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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池上佳人头 (则慕)


忽然,有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背上,柳尘鸢吓了一跳,意识到那是赵书贤的唇,她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又用自己的舌头轻轻沿着新生出的新肉舔舐而过,新肉最为敏感,赵书贤的手又环着她的腰不让她躲开,柳尘鸢咬着下唇,只能将腰不断向前,整个人凹出一个奇妙的弧度,一心想要躲避这人的唇舌,连中衣越来越往下落都没有发现。
中衣滑落,与外边的衣服一同堆在腰带处,柳尘鸢自己都不晓得,她其实是有腰窝的,她越想躲开,腰窝越明显,小小两颗,让赵书贤忍不又将唇舌移到那儿。
柳尘鸢眼泪不断落下,腰肢轻颤,她哀求道:“不要这样……赵书贤!赵书贤……”
赵书贤的动作终于停住,收回自己卡在她腰间的手,柳尘鸢得救一般连忙把衣服穿起来,一边想往外走,可衣服穿好后,赵书贤又一次拦住了她。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问:“到底怎么回事?”
柳尘鸢还没从刚刚的恐慌害怕中缓过神,低头不语,赵书贤重复道:“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柳尘鸢才伸手擦了眼泪,依然背对着赵书贤,轻声道:“逃出来,又被抓进刑牢,就成了这样……”
“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进了刑牢?”赵书贤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柳尘鸢说:“安贵妃……和她兄长,安侍郎,帮我逃出皇宫,送我去北营,说可以跟着北营后勤兵部离开,可我才去,安侍郎便走了,有个常校尉说我很可疑,便直接将我押入了刑牢……刑牢里受了些刑,赵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刑牢,看见我后,便劫狱将我带走了……”
这些话其实柳尘鸢最初就可以说,可赵书贤没问,她就更不会说,现在赵书贤问了,她说起来也别别扭扭的,无非是因为,总觉得说这些,有些在告状的意思。
然而她有什么好告状的?
起了逃跑心思的人是她,不晓得辨人的人是她,最后被害的进了牢狱也是活该。
何况,赵书贤是最不会怜惜她的,向一个不会怜惜你的人说自己的苦楚,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果然,柳尘鸢说完后赵书贤并没有什么表示,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休息吧,明日早点起来,要赶路。”
柳尘鸢一愣,赵书贤已经起身离开了,他什么都没再做,只留下一个翩然远去的背影,柳尘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三番两次想离开,可这里分明现在暂时是她的房间。
她缓过劲,慢慢在床沿坐下,心里头跳的极快,是羞耻,是莫名,更是害怕。
方才赵书贤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才会那样去舔舐她的伤口,简直莫名其妙极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便起身给自己打了水擦拭身子,反正明早既然要赶路,之后大约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很彻底地清洗身子了……
她一边替自己洗身子,一边想,赵书贤听了那些事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该说?赵书贤定然是更相信安贵妃的,那自己这样……不过,赵书贤会这么认真问她发生了什么,足见这件事是安贵妃自己下的手,与赵书贤无关。
赵书贤必然是不会替她出头的,她也没有指望过,方才赵书贤没阴阳怪气底说她活该,她已经万分庆幸了。
这事儿必然没完,等回了皇宫,也不知道赵书贤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只希望他看在她自讨苦吃一身是伤的份上,能稍微放过她一些。
柳尘鸢洗完澡,恍惚地给自己擦了身子,换了套衣裳,满心不安地爬上床,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着。

☆、第28章

虽然柳尘鸢信誓旦旦说要照顾赵庭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准确地说,别说照顾赵庭云了,他们连一起回帝州都不行。
赵庭云受了重伤,无法立刻赶路,但赵书贤不能离开太久,必须要先带着柳尘鸢先离开。
最可怜的是,赵书贤第二天清晨就带着柳尘鸢离开,那时候赵庭云还在熟睡,柳尘鸢有些想去告个别,可赵书贤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只冷冷道:“他若晓得你要走,必然一顿闹腾,过些日子就能见了,告什么别?”
经过昨天的事情,柳尘鸢更怕赵书贤了,见他板着脸,便也只能乖乖顺从了。
***
柳尘鸢坐在赵书贤的马上,紧紧闭着眼睛。
虽然来时也是这般坐在赵庭云的马上,可赵庭云总是很小心,生怕她磕了碰了,也怕自己两手圈的太紧她会不舒服,而赵书贤则不会那么细致,只策马不断向前,赵书贤的马嘴边有一道如云霞般的碧纹,柳尘鸢依稀听见他喊它为碧云騢,倒也是个好名字,只是比起玉逍遥,似乎少了一份恣意。
不过马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比玉逍遥慢,赵书贤策马的时候,柳尘鸢只觉得寒风冽冽,眼下已经入冬,越往北越是寒冷,冷风像是尖刀,毫不留情地刮在柳尘鸢的脸上。
她昨夜没睡好,便指望好歹在马上休息一下,碧云騢倒确实是好马,行路并不颠簸,只是这寒风阵阵,她稍微打一下瞌睡,很快便又会一个哆嗦冷醒。
跑了第一天后,就地扎营休息,赵书贤要赶速度,带着的士兵并不算太多,都是亲兵,此刻正三三两两生了火坐着,柳尘鸢坐在自己的帐篷里,远远看着他们,虽然也冷,却一点不敢靠过去,只觉得而脸上有些疼,手脚也有些麻,一个白天没能好好休息,整个人都精疲力竭。
赵书贤不知何时来了她身边,柳尘鸢抬头,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伸手在柳尘鸢脸上轻轻一划。
柳尘鸢倒抽一口凉气,却见赵书贤手上多了一点血迹。
赵书贤看了眼手指上的血,又看了眼柳尘鸢,挑眉不语。
“流,流血了?”柳尘鸢张大了眼睛,伸手轻轻在脸上摸了一把,发现自己脸上竟然生生被风刮出一道口子,她傻了半天,最后说,“破相了……”
听声音,倒也并不多绝望。
赵书贤说:“破不了,小口子。”
柳尘鸢又不说话了,只低下头,赵书贤折身,拿了药瓶又过来,硬是往她脸上涂了一些,柳尘鸢痛的直蹙眉,赵书贤却一点不怜香惜玉,只道:“昨日往朕手上洒的多了些,不然还可以再留点给母后。”
他是晓得的!
晓得自己故意洒一堆药,想要他痛……昨日他眉头都不动一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柳尘鸢心里有些慌,好在赵书贤除了涂药,也似乎并不打算再就这件事报复她,收了药瓶,又伸手去握她的手,柳尘鸢吓了一跳,想要缩回手,奈何他力气大手也宽厚,把她冻的没什么知觉的手就这么一握,便像螃蟹钳住自己的猎物,怎么也不会让她缩回去。
赵书贤冷冷道:“穿的也不少,怎么冷成这样?”
柳尘鸢低着头,不想理他。
她是闽国人,素来是怕冷的,闽国冬天比这儿可暖和多了,只是有些湿,饶是如此一入冬也从来是地龙轰隆,她就缩在房间里,从早上在屋内懒散打盹到晚上。姜蕴登基后,大清早就要去早朝,之后便要去御书房,天气好,柳尘鸢会偷偷去他书房找他,天冷了,柳尘鸢便绝不会去,那时候他想见柳尘鸢了,也舍不得让人传唤她,便亲自在寒冷中,一路从书房或是他自己的寝宫,去到柳尘鸢那儿,与她说上几句话,说一到了冬天,她就跟个土拨鼠一样,缩在自己的洞里,怎么也不肯探头。
柳尘鸢不晓得土拔鼠是什么,但听着这个形容,又觉得有点可爱,便勉强接受了。
现在,她这只土拔鼠,就这么硬生生被人从土里拔了出来,暴露在寒冷的北方的严冬中,自是非常受不了。
何况赵书贤觉得她穿的多,真是太冤枉了,她虽然把可以穿的衣服都往身上添了,然而没有像样的长袄,女披,大氅……便是堆再多又有什么用?
柳尘鸢不说话,赵书贤自是有办法让她开口,他看了眼柳尘鸢身后的帐篷,道:“今夜朕与你睡这儿。”
柳尘鸢瞪着眼睛看他。
饶是赵书贤的亲兵,也并不晓得柳尘鸢的真实身份,喊也只是喊刘姑娘,见她和赵书贤共乘一骑也丝毫不惊讶,大约将她当做皇上行军途中抢回来的,态度也算是颇为恭敬。
可,共睡一个帐篷……
柳尘鸢刚想开口拒绝,赵书贤又说:“不然你以为,你能单独睡一个帐篷?要么跟朕睡,要么去跟他们睡。”
“……”柳尘鸢无话可说了,她看眼身后帐篷,觉得还算大,便摇摇头,不再争辩什么。
赵书贤与柳尘鸢待在这儿,属下不敢怠慢,有人立刻过来生了火,就生在他们跟前,柳尘鸢觉得暖和了一些,微微吐了口气。
火都生好了,晚饭吃过,守夜的人也安排好了,他们便要休息。赵书贤在行军时并不是个讲究的人,吃穿用度俱与普通将领没什么区别,这一回甚至和士兵们都差不多,为了减辎重,连厚实的被褥都没带,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软皮具铺在地上,上边有些毛,柳尘鸢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伸手偷偷摸了一把,觉得还算舒服。
至于被子,也只是薄薄一张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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