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如今太后一伙和皇上一伙已成对峙之势,每个人的心弦也都被拉扯到最紧,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崩”一下,全断了。这事儿要再没个结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没准会出现几个精神崩溃之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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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翊似乎觉得这很有趣,摸了摸了鼻子,走进大殿,先对端木扶摇行了个礼,而后发表“高见”,“所以,皇上难道要一直这样受太后一伙威胁,整日提心吊胆吗?”
其实,说是“提心吊胆”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现在端木扶摇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大凡事还是做得了主的。
“那凌公子的意思?”端木扶摇扬眉,凌翊虽比他大了七、八岁,但少年人的锐气一上来,他这扬高了下巴的样子,好像比凌翊还要高上许多似的。
“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呗,”凌翊随意道,“就把太后他们----”他右手下劈,做了个“杀”的手势,一脸“狞笑”。
“凌大哥!”慕容寒枝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你乱说什么,太后怎么说也是皇上的长辈,你怎能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自是知道凌翊在开玩笑,可面对一国之君,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搞不好就会惹出祸事来。
大概也知道自己话说的有点过火了,凌翊立刻收敛顽态,深施一礼,“草民无状,皇上恕罪。”
“这话也就在我跟前说,不然要让人逮了把柄去,我这个皇上也不用做了,”端木扶摇倒没生气,苦笑了一下,“凌公子也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不过,我不想害人,如果想,就不会等到现在。”
这个我相信。慕容寒枝点点头,当初她故意拿郇妃的孩子试过端木扶摇,得到的答案正是如此。
“我自是知道皇上宅心仁厚,但这朝中争斗向来不死不休,你不害别人,别人未必会放过你,反而会觉得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当然,我不是要你一定要害了谁,只是你若一味妇人之仁,被人欺了上来,日后再也休想翻身。”
端木扶摇先是愕然,继而苦笑连连:这话比刚才凌公子的话还要狠,简直让我后退不得!“我再看看吧,如果太后他们不起害我之心,我自不与他们计较,否则……”他的心有些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应该得好好思虑一番吧。
出了承恩殿,慕容寒枝的眼神才往这边一瞟,凌翊便立刻举起右手,“我知道我刚才说错话了,你要教训我,等回去再说好不好?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很没面子的。”
慕容寒枝瞪他一眼,还想继续板着脸的,可凌翊这故意装出来的委屈样实在让她憋不住,“卟”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呀,凌大哥,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爱玩闹?”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她面前的凌翊一直是沉静、睿智而大度的,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他,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天下为公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凌翊立刻垮下一张脸,唯恐慕容寒枝会不要他了一般,还故做姿态地拉扯她的衣袖,“是不是,是不是?”
“哎呀!”慕容寒枝惊奇地笑,甩脱他的手,“凌大哥,拜托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你瞧,他们都看你呢!”
不远处的侍女侍卫大概觉得凌翊这样子很是有趣,都指指点点的,不过,因为他们对慕容寒枝的尊敬和崇拜,因而对她在意的人,也是没有恶意的。
凌翊不在乎地扬眉,“让他们看去,我只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可是,这才是我啊,以前我身在朝中,又要与连相抗衡,还要应对娘亲,所以----”
慕容寒枝微一怔,想起那时候凌翊所受苦楚,渐渐敛了笑容,轻轻一叹,“我知道,那时候你很苦。”
如果只是别人给他的伤害也就罢了,可她初回雪池国朝中时,因为不明真相,被曲云暮利用,还一再逼迫他,想想真是让她汗颜。
现在想想,也幸得凌翊一开始就对她情根深种,也在了解她之后,对她的为人深信不疑,因而即使受到她的责难和为难,也无句怨言,他们两个还真是前世的冤家。
“那时候的事,就不要说了,”凌翊笑笑,他更在乎的是眼前,“你都还没有说,我----”
“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慕容寒枝轻轻靠近凌翊怀里,第一次大胆地、温柔地亲吻了他,这吻虽然只是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他唇角,却也让他幸福得如同身在云端,“凌大哥,这辈子能得你真心相待,我死亦无憾!”
凌翊身子震了震,此时却觉说什么都是多余,便一把抱紧了她。隔了好一会他才在她耳边说道,“他们都在看我们。”
啊?对了,忘了这事儿了!慕容寒枝顿时大窘,一把推开他,“你不早说?”一语未必,看到周围侍女侍卫善意的笑脸,她一张脸都红到耳根,提起裙摆,飞也似地跑走了。
“有什么,你情我愿,还怕人看。”凌翊倒是大方,不急不徐地跟了上去。
结果慕容寒枝才回到自己房门前,秋婵就迎了上来,“姑娘,皇后娘娘来了一会儿了。”
“哦?”慕容寒枝大为意外,“何事?”这个薛皇后平常从不离自己宫中,她们之间也从未单独打过照面,她这时候找上门来,是何用意?难道她也听信了外面那些皇上要立自己为妃的传言,所以兴师问罪来了?想到此,她不禁暗中苦笑,历朝历代,甚至塞外诸国的皇宫之中,只怕从来都少不了这样的戏码吧。
“奴婢不知,”秋婵面有忧色,想来也是在担心薛皇后是来找茬的,“不过看皇后娘娘面容悲戚,应该有什么伤心事吧。”还能是什么呢,这宫中谁不知道,薛皇后虽贵为一国之母,却不受皇上待见,日日独守空房,就连当初选中她的太后这会儿都奈何不了皇上,更何况她。
“是吗?”慕容寒枝心下略一转念,已约略猜到是什么事,“我去见皇后娘娘,你下去吧。”
秋婵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凌翊耸耸肩,“阿凤,你还真是大忙人呢,你去见皇后,我先回房。”
慕容寒枝不禁有些歉然,“好啦,你先回去,待会皇后娘娘走了,我再来找你。”
凌翊点头,自顾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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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进去,薛皇后正侧首坐在桌边,眼睛怔怔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较之于初选为皇后时,她更清瘦了些,眉眼之间愁态尽现,显然心事很重。慕容寒枝略一思索,上前一步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薛皇后似乎被吓到了,哆嗦了一下才回过神,赶紧伸手相扶,“凤姑娘不用多礼,快快起来。”
慕容寒枝也就顺势起身,“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有何吩咐?”她虽与薛皇后没什么深交,但凭着一直以来对人对事观察之敏锐,她还是看得出来,薛皇后此人心境单纯,不似太后那般有城府----想来这也是太后会选上她做皇后的原因吧,太聪明的人,太后也掌控不了。
薛皇后苦笑一声,眼眸晶莹,似乎有泪,“凤姑娘,你就别挤兑我了,我对凤姑娘能有什么吩咐,还不就是个苦命人,没处诉苦去,瞧着凤姑娘是个好心人,便来找你絮叼絮叼,你千万莫要嫌烦才好。”
好直爽的皇后,还真不拿我当外人。慕容寒枝不禁抿唇,这话不大好接,她略微有点儿尴尬,“皇后娘娘这是在指责奴婢僭越了吗?”
本来侍候皇上饮食起居,关心他的龙体安康,替他分忧解难的,都应该是皇后娘娘才对,可她却堂而皇之服侍在端木扶摇身边,薛皇后还不定才见过皇上几面,这怎么说都是她的不对。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薛皇后一张绝美的脸急得煞白,连连摇手,“凤姑娘千万莫要误会,我若对凤姑娘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也不会明摆着找上门来。我原本是想……”她脸红了红,还是大着胆了说下去,“原本是想皇上若是真心喜欢凤姑娘,凤姑娘也有意的话,便让皇上封凤姑娘为妃。”
可后来她发现慕容寒枝对皇上很是恭敬,但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不禁有些奇怪,不知道慕容寒枝留在皇上身边,到底意欲何为。后来孤竹国与望川国开战,他们两个一起去往阵前迎敌,把她给担心的,直至大军班师回朝,之前她根本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容寒枝居然带了个男子回来,而且还是她的心上人,这一来她又是意外,又觉得欣喜,既然凤姑娘无意于皇上,那她就可以来请教一番,到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以致皇上连正眼都不瞧她。
“皇后娘娘言重了,”慕容寒枝暗道一声猜着了,薛皇后果然是为此事而来,“皇上初登大宝,国事繁忙,再加上他少年气盛,一心想要治理朝纲,一时无心男女之事,也是常理之中。皇后娘娘不是知道吗,皇上从未临幸哪个妃子,并不是针对皇后娘娘一个。”
为免薛皇后太过难堪,这话还得这么说,事实上因为太后的关系,端木扶摇怎么可能喜欢她挑出来的女人,纵使薛皇后是向着他的,他一时也不会相信她。
“是吗?”听她这般说,薛皇后脸容稍稍舒展,“我也知道皇上忙于国事,只是他对我……”她咬了咬嘴唇,一副难以言述的样子,“凤姑娘,我知道你为正直,从不恃宠而骄,便向你掏心窝子说了,皇上是不是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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