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个大哥就不管她了。
徐慧娘有气没地方出,捡到机会就骂孟家,就骂孟言惜是如何给孟家蒙羞的。
还有她婆婆,以往总尖翘着嘴,在十里八乡的宣说道他们马家是孟家的姻亲。
倒是有几个镇里的镇长和里正都来给她婆婆请过安。
她刚进门的时候,还被她婆婆监着给孟五娘立过规矩。
后来,孟家失势了,她婆婆的怨气比她大的多了,只觉得自己赔了买卖一样。
这次听说孟家嫡枝的九小姐被先帝爷封了宫里的什么女官,看到江南的那些官员对孟家又尊重起来,她婆婆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对着孟五娘又好了起来,原本相公一个月就到孟五娘房里两三次,倒是这段时间,被婆婆看着只到她房里两三次。
情势完全翻了个儿。
她忍着不发作,且看到京是什么情况。
一到京,婆婆就让相公专心读书,家里的田都卖了做盘缠费用和家里的嚼用了。
家里紧巴巴的,婆婆看到京城的繁华,看到随便摆个摊子就有许多进项,心里更是盘算了起来。
婆婆那人一个寡|妇带大了相公,本来也是个厉害豁出去脸面的人,婆婆拱着那孟五娘,孟五娘是个小娘子,和外面的男人打交道也不合适。
于是她看着婆婆一个闯进了顺天府衙。
顺天府衙,那可是堪比府衙的衙门。
婆婆回来后,她们就有了个摊位在这繁华的北街上,从那婆婆对孟五娘更好了。
那段时间她们家墩儿也比不上马娴儿那臭丫头。到婆婆让孟五娘去了几次孟家在京城里的府宅上,人家门子连通禀都不通禀,直接把她们撵开。
她那时看着婆婆瞪着孟五娘的阴沉,脸上笑开了花。
婆婆也不忙街上的摊子了,里里外外全都给孟五娘一个人做。
把她做的直不起腰。
那总是可怜兮兮的脸蛋总算不能引起相公的怜惜了,她心里高兴的转圈。
“哦,我听说你们二房都被本家给除族了,你哪里还算的上孟家的姑娘。
孟家就是再好,也不关你一个小小外嫁的庶女。
要说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听说你家那个九小姐,都进宫当女官,绫罗绸缎,金丝玉帛享用不尽。
你看看你,灰头土脸,当街叫卖,命比身贱,一无是处。
现在不但一点用都没有,还生出这么毒辣的心肠,居然敢谋害马家唯一的香火,等我禀了相公,婆婆,把你给休了。”
徐慧娘一根尖尖的手指简直要戳到孟言惜的脑门上。
“二房除族了吗?”孟言茉不关心这些事。
问向身边的紫苏。
“是,老太爷说二房是败家的根本,小姐那时在宫里,老太爷又回了趟本家”。
败家的根本哪里是二房一家,从长祖父非要在朝堂上争个名利,从祖父娶了姚氏起就种下了。
“小姐,要奴婢下车去帮六小姐吗?”
“等会儿吧,人还没到齐呢”。
孟言茉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商贩,还有人朝附近的巷子里去。
显然这些都是和孟言惜婆婆相熟的妇人。
第269章:市井俗像
才刚到京不久,她婆婆就和这些惯会看人下碟,尤其高人一等,无视地方乡人的京里人,有了相熟的妇人好友。
孟言茉不信孟言惜的婆婆没有借孟家的势,还有这街上的摊位,哪一样不是因为孟言惜姓孟。
既然借了他们孟家的势,还要辱她家的姑娘,孟言茉总得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巴掌出口气才行。
还有孟言惜,她也活该自己不尊重受这样的气,不要以后她婆婆需要的时候,就三句话哄住了,看到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了,连个看门的狗都不如。
她也不小了,总要为她女儿想想。
她受气,她女儿以后只会比她更受气。
孟言茉摇摇头,自己看别人的事情倒是清楚,轮到自己时,不是照样无能为力。
难道以后她的孩儿也要叫别人嫡母?
“小姐,刚出锅的,正热乎鲜嫩,现在吃吗?”
烟蓑直接把人家放玲珑牡丹鲊的小瓮都买了回来,用隔热的厚牛皮纸包住。
“不想吃了,放着吧,等下给那小女孩”。
烟蓑奇怪的看着车里的紫苏和山重。
什么小女孩?
看着那小女孩趁着两个大人争执,场面混乱的情况,猛的把刚才剥好的五香蛋放进嘴巴里,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应该是饿很了吧,再懂事,也还那么小。
孟言茉就觉得有些心酸,她尚未做娘亲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疼感,如果以后她的孩儿也要受这样的气,她该怎么办?
当然如果她真有了那人的孩儿,自是会有锦衣玉食,可是身份上总是会受制于其他的人。
而在皇族中,这种身份上的差别就是别人碾压的重要依仗。
除非那人完全的爱着自己的孩儿。
一下就想了好远,孟言茉想起那人临走时冷漠幽深的表情,她半分都看不懂。
她心里涩然一笑,她以为她和他再也没有隔阂了。
一步步的试探着他的底线,却还是不行吗。
只因为他姓明,又是即将登基的新皇。
那一日惊惶的雪夜后,站在万寿山顶。
他看着整个皇城遍地躺着的尸体血渍对她说过,这里的权利肮脏,欲|望流淌是浇筑在他血脉里的。
自私,多疑,难以爱人,他果然是姓明的。
孟言茉心里觉得好累。
她不禁想,大概还是因为自己不同于其他女人,她会的太多。
最惹他忌讳的大概是天篆册的传承。
当初在龙王庙的时候,他还护着自己干嘛。
既然无法全心爱和信,又不放手,干脆了结了自己,大家都干净,省了这一日日的折磨。
孟言茉越想越深,小小的樱唇抿着,贝齿咬住内唇,有甜腥的血气在口中扩散。
所以他才会知道自己和西宁侯府依然联系,才这样生气的吧。
孟言茉也算看明白了,无论如何,明耀都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不然刚才在马车上那种情况下,自己都是安然无事的。
下了马车,她还注意到玄奕和玄晏看她好生生的,眼里闪过的不敢置信。
他们是他的亲卫,应该最了解他。
既然他不肯放过自己,自己也不愿离开他,那索性大家就一起坠入地狱好了,看谁先熬过谁。
她偏要结交朝臣,偏要借他的势弄权。
孟言茉越想越左,其实她不了解明耀对她和西宁侯府联系一点都不惊讶,之所以后来生那么大的气都是因为吃醋勾出来的。
“小姐我们回府吗?”
烟蓑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带着信誓旦旦的狠意,一张小脸越皱越紧,像是要找谁拼命一样,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姐别不是什么邪风入体吧。
“等一会儿”。孟言茉回过神,脸上又变得恬然起来,前阵子她想着看那人究竟有多狠心不理她。
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既然那人要冷漠,她就看看谁比谁更冷静。
嗯,就要冷静的看着他大婚,看着他选各种权臣家的美人来进宫。
看着他生儿育女,看着他龙子龙孙满地。
仰起头,不让表示自己做不到的眼泪落下来,骗自己很平静。
真的很平静。
把眼神专心致志的放到外面的闹剧上,你看,不止你一个人不幸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孟言茉看到一个六旬老太穿着件蓝绸褙子细布棉袄,脚上穿着双尖头翘跟绣花的青莲棉鞋。
一双小脚走的飞快,从不远处的巷子里跟着一个正在边走边说的妇人出来。
看那老太眼活嘴削,眉厉梢吊,就能看出来这老太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种市井老妇的计较和抠利,也挺常见的。
到了摊上,老太急忙去看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看到小人儿还是那么富富态态的,没少根头发丝儿,心才彻底放下来。
那高吊的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蹭,蹭,蹭的走到孟言惜面前。
看那隐秘的手势,和孟言惜脸上的害怕疼痛和后退的神态,就知道这老太定是在拧她的软肉。
“五娘,我看在你嫁进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一直不为难你。
想不到你这么恶毒,连我马家唯一的香火也想灭。
你是不是还对当初我给德跃屋里添人,心里存了怨恨,今天才想到这样狠毒的主意,让我们马家绝后!
黑心的小娼|妇,亏得还是孟家那样门第出来的姑娘。
到底是个上不得台的庶女,我们马家真是祖坟埋错了位置,才请了你进门。
等德跃从书院回来,看我让我儿休了你”。
马郭氏气咻咻的在孟言惜面前骂道。
许慧娘站到俩人旁边,听着婆婆的话,心里乐开了花。
本来还想着过个几年,让这孟五娘累死,到时候自己扶正算作继室,可想想还不甘心,这孟五娘到死还得压自己一头。
逢年过节祭祀还得给她磕头,自己的儿子在族谱上算不得正经嫡子。
徐慧娘想着要是相公中了举,到时自己是个诰命夫人,要是跟其他家的夫人交往时,知道这些难免要小看她。
最好是这马五娘犯了七出,正经的休离,自己才算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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