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的簪子有很多,新婚之后就送她反倒没那么珍重,还有些随便。若他承认了,反倒是要闹一回脾气了。
听出她的话中意,江知佑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齐昭月微微避开,才望向窗外,“所以如今泉州城你也看到了,四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我这反倒没这么显眼。”
齐昭月说完,就发现环饼被递到了她的嘴边。颔首一看,才发现江知佑用筷子夹着环饼,看着她像是哄着:“粥食吃不饱,咬一口试试?”
顺势就咬了一口,的确香脆,就是香葱味浓了些,十足的民间风味。只是他们之间的动作,隔着一个案几,尤其这个案几还不是原来那个案几……
齐昭月纠结了,瞬间没了胃口。江知佑见她的摸样,也不勉强,“环饼油味浓了些,阿月吃不惯也是正常。”
啊,她吃不惯正常。但是他一筷子收回,淡定自若的自己吃了起来,还对着她咬过的边角轻嚼着。也是正常?
那大概这几天是她过的太不正常了……
景蓝在这个时候进来了,齐昭月起身回梳妆镜旁穿戴正衣。都整齐之后,案几上的吃食也都收拾了干净。
“阿月让影卫去哪里了?”江知佑问起,齐昭月转眸,“怎么说?”
这反问是承认影卫不在客栈了,影卫昨晚和公孙正名大打一场难舍难分。阿月又一直在他的身边,这人怎会一大早就不见?
“照理说,我们应该是一同醒来的。”江知佑说着,看着她耳根子渐渐发红,才回归正题道:“今早天还未亮,是正名兄拍门闹醒的我。影卫若在门外,定然不会正名兄发出如此声响。”
见她微愣的样子,江知佑若有所思道:“阿月睡的沉,所以没有印象也是自然。”
齐昭月:“……”
“昨晚出柳府的大门,我就让影卫深夜去求证一件事了。”齐昭月道:“今日早上还没回来,并不在我预料之内。”
“影卫的人数并不少。”江知佑皱眉,齐昭月若有所思了一番,想着:“也许是喝醉了也说不准……”
“喝醉?”江知佑愣了,“他们去的是……”
“醉红楼。”齐昭月起身,边走向偏角旁的方门,边说着,“逛醉红楼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勾搭几个狐朋狗友成群结队。影卫的人数多,可现身的就几个。你也晓得影卫如影随形,却只在暗处,非紧要关头是绝不出手的。至于你白日里常常见到的那个,是从影卫堆里逮出来的,不说话只能吃哑巴亏!”
“昨晚他一两句话,可将正名兄气的不轻。”
“…你这是在夸他孺子可教?”齐昭月回眸,他从来没有再她面前夸过谁。
江知佑见到齐昭月转头的诧异表情,默然不语。
房门打开之后就是楼栏台,看向醉红楼的方向,齐昭月就道:“柳家和醉红楼之间的关系不浅,就是不晓得深到了什么地步。让影卫去探一番,也能确定一些事。”
“柳家和我们所料想的,有些不同。”齐昭月道:“柳家主是有妻妾的男子,自然是不会送我一柄梳子。而那柄从柳家送来的梳子,却并非出自正室之手。”
“妾室?”江知佑微微皱眉,就听齐昭月继续道:“就一个妾的胆子都能越过正室,通过刘成仁的手,将东西送到我手上。我当时想通,还觉得有些荒谬。可柳家的那几位妾,实在是很有心思,指望着能借我的手,帮着柳家主宠妾灭妻。”
“而这一切正室无动于衷,并非是正室在柳家没有地位。相反,柳夫人在整个泉州城都是有威望。毕竟打理着唐家上下临危不乱,有几分手段。我去柳府的时候,柳夫人早就预备着恭候大驾了。”齐昭月说起整件事情,眼神一黯,才继续道:“就是柳家主…这人我虽没见过,却实打实,十足的是个混蛋。”
“你之前好像对柳家没有这么感兴趣?”这话说的有些冲,齐昭月说完就看向江知佑。
“全州县的知县刘成仁,半夜寅时被人发现吊死城门之上。”江知佑道:“正名表兄怀疑是柳家,已经去查了。”
“柳家?”齐昭月侧眸,随后道:“整个柳家,不能说是内裂,却有分派。柳家也许是泉州城最有能力的富商,可实际却很有偏差。证明表兄有指明怀疑的是谁?”
“柳家主。”江知佑道:“毕竟是一家之主,如今还是泉州城的城主。之前和官家相通,不说勾结,无非是于双方有利。如今有了争执,反目成仇的动手,也是说的过去。就是时段有些不太对劲,我们来泉州城的动静不大不小,柳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出岔子。”
“柳家主……”齐昭月虽然刚才将人骂了一回,却也肯定着,“不如直接让正名表兄回来吧,这件事不可能是柳家主本人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睡过去了,本来今早就可以更来着,结果聊天来了场宅斗,拖到现在╮(╯▽╰)╭小伙伴们越来越彪悍了……
☆、第126章 戏场
“柳家主…本人?”江知佑听出话中难辨之意,“柳家主的威望如何,我们在刚到泉州城的时候就听闻过。可来泉州城数日,上至太守知县下至青楼杂役,似乎都不知道这位城主身在何处。行踪如此扑朔迷离的人…莫不是柳家主,并不只是一个人?”
嗯?齐昭月微愣,柳家主是可以说是柳家的独苗。有妻有妾,若不只是一个人,那岂不是妻妾与共?
这想法太过惊悚,而且没有办法去想其中过程。齐昭月疑惑的看着江知佑,如果没有一定的依据,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遇事之时,人会在心里计算着各种可能。而最能说服自己的可能,才会被理智的娓娓道来,去说服别人。
若是想都不想,只凭感觉的针对,那是冲动。针对过头,都不曾留有后路,那是没脑子。前者如公孙正名,后者如齐锦辰,好像都是很好的验证。
可他现在的现状,完全不是以上三种情况。不经过深思熟虑便有猜想,像不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京都里有曾经有多个人以一个身份面世见人的么?如此奇闻之事,她还不曾听过。毕竟两个人就算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在京都的形势莫测中坐立安稳。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愉悦的心情。她知晓与江知佑两心相悦,如今在一起已是不可求得的机遇。他时而沉默寡言,却一直礼待于人。或疏远或温和,好像从来就摸不清楚。
上一世什么都没说,就留好一切退路。他自认为的最好,却不是她最想要的。如今的相处,是她原来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们,一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想想心情就好,固然也没卖关子,齐昭月直接便道:“柳家主应该只是一个人,毕竟泉州城的商户不在少数,还要和官者打交道。柳唐两家是世交,柳夫人正是唐家的嫡小姐。夫妻共枕多年,还是青梅竹马。这样一个环境,两人不可能如此相像,让这些熟知明了他动向脾性的人,没有丝毫怀疑。”
“若是说这是柳家主混淆眼线的做法,也有些勉强。就我单单去柳府一趟来看,柳家主并不是故意在泉州城中不露明面,行踪难辨。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泉州城中,而在东北以上的合州香杨。”
“柳家主离去泉州城的时间,应该在东北震动,泉州城稳定下来之后。”齐昭月分析道:“合州香杨至此的距离,快马加鞭不停休,来回都要十天之久,更不用说合州的震动,道路损坏地裂,有山石相阻。柳家主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要结怨于一个妇人,甚至挑唆混淆视线的人杀死知县。”
说清前因后果,齐昭月才觉着不太对劲,“说起来,正名表兄怎么会无缘无故插手这些事情?泉州城有凶杀,自有官府衙门仵作,破案也用不上他……”
“我们来泉州城落脚,又不是要将这里控制的收为己有。太守知县的任职是吏部的事,就算人死了,也要等朝堂的命令。”齐昭月道:“与之相应,不管是谁任职,一天到晚琢磨着什么心思,也不敢明着动我们。”
“泉州城太过危险,于我们无益。”江知佑见她从楼栏处渐渐,坐在案几旁,才收回凝视的目光,却是认真道:“阿月…若一开始,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将泉州城拿下呢?”
齐昭月愣住,突然抿唇不语。耳边依旧是江知佑的声音,“泉州城的异样,阿月应该已经察觉出来了。之前我不曾完全确定,也只是有跟正名兄商议过此事。不曾告诉与你,也是有些担忧,怕其中隐情…”
“这两天一直在想,如何将这事同你说,却一直不晓得如何开口。”江知佑起身,坐到齐昭月身旁,握住她的手,道:“如今却是晓得你心中已经确定了。不然查出梳子只是柳家妾室所为后,便不会再插手柳家的事,更不用让影卫去醉红楼。”
“你犹豫不决,没有将来泉州城的打算告诉我,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跟大军一起北上,对不对?”齐昭月在那句话说明的一瞬就明白了,他不愿她随着他北上。
而泉州城的繁华,水陆两道都是极为方便的存在。他又在无形之中,为她寻好了后路……
隐隐的挫败感随之而来,齐昭月软座在案几旁,不知道如何理清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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