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清图不会谋害自己的亲生妹妹,孙西晴的性子虽烈,但她自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不致于做事不顾后果。忘恩负义,致家族与亲人不顾。”
“孙西晴下药给白柊,西门清荷误饮,最后孙西晴被压入狱,死在狱中……”齐昭月将半年前的事理清,顿然对着江知佑苦笑道:“这一番话,便是我自己亲口承认,这一切是母后所为,且还是为了权势而早就布好的局。”
“阿月……”
“让我自己承认母后所作所为,是父皇母后决裂的迹象,的确要比任何人突然告诉我,要容易让人接受。”齐昭月明了道,“不过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当年孙西晴出事,我问过母后。若是母后所为,便不会不承认。”齐昭月道:“母后当时承认的利落,我也并未觉得如此算计有何不妥。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不论母后自父皇发落后宫后,性情刚毅不少,博弈权势之间,很多东西都需舍去。”
再若,不是孙西晴心里存有不该有心思,别人再怎么煽动,她只要不动于衷,也不至于是身死狱中的结局。
“我当时不去想是这么大一盘棋,就算当时想到了,想到了也只能沉默……”
“我忽然晓得了你的顾虑……”齐昭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若是父皇母后各自为政,我知晓了也最多当作不晓得。”
“但说起这些可能,我却从一开始,就表露了我的心迹。”齐昭月不释怀的笑着,“就像母后所出,有太子皇兄、我和昭明,母后待我甚好,可心中若是有高低之分,昭明一定会被是放在心尖处。”
“人心是偏的,我虽怎么都不去想父皇母后各自为政,但第一反应却是想母后的胜算有多大。”若是失败,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她没有将顾虑说出口,如此瞻前顾后的想法,便不如母后当断则断。
“只若是皇子之间内斗,我多半还不会想如此多。”齐昭月问着,“如今不过几天,父皇母后之间,就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么?”
皇家的是有情的,只是什么时候存有,一直飘忽不定。就算这事之前一直都可以预见,她的反应也一直都在逃避。
公主不是争权获利的一方,但她嫁的是江知佑,将军府赵府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一直不去想,也许是父皇总归是父皇。
☆、第159章 不好
江知佑没有出声,齐昭月低着头道:“就算父皇和母后不和,朝堂上如今也应该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不然如今我听到的便不是鼎鸣之声,而是看到烽火燎天台。”
朝堂之上分派,不过是下一代权力交接的站队。改朝换代之际,天台会是最先崩塌的地方。所以去年祭祀之时的意外,才会让父皇连着发落三部的人。
“皇兄是父皇母后的嫡长子,自幼被立为太子。没有作奸犯科,纨绔风流,也没有突出的事迹。父皇若是因此想废太子,择后而立,母后揽权,各自为政也是正常。”
“但除却太子皇兄,不是母后所出的,也只有如今才十岁出头的四皇子。四皇子是已经故去的德贤妃所出,身后真正能支持四皇子,根本就没有人。这般幼小的年纪,也不足以让群臣认同。”
“除非父皇一心让位……”齐昭月说出变数,却根本不需要想,就被全盘否定,“但这又怎的可能?”
江知佑知晓,她说的不可能。毕竟,就连旁人都看的出来,当今圣上政策不断,励精图治,也正是壮年,就算统治了锦国十年,也远远没有到退位的年纪。培养下一代继承人是理所应当,却也不会如今就让位。
嫡长子总归是太子殿下,殿下的诗词歌赋都极具才情,却是太怕圣上。若是说的越矩些,就算太子没有治国之才,只懂风雅,也应多少会御人用人之道。可两者之间,却一处都没有。
若是登基,同史上亡国之君般听进谗言,便是锦国之危。
寻常百姓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皇家不同,她的姓氏是决然不会被夫家冠名。这种父亲会与娘亲相争的家务事,大概也只有皇家才有。
越发的将人揽近怀里,拥着女子的馨香浅眠。
齐昭月没有注意身后人的举动,只是继续道着,“就算皇兄并不是父皇心中的太子,可我见母后似乎对皇兄也不曾有过期望。母后揽权之后,又是为谁?”
齐昭月想着,还是补充肯定着:“母后是不会想昭明继位的。”
“如今朝中的形势,自我回京,就并未让人留意。可总归怎么说,谋朝篡位也不是两三天就可以安定的事。”齐昭月说着,侧着身子将他的发冠解开。
发丝柔柔顺顺的倾泻而下,抓起一把头发挠着下巴,齐昭月突然道:“香杨的叛军,是朝中哪一派?”
“香杨以北,丛林环山。灾疫固然可惧,却不如人心来的可怕。”江知佑没在意自己松散的长发,好笑的握着齐昭月的腰道:“最后一次同你在泉州城,我并未直接归军。消失了半月之久,昭明听闻才会匆匆忙忙,没有听正名兄的劝说回城找你。”
“若是昭明当时,便告诉我,你自离开泉州城后没有踪迹,就算我会去北上找你了,你也不会让我到香杨?”想起自家弟弟的异样,齐昭月突然道着。江知佑默然半响,缓缓点头。
“花笙侍郎之前便带过皇后娘娘的手谕给你,你若是北上,也必然会被劝回来。”江知佑没有隐瞒。
“谁能劝动我?”齐昭月却是不信的。
“皇上的圣旨。”在齐昭月惊愕的眼神中,江知佑低头望着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不曾想到昭明回泉州城找你,最后却并未说出这些事情。所以在你回京都之后,皇上才会让你去抄官臣家。”
“那官臣之家,半点为臣气度都无……”齐昭月早就怀疑其中的弯弯道道,却不曾想牵扯的这么深,“后来我寻人去查,却发现这位李大人很有些惊变。李大人有一妻,三房妾室,幼子夭折后,子嗣缺乏。但就在三年前,李大人从别庄里接来了一位乡下女子,孕有李大人的子嗣。因为生下的是个儿子,便将那位女子接进府中,娶为平妻。”
“若是因为孕有子嗣,就算是个村姑被聘为平妻,也并不怪异。只是那男孩,五岁有余。”齐昭月道:“八年前的李大人在朝中,也算是名声赫赫,受到父皇重用。后院更是娇妻美妾在怀,还有不少人想进李府攀附权贵。”
“妻妾不说国色天香,涵养容貌又怎会比不上个乡下女子?当时李大人的妾室里,更甚的也有青楼女子。李大人又怎会在当时看上一名村姑?若是那女子的确有过人之处,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抄家之际,我只能觉得李大人不止脑残,还眼瞎的厉害。”
“像先祖留下来的东西,没有上议父皇不说,还自觉的是个把柄。连天子都敢威胁的人,他也不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斤。”
齐昭月揉着眼皮道:“更有意思的是,那位村姑被接回李家后,李大人三年来,一直不曾踏进其他房门一步。”
而她看到的那个女人,怎么都上不了台面,也没有让男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美貌。
江知佑却在这时点头,坦言道:“的确,三年前的李大人,和三年后的李大人,并不是同一人。只不过是谋划好了,事情败落后的替罪羊。你去抄家的李府看到的那位李大人,是个贪婪的商人。家道中落后,却因长的极其像李大人,被人拉入局。”
“父皇与母后能有什么分歧,才会让群臣斗的如此,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谋划?”齐昭月突然有些不懂,她也不会让人去查。消息太多杂,反而会被迷惑其中。
“因果之事是说不清的。”江知佑应着,继续道:“去御书房虽是你的主意,也是阿月自己说要代太子去李府。但你若不说,也多半会走到那一步。因为阿月归京,就算可以避开通牒和盘查身份,只要你想回将军府,便不可能不见皇上。”
“抄那个躯壳一样的李家,不算是多此一举?”齐昭月挑眉,看着江知佑却反应道:“我随母后走的近,父皇允我抄家,莫不是……”
“对。”江知佑点头,“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会容忍反贼在香杨折腾的民怨不止?也因为香杨之事的背后,一直有一群人,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有分歧,却也会在这样的时候,联手一致对外。”
“如此一来,便是躯壳,我走一趟也算是个警示?”齐昭月听着,轻笑道:“不曾想过我也有这般作用。”
“阿月整日的心思都在大军何时归京,没有想到也是应当。”江知佑见她话中有些许嘲讽,开口安慰着。
“你也不想想大军里有谁,才让我心里都在里面。”齐昭月小声细语的囔着,江知佑听的清楚,温声笑了起来,将人揽在怀里。
将脑袋从他怀里挪开,齐昭月继续将思绪理清,“若是父皇和母后联手能让幕后人震住,为何不先对外,那叛贼抓起来再议?”
“皇上为皇后娘娘发落后宫,便是一个开始。要么是帝后齐心联手,要么决裂的不翻天覆地,决不罢休。有些事情,还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根本说不清楚。”江知佑解释着,齐昭月却笑道,“上辈的恩怨你都知晓?知佑你不过大我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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