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桑落告辞了,素素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泪流了很久,桑落抬起她的脸,拭去她的泪,摸摸素素的头,悄悄在她耳边说:“他若欺负你,告诉师哥,师哥给他下毒,收拾他!”
素素“扑哧”乐了,道:“不劳烦你,我先毒了他。”桑落笑了,捏捏她的鼻子:“这就对了!”桑落翻身上马,对璟然一抱拳,策马而去。
素素在门口站了很久,红了眼睛,璟然在她身后站着。等完全看不见桑落了,素素低着头回到自己屋,璟然跟在她身后。站在院子里璟然问:“你那日在品香居听见什么?”素素不做声。璟然又道:“我不知道你听到多少,那是我家管家。”素素还不做声。
璟然道:“你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素素依旧不做声。璟然低着头:“我一直在找你。”素素坐在床上,低头不答话。
璟然急了,走到她房间门口,脸憋得通红,“素素…别走!”
素素低头不语,璟然一步跨进她房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她身边:“给你了!”说完,走出房间。
素素听见他回了书房,她没抬头,一直坐到天黑下来,也没有打开那个盒子。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因为她不能要,她要不起。萧璟然也坐在书房,直到天黑。
第二天,璟然起床梳洗完毕,石桌上暖篓里放着早饭,院里已经打扫干净,素素不在。他急忙到素素房间,东西还在。顾不上吃饭,他赶紧跑到书院,推开书院的门,素素刚打扫完庭院。
看见他,素素放下笤帚,向书院外走。走过他身边,素素道:“课室已经打扫干净了。”璟然哑着声音:“别走!”素素低着头,走了!
吃罢晚饭,素素依例给璟然上了茶,摆上点心。璟然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素素没有赖在书房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突然哗啦一声,像是什么打碎的声音。素素赶忙跑过去,就见萧璟然捧着手站在那里,旁边放着水壶,地上碎了一个茶杯。
素素问:“怎么了?”璟然皱着眉捧着手:“倒…倒倒水,烫…烫着了!”素素一看,右手红了一片,她赶忙打来井水,将璟然的手泡在水里说:“别动,泡一会儿!”赶紧回屋取烫伤药。
素素看看璟然的手道:“还好,没起泡,疼吗?”说着将他的手从水里拿出来,用干净帕子擦干,将药涂在他手上:“止疼的!”璟然看着素素,素素道:“要喝水,叫我,干嘛自己过来!”璟然没说话。
素素说:“你回书房去,我倒了茶给你送过去!”说着,将地上的碎茶杯扫到簸箕里,重新取了茶杯。璟然也不动,看素素重新沏了茶,送去书房,璟然跟在她身后。
放下茶杯,就着灯,素素复又检查他的手:“疼吗?”璟然摇头:“别走!”素素低着眼眉,也不答话,只捧着他的手,用嘴给他呼呼。
璟然道:“明天学生上课要用的书还没抄好呢!”素素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坐在书桌前,镇了纸,提了笔:“抄什么?”璟然赶忙道:“国风·秦风·蒹葭”。素素提起笔,在纸上默写。
素素的字清雅俊秀,行笔流畅,璟然道:“你读过蒹葭?”问完就后悔了,以这一年多他的观察,素素读的肯定比这蒹葭深的多,真是没话找话。
素素也不抬头,一边写,一边答:“师哥教我读过。”璟然道:“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素素笔也不停,一语双关:“若把诗中的“伊人”认为恋人,此诗多是追求不得,精神可贵,但结果渺茫,处境可悲。”璟然看着素素。
素素继续道:“倒不妨把《蒹葭》视为一种象征,将“在水一方”看作是一切可望难即的情境。这里的“伊人”,是贤才,亦是功业、理想,“水”,是高山、深谷,是宗教、礼法,也是人生境遇中任何的阻碍。”
璟然点头:“如此说来,古人把蒹葭解为劝人遵循周礼、招贤纳士,如今众人把它视为情诗,甚至将其看作是上古时的祭水神仪式,恐怕皆有道理,似不宜固执其一而否决其他。”素素点点头。
放下笔,一抬眼,正碰上璟然的眼睛。璟然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的爱慕探究,好似要将人融化似的。璟然痴痴的看着素素,他不自禁低下头想吻她,鼻息漾在素素脸上。
素素红了脸,慌里慌张站起身往外走,璟然伸出手,拉住她柔声道:“素素,别走。”
素素红着脸,道:“别用苦肉计留我,哪有惯用右手,偏拿左手提壶倒茶的,伤着自己,何苦来呢!”璟然一下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留你了!我伤了你,这个我该得的!”说着,他扬扬右手。
素素眼眶红了:“不许这样!”璟然看着她:“别走!”素素小声道:“我也没说我要走啊!”素素抬眼:“再说了,你还没给我工钱呢!”俩人都笑了。
正文 第十章 相怜能几时—相怜(二)
世宗派人给璟然捎信,约他在绊云山上的云相寺见面。素素坐在石榻上,正绣一个香囊。素素没有女红的天赋,跟针线较劲,手指上被扎了好几下。
素素嘟嘟囔囔:“锦绣纂组,害女工者也,这女红真真儿是体力活儿,也不知道,谁以讹传讹,说什么大家闺秀,绣花当消遣,小家碧玉女红当谋生,这哪里是消遣嘛,分明是受罪!”
璟然在她背后听她说的有趣,走过来,素素“呀”的一声,手指又被扎一下。
璟然忙牵起她手指,低着眼眉,放到嘴里嘬了一下。他的唇很软,素素心跳乱成一团,忙撤了手,俩人都红了脸。
璟然清清喉咙,“咳咳,我要去趟云相寺,大约太阳落山回来。”素素低着头,红着脸:“哦,好!”璟然的眼神也有点慌,“你…跟我一起去!”素素一愣:“为什么?”璟然道:“你一个人,不安全。”
素素想起当日的事,她笑着道:“没事!那天我是大意了,先生放心吧!”璟然看着她:“跟我去!”
素素一撇嘴:“我当初也是自己独闯江湖的嘞,好歹我也是桑落的师妹,哪有让人保护的道理。再说了,师哥走的时候给了我迷药,谁敢来,我一洒…”说着素素豪气冲天的一甩手。
璟然道:“跟我去!”素素一挥手:“我才不要去嘞,放心吧,不能先生去哪儿都带着我,不方便。而且,先生也不能一辈子都护着我。”“我会!”璟然不假思索,眼睛紧紧盯着她道。
素素心一动,回身坐到石凳上,没抬头轻声道:“放心吧,您去吧!”璟然看说不过她,“那好吧,我早去早回!”走到门口,他回头,看着嘟嘴跟香囊吹胡子瞪眼的素素道:“素素,那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罢,走了。
云相寺后院的一个小禅房,世宗对赵匡胤和萧璟然说:“此次出宫,发现出城的路实在不好走,都城人口太多,房屋密集,以致车马通行不畅。”
赵匡胤道:“是,且因房屋太多,民宅已侵入官道,经常走水。”世宗点头,璟然有点心不在焉,没说话。世宗道:“璟然,你怎么看?”璟然没说话,赵匡胤碰碰他,他愣愣的看了一眼赵匡胤。
璟然回过神:“的确是这样,如今,都城确实不好走,布局也现出不合理之处,且如今以我朝的实力,都城确有点小了。”“哦?”世宗抿了口茶。赵匡胤笑道:“听璟然的意思,你有好办法。”世宗放下茶杯:“你说说看。”
萧璟然眼眉一挑,用手蘸了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将桌上的茶杯圈在里面,嘴角一个笑:“扩!”世宗笑着点点头。
璟然继续说:“不过,这个做法会遭人非议!”世宗道:“你先说说,朕听听。”璟然深深一施礼:“强除违,茔出城!”
赵匡胤思忖了一会儿,道:“强除违,这倒好办,只是这茔出城,让死人给活人腾地方,估计…”世宗半响没说话,站起身,负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过了良久,道:“朕何尝不知道这样会招来百姓怨言,不过,国之发展,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即注重实干,敏动善行,敢为人先,”璟然道:“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人做,短期看,是扰民,不过长远的看…”
赵匡胤道:“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世宗一摆手:“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太难,乃圣人之事,尧舜尚不一定能做到。仁者,若能推已及人,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即是仁了。”世宗回身看着萧璟然:“怎么扩?”
萧璟然冲着赵匡胤一笑:“赵大哥的赤炭火龙驹能跑多远?”世宗和赵匡胤都一愣,半晌三人相视哈哈一笑。世宗一拍案:“妙!”世宗指着萧璟然:“就你的点子多!”璟然笑笑没说话。
世宗从怀里掏出张纸,对璟然道:“你看看这个。”璟然接过来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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