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子赫原本是有心为母亲开脱,可是偏偏一触及到了桑丘子睿那冷冰冰的眼神,便无端地有了几分的心虚,竟是张不开嘴了。
“是的,奴婢没记错。”
“不对呀!刚刚二夫人似乎是说的前天。”
这两名仆从被他们这变来变去的话,几乎就给绕晕了,连忙又点头道,“是前天吧,可能是,奴婢一时心急,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两名仆从现在哪里还敢抬头?都是伏在了地上,恨不能立时寻个地缝钻进去,也好过在这里受这分儿罪。
答案已然是再明显不过!
任氏的脸色白得像极了一张死人脸,一双凤眸瞪得有些惊恐和绝望,这一局,她输了!而且还是输得凄惨,输得彻底!
桑丘子赫的唇紧紧地抿着,万般懊恼地瞪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若是她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走,一切又岂会成了现在这般境况?
若是她能安分地认个错,其它的一概不提,不要妄想着再推翻自己身上的这个罪名,又岂会如此地难堪?
桑丘子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地憎恶自己的这个母亲!
自己怎么会有了这样一个愚蠢,且无知的母亲?
桑丘子睿轻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再转头问道,“这么说,先前二夫人带了你们过来,强逼云小姐在我的药里面做手脚,你们也都是清楚的?”
两人的身子齐齐一颤,其中一名仆妇,已是受不住这亭子里太大的压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另一个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哆嗦了半天,硬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而长风则是适时地大步进了亭子,手上还捧着一样东西。
“回二公子,这是属下带人刚刚在屋子里发现的。当时,屋内还有老太爷派过去的护卫。”
意思就是说,这不是他的栽脏,当时屋子里,可是还有老太爷的人呢。
“这是何物?”桑丘弘道。
云长安踱了两步过去,拿到眼前看了看,再嗅了嗅,眉头一紧,双眸寒光更盛,“竟然是丹砂!”
“丹砂?”桑丘弘惊呼一声,“这?可是有毒?”
“此物若是服用过量,或者是微量长期服用,则是会引起慢性中毒。会令服用之人肾肝慢慢腐烂,致人失眠多梦,记忆力减退,头痛头晕,手脚麻木,更严重者,则是会心肺衰竭而亡。”
桑丘弘听罢,惊得倒退一步,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再有些惊诧地看着地上的任氏,伸手指着她,竟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太爷冷眼看着这一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氏,你如此心狠毒辣,我桑丘家,已是再不能容你!”
------题外话------
还有哪个妞儿说女主弱的?来来来,站出来,我保证不打你!这么厉害的浅夏,竟然是能同时让这么多人陷入了她的幻境,而且还能布置了一个如此巧妙的局,这还叫弱?
任夫人注定是炮灰了,你们可以暂时无视她了。
☆、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
桑丘老太爷一句容不下你了,彻底地决定了任氏的命运。
真正让老太爷下定了决心的,一是从屋子里搜出来的丹砂,再就是向来好脾气的桑丘弘,总算是怒了!
身为桑丘家的家主,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出现什么内斗。可是问题是多年来老二一家的确是做的太过。
如今大儿子总算是脾气硬气了一些,这让桑丘老太爷的心底,多少有了几分的安慰,毕竟,身为下一任的家主,若是太过软弱,怕是难以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了!
有的时候,心狠,也是必要的条件!
当天晚上,听风居被人收拾整齐,桑丘老夫人更是又让人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上等华锦所制的帐缦,造型精美的灯台,官窑所出的精品茶具,甚至是连被褥都是换成了最好的锦锻所制。
浅夏看着被布置地焕然一新的房间,心情不错。
“啧啧,想不到你这么一发威,倒是还能给自己换来了更好的待遇。早知道这样,是不是应该将地方选在了我的屋子?”
穆流年白了云长安一眼,“行了。你没看到浅浅的脸色到现在还有些白?”
白天有关任氏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
无论是那些仆从的交待,还是任氏自己的认知,没有一样儿是真实的!
不过都是因为浅夏用了秘术,用穆流年的话说,就是用催眠术,强行更改了她们的记忆罢了。
这是浅夏头一次对着这么多人同时使用,自然是极为耗费心神。
所以几乎是一整天,她的脸色都是有些不正常的,太过惨白!
这在付氏和老夫人看来,是今日任氏之举,将她给吓坏了。哪里知道,不过就是因为她自己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所致?
“浅浅,来,先坐下,我让三七去熬鸡汤了,一会儿好好补补。”
浅夏嗔怪地看他一眼,“我不过是有些累了,哪里就需要什么鸡汤来补身了?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什么小题大做?事关你自己的身体,怎么能不小心些?你才多大?若是现在不好好地调理着,若是将来再落下些什么毛病,可怎么是好?”
浅夏的嘴唇嚅嗫了两下,到底也是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这是为了她好,若是再多说,未免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妹妹,我瞧着二房的人,果然是觊觎了这桑丘家主之位了。唉!他们可是亲兄弟呀!我倒是觉得那位桑丘大老爷,未免是太过好脾气了!只是处置了一个任氏,便如此轻易地满足了。”
浅夏摇摇头,“桑丘弘的确是心软,不过,他也有他的底限。之前桑丘子睿遇袭之事,他虽是没有证据,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儿子被人暗杀了多少次,他岂会一点儿数也没有?”
穆流年点点头,“或许,他的难处,与我父王的,有几分的相似。”
“有可能!”浅夏点头,接过了穆流年端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不过,桑丘弘顾虑地,不一定就是任家,他是一个极孝之人,说不定,是为了桑丘老太爷和老夫人。”
“你是如何得知他是至孝之人?”云长安翻了个白眼儿,“就是因为他多年的隐忍?我不信!”
“你可还记得老夫人曾有一妹妹遗失之事?”
“记得!”
“听说这些年来,桑丘弘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直到近几年,许是觉得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了,这才渐渐地收手了。”
云长安一愣,“我还以为这不过就是桑丘子睿,用来接近你的一个借口,这么说,倒是真有其事了?”
“砰砰!”
三人一愣,门外一个声音道,“公子,您要的牛乳,属下为您取来了。”
穆流年顿时大喜,门一打开,竟然是青龙手上提了一个小壶,十分小心地送到了穆流年的手上。
“行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没人注意到,僵立在了门口的青龙的嘴角抽了抽。主子大老远地让他来一趟,就只是为了让他送一趟牛乳?怎么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种极为不受重视,极为不受重用的感觉?好心塞!
对于青龙,浅夏他们自然是不陌生的。这五年的时间里,可是没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青龙,三七去做了鸡汤,要不要一起用一些?”
浅夏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青龙立马就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悲催了。
“好!”
嘴巴还没有合上,便收到了主子冷冰冰的眼神,好像是自己在这里喝一碗鸡汤,就是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
勉强让自己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青龙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脚就开始往后退。
“多谢云小姐了。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做,就不打扰了。呵呵,属下告退。”
浅夏瞪了穆流年一眼,“你怎么这么差劲?这么晚了,你让他喝些鸡汤又有什么的?做什么这般地苛待他?”
“谁苛待他了?”穆流年立马反驳道,“是他自己说还有事的,我可是一个字也没说。”
“你是没说,可是你那眼神,比说了什么都让人觉得可怕!”
穆流年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将那壶里的牛乳倒在了一个碗里,然后再让拿到了一旁浅夏煮茶用的小炉子上温了起来。
浅夏看到他不说话,反倒是很自觉地做起这些来,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
云长安则是一挑眉,不轻不重道,“医术上有云,牛乳乃牛之血液所化,其味甘,其气微寒无毒。甘寒能 养血脉,滋润五脏,故主补虚馁,止渴。这是好东西,妹妹每日饮用,倒是对身体有益。”
浅夏愣了愣,对于医术,她自认是一窍不通。虽然是也看过几本儿医书,可是自认能让自己记住的,还真是没有多少!她果然就是不适合习医。
此刻听哥哥这么一说,对于穆流年就更有了几分的愧疚。人家这般体贴地为她着想,她却是将人家说地这般恶劣,委实有些过分了。
浅夏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穆流年示好,就见三七推门进来了,手上还端了托盘,上头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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