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月一阵无语,走近小贩的摊子,才细细的看灯上的剪影,有兔子和老虎的花彩,也有小人影的恭贺。齐昭月看中的,是那个小人影的剪影灯,看上去就像江知佑看书的那个呆样子!
拉扯着他的衣裳,齐昭月就道:“我们换一盏好不好?这盏像你!”
江知佑愣了,下意识的就将手上的莲花灯递了出去。老板听到却有些不乐意了,看着两人面露为难道:“这位夫人,我们这都是小生意,卖出是恕不退换的。您看您的朋友也在这儿买了几盏灯,算是熟客了。这盏灯我就算一半的价格,给夫人讨一个喜气儿钱可好?”
这话说出口,大多人都不会拒绝。这老板应该是多年的生意人,说话一套套的,“夫人和这位爷手上一人一盏灯,这灯会也就讨个喜庆嘛!…不过这莲花灯和剪影的大小不搭,我们这儿有相配成双的,两位看上去刚成亲不过两三年,用这个甚好。”
说吧,小贩就将一对百年好合的灯样拿了出来。齐昭月看着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哭笑不得。先是让她多买一盏灯,再是让她多买两盏,这老板会做生意,就是太急了。
齐昭月摇头,握紧江知佑的手就往前走。可刚离了摊子上的遮布,她就察觉整个人被狠狠的拉扯了一回,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于此此时,她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的坠落下来,四分五裂。
低头凝视,借着灯光才发现是栽花的瓷花坛。坛子从二楼的阁楼处摔落下来,跌的粉碎。片状的瓷块伴着稀土,里面种的是极其平常的青木盆栽,郁郁葱葱的新绿嫩色。
楼阁上应该是个舞阁,此时木栏上挂着一个拿着酒坛的男人,他的身旁衣着单薄的女子花容失色,看坠落的瓷盆没有伤着人,才松了口气的坐在一旁,劝着那个喝醉酒的客人。
好似一切都是意外,只有齐昭月还觉着心里紊乱着,方才那个盆栽,是从她的后脑勺擦肩而过的。就是如此都让她觉得惊慌失措。若是当时江知佑没有拉她,那盆栽就会直接坠到她的头上。且不说那破裂尖锐的瓷片……
“阿月。”温热的手掌扶上她的额头,江知佑看着齐昭月呆愣的样子,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安慰着,“没事了,没事的…只是意外而已,我拉住你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江知佑看着楼阁上的醉酒人,眼神却没由来的黯沉。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过度了~O(∩_∩)O~~
☆、第133章 想要
夜,将自己影子映在雨河里,静谧的潜伏着。我坐在船上,观河岸上灯火迷离,百戏杂陈。心中顿时如同倾覆混杂的酒酿,虽淳芳,却早已有些分不清那浓烈的味道。
载歌妓的船上,盖着绫罗帐篷,挂着琉璃角灯,燃着莲花蜡灯,舱中油漆得金碧辉煌,连栏杆上都浑然天成的刻着菱花纹枝。歌妓们一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妖娆动人,互相争娇斗妍,曼声度曲。
“姑娘可是真的想好了?”船上的玉娘站在一旁静静的打量着我,蹙眉不解。
“嗯。”我颔首点头。这原本就是不需要想的,三年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所执念的。只要能再见他一面,歌妓又何妨?
地府的三年之磨,换来一次与他遥望,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可我是那么的想见他,不顾烈火焚燃的痛,只想远远的再见他一眼。
但我心中是不确定是否能在歌妓的船上碰到他的,他那么清高傲骨的人,怎会让自己流连于这群人中?他原本是最不削的…想着生前的往事,我自嘲着忘却的;以他的才华,加上爹的推举信,早在一年前就在朝为官了。身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吧?
“姑娘…”玉娘犹豫的劝道,“姑娘这份清雅如兰的气质,怎会是寻常人家?歌妓虽卖艺不卖身,但若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谁又愿意流落风尘?”
听着她这般劝阻,我惊愕微骇;世人本性皆是以利,如今想在船上卖艺,还能有人相劝倒是少见。我微微一笑,道:“玉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幼喜爱漫歌妙舞,这风尘清者自清。我现下想借玉娘的观阁看灯会,顺道寻一位故人。”
实际上,是他没有住在雨巷。我在他的府邸到处都找不到他,只是听仆人说:在朝为官的人都喜欢听歌妓曲子。我也便来看看是否能见到他,我自身清楚,我是待不久的。今夜鬼门大开,我情愿换来的三年一夜,值与不值,都不过是为了他一人罢了。
玉娘见我如此,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我领到船上的观阁道,“今日虽是七月十四中元节,但寻花问柳的浪子却也是比比皆是。姑娘如此玉颜,还是小心为上。”
我点点头,将预备好的银锭子放在玉娘的手上,在她诧异的眼神中道,“还要劳烦玉娘打点,这些身外之物,玉娘海涵。若是有遇不得已之事,请尽可能的不要为难与我。”
见她迟疑了一下,我继续道着,“我眼下只想与故人见一面,希望玉娘帮我这个忙,我一介女子也翻不出什么岔来。”
玉娘接过银子,叹息道:“近来有许多贵人来船上听曲,大部分原因就是今年状元官极爱听花曲。所以也有混进船的女儿家,姑娘你…”
心里时时刻刻念的想的都是他,又怎会是为了一睹今年状元官的风采来歌船?我随即的摇摇头道:“我见的故人不是他,不会给玉娘你添堵。”
想着这一次的科举,我便随意的问玉娘道,“玉娘可知这一次的状元官是谁?”
玉娘发愣了一下,笑道:“姑娘竟是连状元官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是张员外的嫡子张金川!为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可是不少大家闺秀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呢!”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觉得身子一软,浑身无力。玉娘手快的搀扶了我一把,随即便惊讶道:“姑娘的身子怎会如此冷?”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清醒了过来,推开她的搀扶道:“我自幼体寒,温度比寻常人低的许多。想来是来船上的路上冷风吹多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我用指尖缓缓摸抚着手臂,冷的如冬日之冰。来自幽域的鬼魄,怎么可能会有常人的温度?
但让我这心,更寒气逼人的,却是是张金川。当年爹爹入狱,便与他有着道不尽的关系,现在他确是如此的飞黄腾达了?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不知其味。
“我看姑娘这体质,先好生歇息着吧!”玉娘叮嘱完,便在我恍惚的神情中走了出去。
我站在栏木边,打开花边紫檀窗,望阁下灯火通明。我静静的看着,拿起挂饰在腰身上的萧,放在唇边,轻旋的吹奏着……
也是迥乎不同的柔心曼曲惊醒了我,透过镂雕的菱花窗,就见到了那个我日夜描绘的容颜,一时竟是滞留住了全部的念想。全部的委屈,全部的苦楚,在见到他那一刻的时候,竟全部都消失了…
我用手隔着花窗临描着他的眉,他的琼鼻,他的唇。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了,我带着泪笑了,仿若我这一身都未这般满足的幸福过。
看着白玉般的素颜,似乎回到了原来我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
那年,年仅几岁的他拉着我大街小巷的游玩,戏耍在天地间,无忧无虑。
那年,他突然离去,却信誓旦旦的抱着我说:“心儿,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娶你可好?”
那年,他突然变成了我教书的先生,屛礼后初次在三月芳菲的季节相遇,他彬彬有礼的向我行礼,温语道:“小姐!”那时,一片片细碎的桃花飘絮,落在他的肩上。嘴角伴着浅笑,仿若天人。
那年,我故意将他撰写书页的墨汁打翻,想看他张慌失措的样子。哪知,他却从怀中拿出素绢,擦拭我脸上被溅到的墨汁。看着我的脸颊渐渐染上夕颜,温柔一笑。
那年,我们对月言欢,他微醉的痴迷望向我道,“清山从未见过如小姐般清澈灵动的人儿,从幼时起,清川心里却好似是装不下任何东西,但却总感觉;放佛有小姐在的地方不似人间。”
那年,我们相拥在中秋月下,他揽着我的腰,柔声道:“心儿,我此生非你不娶。”
歌舞缓缓上场,我的眼神望着他,从未离开。我多想问他,是否还记得雨巷中的安心。
却在这时,我看到了张金川。冷意四溢,我突然不晓得我身在何方……
“表兄,这一杯我敬你!以表达表兄的提拔之恩。”张金川突鄂的声音响起,我更是心颤不已。
为什么?我呆愣的望着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两人。
“表兄,这次弟弟能科举高中,多亏表兄在朝中的打点。”醉醺醺的人拿着酒壶饮着。继续醉道:
“还是表兄有福啊!当初考取功名的时候便有安府小姐向他爹讨来的推举信。当年不过是做戏一场,没想到会将安府的荣华一夜颠覆!想当年,要是安天那老头子肯将家产割让与我,再写一封推举信,又怎会落到惨死于狱的结局?”
听到这番话,我呆愣在窗外,冷夜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一切。我全身如同又一次在幽冥里的寒池中浸泡着,冷的刻心铭骨。耳边却传来他温文尔雅的责斥声;“表弟喝多了。”恍若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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