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知其中必然有猫腻,用拐杖指着郝姨娘道:“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郝姨娘大义凛然地跪倒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个头,郑重地说:“那天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这些小事都是由奴婢的贴身丫鬟来处理的,况且也不能因为忘记登记就说明是奴婢指使做了这种事情。”
老太太听了郝姨娘的辩解,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因此点点头表示认同,长吁了口气道:“郝姨娘说得很有道理。”
文嬷嬷端庄地笑了笑,拍了拍手,又一个丫鬟被绑着送了进来,“这是郝姨娘院子里专门领取手帕的丫鬟,只有在那一天她没有去领取丝帕,在她的房间里还搜出了两块金砖。”
她阴森森地问郝姨娘:“姨娘倒是可以解释解释,为什么您院子里的三等丫鬟竟然拥有两块金砖?”
郝姨娘一阵嗤笑,“嬷嬷真是老了,这金砖若不是她自己的那必然是偷的了。”
“说不定是有人特意给她的。”
“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郝姨娘立马辩驳。
萧明珰眼瞅着郝姨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镇定气势,她隐隐有所预感,这次的事情,即使是有明显的证据,也会不了了之吧,她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真是一只老狐狸,调查了那么久,她确实把明显的痕迹和所有能够直接指正她的证据都掩盖掉了。
她暗地里向文嬷嬷又使了使颜色,文嬷嬷继续说道:“那郝姨娘看看这个丫鬟的家书如何?”
萧老太太接过递上来的家书,看了几眼,道:“你怎么解释?”她把信扔在了郝姨娘的脸上,郝姨娘捡起信,看了一遍,“此信中写到了她给家里人的金砖是从收买她的人手里拿到的,可是这个收买人并没有明确一定就是奴婢。”
那个小丫鬟哆哆嗦嗦地说:“这金砖是院子里的红棉姐姐给的。”
红棉是郝姨娘的二等丫鬟,萧老太太让邹嬷嬷前去绑了红棉。待到红棉被捆着进来时,邹嬷嬷开门见山问:“你给这个小丫鬟的金砖是从哪里来的?”
“是奴婢从姨娘那里偷来的。”
“为何把金砖给她?”
“奴婢只是托付她帮奴婢收好罢了。”
萧老太太冷冷地说:“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会说实话的。”邹嬷嬷上前,揪着红棉打了十个巴掌,红棉的脸肿了起来。
“如何?”
“奴婢是自愿帮姨娘分忧的。”
萧老太太挥了挥手,邹嬷嬷拉着红棉下去,“打发卖了吧。”她转过头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郝姨娘,“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跟你有关,但你管教下人不严的罪责是逃脱不了的。”
邹嬷嬷上前在萧老太太的耳边低语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太长嘘一口气,“三天滴水不沾,跪佛堂抄经文。”
郝姨娘默默退下去领罚,老太太露出关怀的脸色问萧明珰:“玙哥儿如何了?”
“回祖母的话,除了刚断了那药物时有所苦闹外,如今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你多花点心思照看下你幼弟。”
“是。”萧明珰恭敬地回答。
在回院子的路上,萧明珰思虑着邹嬷嬷到底对萧老太太说了什么话,导致本来要加重惩罚郝姨娘却轻轻放过了。
絮香出老太太院子门时就主动去打探消息,待萧明珰回竹幽院时,挥退丫鬟婆子,低声道:“听说郝姨娘的胞弟如今正得三王爷的赏识,过几天就要路过萧府,要来看看郝姨娘。”
看来萧府里的人终究还是欺软怕硬的主。萧明珰轻蔑地哼了一声。
“大小姐,据说这次郝姨娘的胞弟是得了好差事,而且三王爷如今是立储的人选之一,看来郝家是押宝押在了三王爷身上了。”
“没用,最终决定人不还是圣上么?如今瞎折腾。”
“可是咱们家老爷的升迁多多少少也需要仰仗三王爷,毕竟文老太爷不能明面上帮着老爷啊。”絮香道出了朝中避讳这一约定俗成的规矩。
“倒也是辛苦咱们老爷了。”絮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明珰在揭露郝姨娘这件事中并没有出大力气,她知道郝姨娘的地位并没有那么快就能够推倒,只能慢慢动摇,一点点积累,到她地位摇摇欲坠时再连根拔起。
王姨娘最近似乎太过于安静了,该让她出来走动走动了,还有父亲新通房,这后院那么多女人,怎么也得多唱几场戏才是。萧明珰陷入了沉思。
絮香见萧明珰在思考着什么,轻手轻脚地为她铺床,准备她就寝前的洗漱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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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
萧明玙换了奶娘后,从刚开始的又哭又闹到如今安安静静地喝着奶的乖巧样子,不得不说,文府送来的奶娘下了很大的功夫,得知自己儿子差点就成为瘾君子的文氏和萧老爷又气又急,对新奶娘更是时时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经过了半个月的监看,慢慢放下心来,玙哥儿也越来越白胖可爱。
翌日,萧老爷提前回府,特意到浴房梳洗一番,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这才去外院的书房,他进入书房,翻开一本史书心有旁骛地看了起来,时不时抬头瞥一瞥外面的小厮,直到小厮匆匆躬着身子小跑着进来,“老爷,郝大人来了。”
他立马站起,甩了甩衣袖,对着微弯着腰的小厮道:“你看看老爷我可还行。”小厮微抬眼瞅了瞅,“老爷器宇轩昂。”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前去迎接郝大人。
郝大人何许人也,乃郝姨娘胞弟。他的名讳为郝忻,身为庶子的他,在年少时期就懂得遮掩自己的光芒,郝夫人的嫡子身子怯弱只留下一幼子,整个郝府暂时由他当家,他先是考中了进士,后到地方任官吏,与三王爷相识后得到了他的重用,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这次他路过萧府,除了来看看自己的胞姐同时,也打算帮助三王爷拉拢萧老爷。
虽然萧老爷官职低,不值得花费如此大的力气,然而萧老爷的姻亲,特别是文府,若是能与之攀上关系,那三王爷夺位更是多了几分胜算。
萧老爷迎着郝大人入府,只见他穿着青色长袍,身形消瘦,双眼精光外露,对着萧老爷也没有表现出蔑视,而是谦虚地双手握住他,两人友好地进入书房,等小厮上了茶后,郝大人徐徐喝了一口道:“萧大人,此次鄙人来萧府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三王爷而来,三王爷十分看重萧大人,希望萧大人能为其效力,如今三王爷正掌管吏部。”他顿了顿,观察了下萧大人的神色,又接着说:“萧大人如今在四品编撰也有些时候了。”他点到为止。
萧老爷露出儒雅的笑容,并没有马上表示些什么,而是说:“郝大人的另一个目的可是为了见见胞姐?”
郝大人微笑颔首。萧老爷让婆子到后院去回禀老太太,两人没有再谈论政事,而是闲谈,郝姨娘进来时已经换过了一身新的衣裳,在佛堂里待了一天多,疲惫并没有多显露半分。
她盈盈而拜,泪眼盈眶地看着郝大人,郝大人走上前,拥住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后道:“看着姐姐精神不错,为弟也就放心了。”
萧老爷特意留出空间让他们叙旧,郝忻没有过问她是否有受委屈,而是跟她说了自己的近况,留了他这次离开时的联系地址,抱着她,附在耳边轻声说:“姐姐的苦,弟弟都知道。”
郝姨娘慈爱的眼光扫过他俊朗的面容,“只求弟弟能有个佳人服侍,早点成家才是。”
两人没有交谈多久,郝姨娘就出去了,萧老爷陪着他吃了一顿,目送着他离开。
萧明珚则在自己的院子里砸东西,她想起萧明珰的表哥和舅舅总是送东西给她,自己的亲舅舅来了,别说是送礼了,都没有想着要见她,自然心有不甘。郝姨娘得知后,在领罚后的第二天,前去安慰她,并打包票自家兄弟绝对靠得住,她以后不管嫁入哪个官宦人家,都不会受欺负。萧明珚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蔑视的想法,而是头低低伏在她的肩上,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离玙哥儿的满月宴还有三天,正是萧府忙碌的时候,萧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嘱咐着要再添点物什。邹嬷嬷微蹙着眉头,脸色不当地进门道:“老太太,周太姨娘和二老爷一家来了。”
要说周太姨娘此人,是萧老太爷三位妾中最为有福气的,她为萧老太爷生了庶子不说,还受到了百般重视与宠爱,只可惜是个妾,萧老太爷去世后不久,萧老太太做主分家,周太姨娘带着年幼的儿子回萧老太爷的老家过活,萧老太太自然不想再见到她,可是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萧老太太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预感。她让下人拿着铜镜过来整理下装束,才让下人带着周太姨娘进来。
十多年不见的周太姨娘风华不再,但仍透露着成熟的韵味,一举一动间倒也不失风采,缓缓拜在她脚前,和以前伏低做小一个样子,萧老太太眼中流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很快就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