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沾墨眼里的诧异一闪即逝,他扬了扬眉角:“良娣呢?”
“良娣今日,今日是最后一次药浴身子甚是困乏,要好生歇着。这会已经睡着了,良娣言说不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她睡的轻,若是醒了便再难入睡。”秦诗落说话的时候,整个牙关都在打颤,甚至连扬起的手臂都轻晃起来。
沈沾墨的身子朝前踏了一步,锦衣一摆,他侧着绝美的侧脸,邪魅的瞳仁里无尽的玩味,启唇一笑:“你可知欺君之罪要如何处置?”
秦诗落心脏骤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敢。”秦诗落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沈沾墨冷哼一声,眼神里戾气大甚,语气蓦然冰冷:“不敢?那就老老实实的回话,慕止在哪?”
秦诗落颤抖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出去了,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起来讲。”秦诗落演技差到极点,撒个谎都颤音,沈沾墨都怀疑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秦诗落咬了咬唇角,眼神停止了晃动,她柔柔的起身,直起眉目看着沈沾墨。
这个男人,从自己见他第一眼开始,就动了心,就像无数个肤浅的女子一样,被他惊天容颜深邃双眼折服。
沈沾墨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秦诗落欲言又止,对身边的侍卫摆摆手,所有退去,徒留两人。
“良娣近日来行为甚至古怪。”秦诗落并不想背弃慕止,但她却不想永远像这样的姿态活着。
沈沾墨俊容依旧云淡风轻,慕止的行为向来没有不古怪的时候,怪异也合情合理。
秦诗落见沈沾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又说:“前两日郡主来见良娣,两人关系甚密,甚至于谈起几日后要一并出行之事,郡主有一个并非亲生的妹妹,名为丝丝。也深的良娣喜欢,良娣说她这几日一直在为郡主筹划一个礼物,今晚出行也正是为了那份礼物。”
沈沾墨越往下听,眸中的深邃便越见不得底。
秦诗落强忍着心中不安继续说:“良娣今日出行穿的是黑衣,带着匕首和只有宫外人才有的银色暗器。”
最后一句话让沈沾墨心里一片冰凉。
怪不得行刺事件,侍卫明明听到有暗器的声音却找不到暗器落在了何处,竟然被慕止偷偷拿走了,昨日分明自己还问她是否知道行刺之事。
她表现得滴水不露,却在现在夜会刺客。
她居然又在骗他。
秦诗落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并非故意隐瞒,但奴婢也着实担心良娣安危,请太子责罚。”
沈沾墨轻轻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诗落,语气依旧淡淡:“无妨,你做的很好。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秦诗落本以为沈沾墨会勃然大怒,但非也。
她点点头,语气轻柔撩人:“谢太子殿下。”
沈沾墨弯下腰身,伸手将秦诗落的下巴抬了起来,秦诗落浑身一震,傻傻的望向他。
“升你为五品姑姑,日后这天子殿的一举一动你可愿做我的眼睛和耳朵。”沈沾墨嘴边是浅淡的笑意。
这笑意和低沉沉的嗓音让秦诗落的心融化在冰冷冬夜里。
“奴婢愿意,奴婢甘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在竹林里感受着无尽风寒的慕止却全然不知。她感觉到了自己腿有些麻痹才慢慢的直起身子,往东宫折回。
有秦诗落在,这么短的时间相信她还是拖得住的。所以当慕止折回看见秦诗落正在门外挡着沈沾墨的时候,心里一丝侥幸,她偷偷的从后方绕回寝宫。
三下五除二卸去浑身装备,又佯装成刚刚睡醒的姿态将手搓暖,故意微微的开了些窗口,她可不认为沈沾墨听不到这里面的半点动静。
门外的沈沾墨自然也听到了慕止的动静。
“不是说睡了吗?”沈沾墨的声音从门外渗进来,慕止打了个冷颤,他果然听到了。
“唔,是太子殿下吗?”慕止深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前拉开了木门。
沈沾墨早就知道慕止演戏功夫一绝,见她睡眼惺忪的拉开门,对自己福了福身的姿态,当真想笑。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方才睡的深觉有些闷热,便下床喝了口水打开窗透透气,殿下何时来的?”慕止脸上丝毫没有犯罪的做贼心虚感。
沈沾墨扬了扬眉角,走进室内语气淡淡:“有一会了,被你忠心耿耿的侍女挡在了门外。”
慕止看向秦诗落,看她身子还有些颤抖,心里一软对她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笑眯眯的对沈沾墨道:“殿下开恩,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让她这么错的。”
即便慕止掩饰在好,她每次做了错事之后,就拉远了彼此称呼的毛病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不用这么谨慎,一口一个臣妾,臣妾该做的事你可是一件都没做。”沈沾墨嗤笑。
沈沾墨,你这个变态,不贱会死么?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倒是觉得奇怪了。
“身为夫君该做的,你做了?”慕止冷哼一声。
“你想让我做,我随时都可以。”沈沾墨看着慕止一字一句的说。
果然这货又想歪了,他近期的思想越发的不正常。慕止却不想跟他计较,她伸手给沈沾墨斟了一杯清茶,心里却想着这件事该从何下手。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只要不怪罪诗落就好,诗落你先回去吧。”慕止对还在门边站着的秦诗落微微一笑。
秦诗落却被慕止的笑刺伤了双眼,她咬着唇角慢慢转身,在退出门的一瞬间,沈沾墨的话让她浑身一僵。
“怎会怪罪,升了她五品姑姑,爱妃能得如此忠心爱护之人,我自然不能让她日后在这太子殿受欺负,她姿态高了爱妃才更如鱼得水不是?”
第五十四章 血染鬓白
“你莫不是?”慕止身子前倾,她眯着眼睛看着沈沾墨虎视眈眈的问道。
沈沾墨此刻正靠在木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叉着,他将慕止给他斟的清茶,放在薄唇边吹了吹。邪魅的眉眼盯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
“莫不是什么?”沈沾墨轻轻抿了口茶,语气淡然道。
慕止瞧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又觉得不可能,以沈沾墨这精神分裂的性格让他喜欢一个女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他绝不是轻而易举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诗落升了品级对于自己有利无弊,无妨。
慕止想了想,摇摇头:“我是说,你大婚之事策划的如何了?”
沈沾墨将手中瓷杯放下,他纤细的手指白皙而修长,顺着杯沿慢慢滑行,启唇:“等处理完最近的琐事,再行商量。”
最近的琐事里可有孟亲王之事。慕止的话卡在嗓子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不知为何,慕止总觉得此事问沈沾墨倒不如去问白七夜。夹扑投弟。
等将孟亲王了解清楚了,在对症下药不迟。
慕止伸了伸懒腰,语气慵懒:“这样,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沈沾墨侧过眼看着慕止。淡淡问道:“你可有事告诉我?”
慕止看着沈沾墨的眼睛,突然心口一滞,他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倘若你有事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帮你。”而现在,沈沾墨的口气一般无二。
慕止当真有说出口的欲望,但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等明日打听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再说不迟。
慕止当下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无事。有事了我一定说。”
沈沾墨也笑了:“好。”
话落,他丝毫不带停滞的起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的就走出了寝宫。
慕止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有半刻的微愣,沈沾墨又犯病了?
沈沾墨在门关上的那瞬间。眼睛的冰冷轻而易举的就超越了空气中的凉意。
有一滴凉意落在指尖,沈沾墨轻轻抬起眼,深邃的瞳仁滴进了一片雪白,慕止。为什么你要一次一次毁了我给你的机会。
而另一边。
翌晨宫后方的陌上庭苑内一处陌上庭。
暗红色的木柱上攀附着巧细的雕花,花似莲又似合空一处实一处的延伸至庭顶。庭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斜斜的靠在柱上。
月牙色的锦衣上干净的连刺绣都没有一处,和锦衣一样白色的锦带上,那唯一浅淡的青竹刺绣若隐若现,腰间悬挂着的是一把精巧的金色匕首,金凤振翅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便能从他腰间飞出。
墨发并没有束起,而是拿一根薄纱轻轻束起,他轻轻的抬起头狭长的丹凤眼望着漫天倾泻而下的白雪,绝美的脸上薄唇轻轻扬起,精细的宛若细心雕刻的五官美艳不可方物,虽是男子却让人不由沉醉。
陌上庭上,陌上公子绝世无双。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抬起,任由略带凉意的雪瓣落在指尖,薄唇轻启,声音温柔腻人:“要躲到何时?”
随时他的话落,隐藏在暗处一抹大红色身影走了出来。
孟丝丝已经褪去了那身黑衣,大红色的锦裙拖延至地,美艳的精容上依旧冰凉如这深冬之雪,她脚步轻盈姿态万千,仿佛一颦一笑都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除却,眼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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