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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艳露凝香 (绣猫)


  陆宗沅眉头微挑,与程菘等交换一个含笑的眼神,说道:“叫他进来。”
  偃武便大步走了进来,见过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听说王爷正在筹划御敌,我有一计,兴许可以供王爷参详。”
  陆宗沅颔首道:“说。”
  偃武道:“敌军势众,三军人马,有我军两倍还多,若是等戴荣全军聚集在燕京城下,就是铁打的城墙,围个三五个月,也该破了。因此以主动出击为上策。如今戴荣中军尚在河南以南,秦耘急行军,已抵河南,不日便要渡河。如今之计,正可趁机将两军从中截断,在河岸设伏,趁秦耘上岸不备,一举破敌。”
  陆宗沅笑道:“既要设伏,须得掩人耳目,如今河北岸的诸城尚在敌军之手,如何不知不觉地率几千大军在河岸设伏?”
  偃武道:“先攻克一城,在城中屯军。”
  陆宗沅道:“攻哪一城呢?”
  偃武道:“可攻真定。真定城守姓贺,与我有旧。贺夫人每年这个季节都要携儿女到城外娘家小住,只要在路上劫了贺氏几口,以性命相逼,不怕真定城不悄悄转手。”
  陆宗沅哈哈大笑,说道:“果然妙计。贺氏可由你去劫。”
  偃武道:“是。”
  陆宗沅因有忆芳在手,深知偃武的性情,绝不会私自逃脱,于是放心叫他去劫人。偃武单枪匹马,趁夜急行,不过数日,已将贺氏及一双子女手到擒来。陆宗沅大喜,传令程菘,前往真定设伏。程菘奉命而去,不过片刻,虞韶闻讯赶来,见陆宗沅正把印信收回匣中,虞韶面上一黯,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道:“王爷,当初程菘主张守城,我主张出击,既然如此,为什么王爷要派程菘去真定设伏?”
  陆宗沅把锦匣往旁边一推,平和的目光在虞韶略显焦急的脸上停留片刻,说道:“此战至关重要,若是得胜,可大伤戴荣元气,若是不胜,便会打草惊蛇。程菘征战数十年,于对敌经验上胜过你数倍。再者,你和偃武是一路,善用巧兵,虽然可以出奇制胜,却不稳妥。程菘最是老成,他和偃武一道,也可互相补足了。”
  虞韶闷不吭声地听着,眉头紧蹙,只不应声。
  陆宗沅近来一见他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便觉头疼,问道:“你不服?”
  “我不服!”虞韶忽道,一脸倔强,不躲不闪地直视着陆宗沅。
  陆宗沅面色微厉,说道:“不服,就再回去反思。我可不是萧泽,你敢违抗军令,背着我乱来,别怪我不顾情面!”
  虞韶立时起身,将凳子“哐”地带翻,他理也不理,头也不回地出殿去了。
  这一路脚步不停,风一般地到了四神祠的马厩,那马奴不懂看眼色,一口异族腔调,还要上来寒暄,被虞韶劈头赏了一顿鞭子,抱头鼠窜了。虞韶手上挽着鞭子,立住脚,只觉胸口窒闷,快要爆炸了一般。四下里寂静的可怕,唯有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急跳着。那匹夜照白,用一双温顺怜悯的大眼睛,眷恋而信赖地看着他。虞韶用脸在夜照白的颈子上温存地贴了贴,一闭眼,任自己重重地倒在软软的干草堆上。
  不知多久,忽听一阵马蹄得得,虞韶迷蒙睁眼,见寄柔高踞马上,在几步远外的院子里,无声地看着他。从低处看,她那眉如弯月,颊如桃花的脸上,有种和陆宗沅类似的睥睨的神气。见他睁眼,寄柔点了点头,便下马来,牵着赤兔进了马厩。虞韶看着她拴马,忽然说道:“如果是我去,会比程崧要厉害得多。”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寄柔却莫名地听懂了。她侧首一看,见虞韶坐在草堆上,头发上还挂着一根干草,满脸的怔忪,却显得有些滑稽稚气。她便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既然定了程将军,自有他的道理。”
  王爷两个字,顿时激起了虞韶的怒火,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差点忘了,你心里只有王爷,自然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寄柔嗤一声,道:“难道你心里不是只有王爷吗?”
  说完,也不看虞韶,便要转身离去。脚底才动,忽的胳膊被他一拽,如天旋地转般,倒在草堆上。寄柔一阵昏头昏脑,虽然被来了个措手不及,也知道虞韶的举动有异,忙去推他。一推之下,全无反应。他箍着她的腰身,纹丝不动,两只眼睛热烈地看着她,“我心里也有你,你不知道吗?”
  
  第60章 一枕梦寒(八)
  
  虞韶几近神迷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柔如春波的双眸,微漾桃花色泽的双颊,还有那微微颤动的,如蝶翼般的睫毛,哪一样不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如今触手可及,反而令他难以置信。虞韶不由伸手往她脸上一触,手下是温热的,虞韶便又惊又喜。这时他早经人事,不是当初情窦初开的少年,魂牵梦萦的人儿就柔弱无依地在身下躺着,哪有不意动的道理?脑子一热,就往那张娇艳欲滴的樱唇上亲去。
  寄柔忙将脸一偏,压低了声音斥道:“你疯了!这里有人!”
  她一躲,虞韶的嘴唇便落在她的颈子上,鼻间一阵幽香,醺人欲醉,他肌肉微贲,双臂猛的如铁钳般把她箍紧了,灼热的啄吻一直往领子里去了,梦呓般道:“有人又怎么样?我不怕。”
  寄柔也顾不得去深究昔日那样爱哭的少年为何会性情大变,只觉得身上这个人,热情得陌生,固执得可怕,他挟裹着成年男子所特有的热力,铺天盖地地袭来,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她已非闺中少女,哪里不知道好歹。眼见得虞韶举动越发放肆,心里着急,又推又踢,虞韶正在迷醉时,哪把这些微弱的反抗放在眼里,反而越发躁动起来,手在腰间一扯,将根宫绦扯断,还未动作,忽觉有异,立即回手,将寄柔手腕一攥,她才从他腰间摸到的黄金匕首“当啷”落地。
  寄柔忍着剧痛,冷笑道:“被王爷知道了,你也不怕?”
  虞韶看了一眼地上那柄华丽的嵌宝黄金匕首,呼吸渐缓。被寄柔讽刺,他也不怒,眼神愈发冷静,直视着她道:“我不怕。你怕?”
  寄柔不做声,试图把他推开,却是徒劳无功,虞韶这时已找回了些许理智,知道自己鲁莽了,把宫绦理了理,只是还不肯放人,视线还固执得停留在她脸上。见寄柔不肯和自己对视,他着急起来,带着薄茧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寄柔把他的手拉下来,“多谢美意,我不需要。”趁他不备,把人掀翻到一边,就起身要走。
  虞韶被她那道毫不留情的背影刺痛双眼,在地上呆坐片刻,忽的一阵火气窜了上来,一跃而起,从背后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抱在怀中,一边压抑着汹涌而至的欲念,坚定地说道:“我去跟王爷请辞,你跟我走。”
  寄柔脸一偏,嗤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你和他在一起不高兴。”虞韶说道,“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寄柔也不反驳,说道:“我和你在一起,同样高兴不到哪去。”
  虞韶无言以对。寄柔趁他沉默之时,使劲一挣,虞韶便将她放开,松手的瞬间,在她耳垂上温柔的一吻,说道:“你总有一天会答应的。我知道。”那个不容质疑的语气,简直和陆宗沅如出一辙。
  寄柔哼了一声,走出两步,脚下踩到异物,她垂眸一看,见是刚才那把被他打飞了的黄金匕首,她一脚将匕首踢到虞韶脚下,笑道:“兄弟情义,也不过如此。”
  虞韶脸上微红,忙去捡匕首,再起身时,见寄柔已经疾步远去了。他怔了半晌,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方才那一亲芳泽不大真实似的,欢快得不知去向谁诉说,又苦于一时无法得偿宿愿,焦急难耐。终于把匕首一收,怏怏不乐地往回走去。
  回到房里,仍觉燥热难当,自己倒一碗茶喝了,把匕首取出来看了一眼––因他现在有个错觉,似乎自己身上带的兵刃,总被寄柔不时得顺手牵羊,既然如此,索性不带的好,便找了个柜子,把匕首放了进去。然后捧着那个茶碗,望着上头所绘醉卧花间的美人出神。
  忽的余光见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院子里走过来了,虞韶心里一跳,蓦地起身,定睛一看,见那个女人越走越近,面容清丽明晰如同朝露,身姿袅娜还比杨柳,却不是寄柔,而是念秀。他跟念秀,原本是一念之差,后来后悔,见着她尚有几分愧疚,如今被陆宗沅硬生生凑作堆,那几分的愧疚就顿时化作了反感。因此也不理会她,自己走回床边,往里一躺,犹自思索。
  念秀才在太妃那里受了一通冤枉气,又见虞韶这样冷淡,一时委屈,立在当地,心酸不已,又道:不过是受些冷眼罢了,比起当初仓促逃出金陵,餐风露宿,流离失所,又算的什么?于是振作精神,脸上带着柔婉笑容,移步到床前,唤声“公子”。虞韶合目假寐,装作不闻,念秀便蹲下身去,替他脱靴,又来宽衣,手还未触及他的身体,虞韶出手如电,把她的手挡住了,眸子里带着疏离,“你干什么?”
  “不必。”虞韶把身子一转,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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