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心里话,这洞房花烛虽然让人期待,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一般而言,在古时宫廷之中,对于将来要登位为君的太子,只要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专门向其教授男女之事的内侍引导,学着怎样宠幸女人。
可对于端木扶摇而言,他又成了一个,也许是望川国皇室唯一的例外,因为之前他的不受待见,所有人根本都没想到他会登位为君,因而也不可能有人教他知会这些事。如今到他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嗯?”听他言辞闪烁,吞吞吐吐,薛皇后也顾不上羞愤,转回脸来看他,“皇上说什么?咦,皇上脸好红,很热吗?”
“没事,”端木扶摇此时亦是心跳如鼓,越是被薛皇后碰触到,他就越抑制不住心底的躁动,“贞儿,人家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便不好让它虚度,来……”
薛皇后被他一声“贞儿”叫得满心欢喜,虽闭了眼睛,却是心甘情愿地,在他并不大力的按压之下,顺从地躺了下去。
看出她的绵绵情意,端木扶摇目中亦露出欣喜之色,躺到了她的身边。
隔了一会,端木扶摇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薛皇后不禁微微睁开眼睛看他,这张英俊逼人的脸近在眼前,她的脸就更红了,轻动了下身子,“皇上……你……”不动吗,就这样抱着?
端木扶摇有些窘,如果不是双手贪恋地抱住她让自己觉得温暖的身子,他早就开始挠头了,“怎么,不舒服吗?还是----”
只是这样抱着,舒服才有鬼,你那么重。薛皇后暗里觉得好笑,但又不好说得太直接,以伤了端木扶摇的自尊,便委婉地道,“皇上,臣妾想……想你吻、吻臣妾一下。”
啊,忘了这个了。端木扶摇恍然,他记得那时候阿凤跟凌翊在一起说话,说到情意绵绵时,就会亲到一起,怎么这时候给忘了。“你想吗?”他再凑近一点,看着她粉嫩的唇,确实挺诱人的。
怎么还问?人家说得那么清楚!薛皇后羞得脸要烧起来,也不知道皇上是故意戏弄她,还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便闭紧了眼睛,用力点头,跟上刑场一样的绝决。
端木扶摇窘迫地笑了一下,亏得薛皇后是闭着眼睛的,不然看到他这不知所措地样子,还不笑出来?“那我亲啦?”又问一句,确定她是真的愿意,他这才低头,在那渴求已久的唇上亲了一下,立刻放开。
嗯?这样就完了?薛皇后一个闪神间,已被“亲”了一下,不由她不哭笑不得,睁开眼睛,“皇上就是这样亲人家?”
“啊?”端木扶摇咂了咂嘴,是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不对吗?那应该……”
“应该这样!”薛皇后大概看出端木扶摇疏于此道,也顾不上羞怯,白玉般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跟着双唇用力地亲上他的唇,辗转用力,狠狠地亲起来。
端木扶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原来这……芬芳的气息钻入唇齿之间,将他心底的那把火瞬间燃烧至极点,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就依着这股最原始的冲动,反客为主,虽生涩,但大力地吻了回去。
当年轻的君王终于得偿所愿时,薛皇后虽难耐痛楚,却也满心欢愉,从今而后,她就真真正正是皇上的人,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了!
这是许久以来,她一直在渴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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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寝宫内自是春光一片,端木扶摇和薛皇后一个偿了心愿,一个解决了心中隐患,可谓皆大欢喜。慕容寒枝虽不曾跟在端木扶摇身边侍候,却时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等到前来传话的内侍说到两人成了好事,不由她不高兴莫名,用力一击掌,“成了!”
凌翊含笑看她,眼神揶揄,“阿凤,你倒是好心,替他们撮合好事,也不想想别人还有心愿未偿?”
“哎?”慕容寒枝才替那一对璧人高兴一下,却听凌翊说出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禁一愣,“什么别人?你说谁?”难道还有谁也对皇上倾心,要她帮忙?天,她在皇上面前是能说上话,可也不用个个都想她做媒吧?这根本就于礼不合嘛。
一见她这后知后觉的样子,凌翊便深感无力,便又玩起“怨妇”那一招,斜了眼角,咬了嘴唇,修长莹白的手指揪着衣襟,欲说还休,“我。”
慕容寒枝被呛到,剧烈咳嗽了一声,自是明白他在说什么,脸“腾”地一下红得像是要烧起来,又好气又好笑的,“凌大哥,你、你又不是小孩子,添、添什么乱?”
真是,她撮合皇上跟皇后,那是为望川国江山社稷,又不是在玩儿,他跟着搅和什么?看看他那个样儿,活像被她给始乱终弃了似的,好笑得要命。
“人家没有添乱,人家说的是心里话,”凌翊还真就跟她卯上了,不依地站起来凑过去,双臂一伸,把要逃开的她圈在怀里,唇也欺近她的侧颈,轻轻吻着,“阿凤,你我两情相悦,我待你之心,可比皎月,你若真的信我,为何不肯?”
说着话,他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渴望,右手下移,抚上她高挺的胸前,然只不过才一下碰触,慕容寒枝却像是被蛇咬到一样,脸色剧变,想也不想就猛力一挣,同时双手狠推在凌翊胸前!“不要!”
因为知道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因而凌翊全身心地放松,更是满心情意,待要仔细说与她听,便没做任何防备,慕容寒枝这一下大力推他,猝不及防之下,他身子陡地失去平衡,摔在桌上,茶盘茶碗尽数被他碰落地面,“啪啦”一阵响动,摔成无数碎片。
慕容寒枝大吃一惊,竟未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到凌翊惨白的脸,她知道自己太过分了,这一下拒绝该有多伤人!“凌大哥,我----”她急急地想要解释,往前迈了半步。
然凌翊却被她方才的举动吓到了,以为她不要被自己碰到,看她要上前,便猛地后退,可他腿边就是方凳,脚绊进方凳腿中,一别之下,身体便失了控制。
也许是身心大乱,他空有一身武功却忘了施展,狠狠侧摔在了地面。不可避免的,满地的碎瓷无所顾忌地扎进他右手臂中,刺痛传来,他猛一咬牙,唇已青紫。
“凌大哥?”慕容寒枝失声惊呼,心狂跳起来,扑过去拉他,“对不起!凌大哥,对不起!”她不是要伤害他,真的不想!她自是知道凌翊待她一片真心,她只想用全身心去回报,好好地爱他,从来不想伤害他半分!
可是当方才凌翊碰到她时,被孤竹无虞和五皇子肆意索取、蹂、躏的过往便无情闪现脑海,她忘不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忘不了被当成玩物的屈辱和不甘!
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直不敢正视凌翊对她的情意,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魔,会伤害到凌翊!而今日的事实更是无情地证明,她依旧没能摆脱过去的梦魇,跟凌翊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幸福?!
凌翊轻颤着,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脸色虽难看,却还是微一笑,很轻松的样子,“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没事,刚才是我冒犯了你,你生我气,也是应该,该是我说对不起,阿凤,我以后都不会了,你别气。”
“不,不是……”慕容寒枝摇头,眼泪横飞,凌翊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难受,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凌大哥,我、我----”
“别说了,”手臂上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往下流,更是疼得无法忍受,凌翊暗里握紧了拳,眼神却平静,扶着她一起站起来,“阿凤,我知道你心里很乱,我不扰你,你自己静一静吧。这些,我让他们进来打扫。”话落他对着慕容寒枝一笑,转身出去,许是心情受挫,他步子有些虚晃,背影无比地孤寂。
慕容寒枝怔怔看着他,眼泪疯狂地流,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凌翊用没有受伤的手关上门,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苦笑,“原来你始终不曾把我放在心里,你既不信我,又为何给我承诺?”还以为经过这许久的找寻和等待,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原来他和她之间,还是隔了一些东西,永难消除!
胳膊越来越疼,他皱眉,颤抖着手卷起右手衣袖,果然见手臂外侧嵌了些瓷片,鲜血正慢慢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凌翊啊凌翊,这回你可该吸取教训了吧?居然对阿凤动手动脚,吃些苦头也是活该!”
他边自嘲地骂着,边顺手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就着烛火烤了烤,便以刀尖挑出伤口中的碎瓷。尖锐的疼痛从手臂直传心底,他咬紧牙,冷汗已顺额而下,手上却是不停,一点一点将碎瓷挑出。
便是这时候,“碰”一声响,门被人一把推开,他自是知道,会这般无所顾忌进他房中的,唯慕容寒枝而已,因而几乎是在门响的同时,他猛地拉下右手衣袖,遮去那鲜红的血迹,同时手一抹,将从伤口中挑出的碎瓷扫到地下去,若无其事地起身,“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还是,你还在生我的气?”
慕容寒枝苍白着脸走进,脸容让人看不出喜怒,把药箱放到桌上,干脆地道,“坐下。”
凌翊下意识地把右胳膊挪到背后去,他不想她看到自己受伤,“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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