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珰睁大眼睛看着韩禹衡。
韩禹衡笑得十分灿烂:“凤凰是你最喜欢的花,不过它有毒,你自己不是知道么?你不是很喜欢么?我每天都让你和它在一起,让它融入你的骨血里。我对你好吧?”
萧明珰歇斯底里说:“你疯了。”
韩禹衡冷笑说:“我是疯了,在你父亲如此对我母亲的时候我就疯了。你不要认为自己无辜,父债女还,你一点都不无辜。我还要你们府上所有人都陪葬。你是不是最近很久没见到絮香了?我告诉你,她已经嫁人了,嫁给谁你想知道是吧?庞二。就是那个虐待老婆的人。你不是不愿意你的丫鬟做小么,我就让她们个个都是正室,个个都生不如死。”
“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告诉你,因为今天是我们儿子周岁生辰,不过他长大了之后,不会知道他的母亲在这一天去世,因为三个月后他会有新的母亲。你的利用价值已经玩了。”韩禹衡说完,向刚进来的纪嬷嬷点点头,纪嬷嬷手拿着一碗汤药,箍住萧明珰的下巴,逼迫她张嘴,使劲地灌注进去,萧明珰无法挣扎,留着眼泪把□□咽了进去。
韩禹衡仰天长笑,离开正房。
不一会,烟雾弥漫。
在浓烟中,萧明珰发誓,若有来生,必然让韩禹衡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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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萧明珰隐隐约约听到了鸟鸣的声音,眼前还有一丝朦胧的走动的身影。萧明珰略微恍惚,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在大火中丧身,难道那只是一场梦。萧明珰微微翻了一个身,只见有人撩起床帘,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大姑娘醒了。”
萧明珰的视线在床帘拉起的后,眼前影像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是絮香。不过不像她印象里熟悉的絮香,而是像十岁左右的絮香。
絮香扶着萧明珰说:“小姐,该梳洗了。”
絮香为萧明珰递过手帕,净脸后,漱口,服侍她穿好衣服,扶着她到梳妆台。萧明珰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是九岁的自己。等梳完头,她环顾自己的房间,床前是一幅八岁生辰时父亲所赠的屏风,这屏风的金线是用金子制成的,楠木的架子,显得十分庄重,这是嫡女的规格啊。
萧明珰看着这屏风讥笑。茜纱窗透过竹影,风拂过枝叶,沙沙声响。萧明珰洁白柔软的手覆上乌木的书桌,一尘不染,书桌上的香炉香气袅袅回旋。玉质笔搁,有一老树根,蟠曲万状,长止五寸,宛若蛟龙,麟角爪牙悉数必备,摩弄如玉,此承天生笔格。萧明珰常常把它当□□物来回玩赏。
萧明珰感受着每一件旧物的熟悉感,世事变幻无常,那个娇俏明媚不问世事的萧明珰清楚地从身上剥离,此时的萧明珰已抛却了明媚。
絮香走上前来,替萧明珰披了件披风,上面绣着凤采牡丹,萧明珰摸了摸这件披风,这还是老太太在她今年生辰之时所送,她喜爱异常,自此每去与老太太请安之时,常常披着它。
絮香服了服身子道:“小姐,该去向老太太请安了。”
萧明珰往门口走去,絮柳撩起竹帘,萧明珰从容走过,絮香和絮柳跟在身后,三人缓缓朝萧老太太的存慈堂走去。
一进院子,邹嬷嬷见到萧明珰,笑容满面服了服身子道:“大小姐过来了。”邹嬷嬷打发身边的小丫鬟进去通报,邹嬷嬷上前屈身扶着萧明珰:“老太太今儿早起,瞧着天气不错,早膳早些已经用罢了,正唠叨着大小姐还没来,正儿赶巧了,念叨着,您就来了,老太太必然高兴坏了。”
萧明珰眉眼含笑,问:“邹嬷嬷说的是。不知我母亲可过来了?”
邹嬷嬷赔笑道:“大夫人早就来过了,伺候完太太早膳便赶往慧熙堂处理家事了。”
萧明珰点了点头。进入正房。见榻上坐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瞅见萧明珰进来,忙喊着小丫头上茶,招着手让萧明珰过去,搂着她说:“我的儿啊,昨儿睡得可好?祖母瞅瞅,脸色倒是不错,用膳了没?祖母这儿有你爱吃的玫瑰花糕,特意给你留着的。”说完,萧老太太叫着邹嬷嬷把玫瑰花糕端上来。
萧明珰陪着祖母说笑,抬眼只见端糕点进来的不是邹嬷嬷,而是一位体态风骚,头上攒着珍珠,绾着珠钗,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粉面含春略带和气的妇人,这是郝姨娘,是萧明珚的生母。
萧明珰瞧见她,双手揪了揪手帕,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她了。郝姨娘是祖母的表妹的庶出的孙女,由于出身较为低贱,到了婚配年龄,被嫡母所遗忘。萧明珰的母亲生下自己后,一年都没有再有身孕,萧老太太想为儿子收一房好生养的妾室,正一筹莫展之时,萧老太太的表妹正好来萧府做客,听萧老太太讲起此事,想与萧府联姻,萧老太太唯一萧明珰父亲这一嫡子,即使郝府庶出女儿做妾也不曾埋没。
回去商议后,只有郝姨娘的嫡母想起还未出嫁的庶女,稍微提了一提。隔天,郝老太太登门求见,两老人家商议良久,最后,萧老太太让秦嬷嬷前去相看。秦嬷嬷上郝府后,收了郝姨娘和她嫡母不少好处,回府向老太太禀明是宜男之相。
老太太大喜,选好黄道吉日,纳郝姨娘入府。郝姨娘入府没多久,倒是郝老爷的两位通房接连有了身孕,先后生下了二小姐和三小姐。
老太太因此冷落了秦嬷嬷好长时间。不曾想,三小姐满月后,郝姨娘有喜了。老太太对这胎是十分重视,每日沐浴斋戒,分娩之时,四小姐出生了,这就是萧明珚。萧老太太为此气得卧床三日,萧明珚的满月酒也办得格外冷清。半年后,郝姨娘小产,据说是成型的男胎,此后萧老太太才略略看高她几眼。
郝姨娘庄重地服了服身子,讨好地说:“老太太,这是您要的玫瑰花糕。”
萧老太太抬手示意,让她放在榻上。萧老太太亲自夹了一块到萧明珰的嘴边,萧明珰轻轻咬了一口,口中充满玫瑰花的香气与清甜,甜而不腻,实在是上品。萧明珰也夹了一个喂给萧老太太道:“祖母您也吃,可好吃了。”
萧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好。我的心肝儿会疼祖母了。”萧明珰吃完玫瑰花糕,为萧老太太端上一杯自己亲手泡的老君眉,萧老太太更是喜欢。
郝姨娘一直立在旁边听两人说话。萧明珰抓住时机说:“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妹妹过来请安?”
郝姨娘诚惶诚恐道:“四小姐今儿早起微恙,本来是要差丫鬟过来告假,正巧儿我过去四小姐院子里,四小姐这才让嘱托我来说一声。适才见大小姐与老太太有说有笑,也不好扫了兴致。”
萧明珰垂首沉思,缓缓摩挲着手里的陶制茶盏,喝了一口,才道:“此等大事,如何能拖,这就是姨娘的不是了。四妹可是千金之躯,身体微恙已是大事,姨娘没有及时告知,母亲就不能及时请太医前来医治四妹,若是耽误了,不知道以为是母亲苛待了你们,知道的还以为是姨娘为人不尊重。”
萧明珰这一席话,让萧老太太眉头微皱,对邹嬷嬷说:“拿上我的名帖,请常太医过来瞧瞧四丫头,可别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说笑后,萧明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絮香解下她的披风,递给音儿,絮柳拿着美人锤轻轻地捶着她的小腿,萧明珰喝了一口絮香泡的玫瑰花茶,齐唇轻笑,絮香俯身贴近萧明珰唇边,听了她的吩咐,点头离开。
絮柳招呼花含往香炉里添了添檀香,为萧明珰盖上轻薄的披纱,从书桌上拿起她前几天还未看完的书,递到萧明珰的手上,又继续捶着她的腿。
近午的阳光已渐生热意,阳光透过纱窗前冻青色陶制花瓶,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斜影。竹帘有轻微碰触的声响,萧明珰眼也不抬,翻过一页书,絮香上前,接过絮柳手中的美人锤,替她轻轻敲了起来。
萧明珰不觉含笑问:“如何?”
絮香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愧是大小姐,料事如神。四小姐睡过头了,怕被老太太责骂,派了贴身丫鬟去找郝姨娘支招,怎料,郝姨娘一早听到老太太今儿起的早,未吃早膳急忙前去服侍老太太,根本没有遇上四小姐的丫鬟。刚才小姐问起,郝姨娘急中生智,却没想到被小姐将了一军。”
絮香停顿了会,掩不住笑意,接着又道:“邹嬷嬷亲自带着常太医去四小姐那,常太医也是个好人,把了脉,只说是年纪小,体质虚了点,还开了点寻常的补药。邹嬷嬷把药单往老太太那一报,四小姐从今儿起估计就真得吃补药了。”
萧明珰下巴一扬,手戳了下絮香的头发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絮香侧头轻笑道:“老太太罚了四小姐禁足三天,让四小姐这三天抄孝经百遍。”萧明珰倏地眸光一跳,道:“父亲可是最忌讳祖母罚我们抄孝经的。”
絮香面色微喜:“是,奴婢知道了。”
萧明珰继续看书,絮柳端着点心进来:“小姐,这是太太那让飘香姐姐送来的。您要尝尝么?”
萧明珰瞥了一眼,道:“放着吧,是绿豆糕吧,你拿一个去尝尝,另一个给絮香留着。先拿一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