老王和卑职那常在一块喝酒,交情很好,卑职就请他查这王家是什么来历。
老爷您猜怎么着,居然查不到。小的哪里能罢休,又通过老王拜见了户籍司的经历——”
“停,表功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关键,老爷我马上就要上衙了”。
汪全焕不耐烦的打断道。
“是,老爷。这片田的主家听说是得罪了通天的人物,散了家财,就是您知道如今汝阳候,南昌候,还有南安候,那些田都是这姓王的祖产呢”。
“乖乖,那得有万顷吧,就是每年的租子都能吃一辈子吧。这王姓人家究竟得罪了谁啊,这田地恐怕还是散出去的一部分吧”。
“嘘,老爷,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打探的”。刘师爷鬼祟的作个噤声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对对,你提醒的很是”。汪全焕赶忙停止这个话题。
“老爷,还有更惊人的呢,听户籍司的说,当年来了宫里的内侍,让户籍司把这王姓人家的卷宗给封了。”刘师爷声音又小又带着浓重,一种慎重神秘的气氛萦绕在低声的两人周围。
“那这样的话,这老孙头的银子不能收,他那片田的事,你不要搭理他,这就是个烫手货,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麻烦”。
“是,老爷,不过这今天的案子可不关那片田的事,老孙头打的主意我们只当不知。这王家是犯了通天大事的,不然能散尽家财,躲到外乡去吗?
这个叫王生的本人都不知道他的主家如今怎么样了,这些年在京城过得潦倒的很,斜路胡同的人说他婆娘不管他,他在家都吃不上饭,饿的直喝水。
要不然哪个男人能放任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勾搭汉子,如今还能倒打一耙?,不烧死这贱人就是族里都不能同意。
所以这王生就是这孤魂野鬼一个,没有主家,没有族人。老爷,这样的贱民在老爷这连蝼蚁都不如,不捏他捏谁。”
刘师爷摇着手里的扇子,自以为很有名士风范的说道。
“师爷高见啊”。汪全焕这下放心了,拍拍刘师爷的肩膀,夸奖道。
他这个官做得稳,还亏得他姓的好,和宫里的太监总管汪瑾一个姓,就是顶头上司要抓他的把柄,都要想想,他有没有走通汪大总管的路子。
汪瑾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东厂的总督,如今又为圣上建造通仙楼,红的简直发紫。
他汪全焕姓汪也跟着沾光,从刘师爷那得到的消息,吏部的人本来要把他外放,还是托了这个姓的福。
这件事让他变得更加小心了。为了避开那些贵人们,他有一系列的防备措施呢。
*
“威武”,杀威棒咚咚咚的敲在地上。
“升堂”。
“堂下所跪何人?”汪全焕一拍惊堂木,喝到。
“回青天大老爷,草民是城郊孙家庄庄头老孙头,孙良”。老孙头长相带着小市民的油滑,和京城里的小店铺掌柜们一样,带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草民是斜路胡同的王生”。
“草民是扬州府的王三”。
“原告道来,所告何事?”
“回大老爷,草民是为女儿所告,这王生是草民的姑爷,但是不事生产,家计全靠小女一人一力承担,这也就罢了,这王生听信谣言,拈酸吃醋,把小女生意里的伙计给打死了。
那个叫王三的是他的帮凶。望大老爷明察”。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女儿——”
“放肆,竟敢咆哮公堂,来人掌嘴”。
王生听到老孙头的说辞,气的七窍升烟,辩解道,被汪全焕一个惊堂木拍下来,掌的嘴都肿了。
掌完了嘴,汪全焕这才慢悠悠的问道:“被告有辩解的吗?”
“大人,那死了的是草民老婆的奸夫,草民根本没有碰他,他是自己以外被刺死的,大人孙氏不守妇道,求大人按律法处置。
还有孙家庄根本就不姓孙,那是小人的主家让小人代管的,这些年来,被孙家父女侵吞了去,求大老爷公平处置,把孙家从小人主家的田地上撵出去”。
“今日是杀人案,至于你说的侵吞田产案,你若有冤,再另递案子”。汪全焕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孙头则是在琢磨大老爷话中的意思,难道是说送的银子只够这件案子的,要想要田庄,还得再送银子?
老孙头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也知道田庄是有田契的,如今他没有田契,还是得把这王生逼死了,那自然就落在自己女儿身上了,这田地还有谁能有比他家有资格占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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