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定了定心神,重问了一次:“小白龙,你没事吧?”
赵庭云说:“没事,死不了!不过……”
他的目光也朝着外边一瞥,胆战心惊地说:“大哥骂死我啦!有个叫什么上官信的,很讨厌,诱我去打他,还说我们两个,我必然要输的喊他叫爷爷!我追他过了河,他的士兵就四面八方地冒了出来……二哥前两天教过我,说擒贼先擒王,所以我们抓了姜蕴,对面的士兵就不战而降,纷纷逃窜,于是这次,我也想擒贼先擒王,不管那些人,直接去抓上官信,但那些人太多了!四个弓箭手,八个骑兵,十来个步兵,专打我!死了也要打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讨厌,很该死?!”
柳尘鸢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一窍不通,懵懵懂懂地听懂姜蕴之前是被“擒贼先擒王”了,以及赵庭云是中了埋伏才受的伤,最后只能弱弱地说:“嗯……很讨厌。但是,你自己也应该小心,你不是大将吗?如果你想擒贼先擒王,那对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吧?作为大将,你比任何一个士兵都重要,如果你死了,万一赵军也不战而降,纷纷逃窜怎么办呢?你单枪匹马去追敌人,那怎么行……”
赵庭云大惊道:“新娘子,你说的和二哥说的一模一样!难道你也会打仗?”
柳尘鸢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赵书贤,见他依然盯着自己,忍不住打了个抖,慢慢转回头然后道:“我,我不会……我,胡乱说的。”
赵庭云笑起来:“照这么说,二哥还不如你呢!你胡乱说就跟二哥那么凶的说的一样!”
“……”柳尘鸢轻声道,“你二哥,在门口。”
躺在床上的赵庭云自然是没法看到门口站了个人的,听见柳尘鸢这句话,立刻噤了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柳尘鸢见他这样,觉得有些好笑,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吧,伤的这样重,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全好。”
赵庭云说:“嗯!不过二哥和小老头说我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你放心!”
柳尘鸢笑了笑,赵庭云巴巴地说:“新娘子笑起来好看……新娘子,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啊?”
“……啊?!”柳尘鸢愣住了,尤其是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下又炙热了起来,她浑身都不自在了,“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是房子曾说的。”赵庭云看着她,“他说受伤疼没什么,只要漂亮女人亲一亲就好了!他知道我有个新娘子,让我找你!”
柳尘鸢:“呃……”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发现赵书贤居然不在了。
稍微松了口气的柳尘鸢对赵庭云说:“我不可以亲你,不过,之前我受伤,都是你在照顾我,所以这次你受伤,我会努力照顾你的。”
赵庭云有些失望,又有些开心,最后说:“好……”
柳尘鸢冲他笑了笑,赵庭云看着她的笑脸,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
几日后,身在庆州的房子曾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消息。
欠着的三百军棍,转为了五百军棍,等打完了仗,分两次打……
房子曾水都喷出来了:“为什么?!”
吴略之也有点疑惑:“好像是因为老大。”
房子曾悟了:“因为我没保护好老大?可怎么只打我一个人?!不行,你要帮我受二百五!”
“关我屁事啊,你还是洗干净屁股等着吧,二百五!”
☆、第27章
赵庭云实在伤的重,虽然很想与柳尘鸢一直说话,奈何还是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柳尘鸢便顺势离开了他的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赵书贤坐在里面,左手放在桌上,他正皱着眉头不怎么顺利地解着自己左手上的绷带,听见响动,他抬头朝门口看来。
柳尘鸢见了他,动作便一顿,下意识想要将门合上转身离开,赵书贤却道:“过来。”
柳尘鸢只好慢慢走了进去。
赵书贤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坐下,把绷带解了。”
“哦……”柳尘鸢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小心翼翼伸手去帮他解绷带,一揭开最后一层,便见手臂上血肉模糊,很有点吓人,柳尘鸢脸色变了变,可一想到这人是赵书贤,又只觉得这伤的不够重。
赵书贤抬了抬下巴:“洒药。”
柳尘鸢拿起桌子的药瓶,发现这药就是当初赵庭云给她用的,药效很好,只是用起来会十分疼,柳尘鸢眨了眨眼睛,拿起药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洒了一堆上去。
本以为可以看见赵书贤倒抽凉气的模样,可柳尘鸢偷偷瞥了一眼,却发现他始终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柳尘鸢只好低下头,又拿了新的绷带帮他缠上。
赵书贤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外边天色渐暗,赵书贤右手一晃,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中央的蜡烛,室内亮起微微烛火,这一刻竟显得天地静谧,现世安稳。
柳尘鸢拿起新的绷带,笨拙缓慢地绕在他手上,有一个瞬间,竟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她被这个错觉弄的手一抖,赵书贤道:“怎么?”
“啊?”柳尘鸢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没什么。”
赵书贤倒也没有多问,等她笨手笨脚地缠好绷带后才说:“把你的手露出来。”
柳尘鸢轻轻撩起袖子,露出手腕,青紫痕迹又淡了一点,但依稀还是可见。
“把上衣脱了。”赵书贤说这句话的语气平淡的像是让她再帮自己上一次药。
柳尘鸢瞪大了眼睛,立刻护住衣带,转身就要跑,可惜赵书贤动作更快,长脚一伸,柳尘鸢慌慌张张的根本没注意,被绊了一跤就往前倒去,赵书贤用右手托住她的腹部,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柳尘鸢逃跑失败,一屁股又坐回了他腿上,耳畔响起赵书贤危险的声音:“怎么,以为朕一只手就制不住你了?”
“为,为什么要脱衣服……”柳尘鸢声音打着颤,“我不要……”
“由不得你。”赵书贤说,“自己脱,还是等朕把你衣服撕了?”
见柳尘鸢瑟瑟发抖,眼里又蓄了泪,赵书贤到底还是道:“脱吧,朕不会做什么。”
“那要我脱衣服做什么?!”柳尘鸢根本不信他。
赵书贤却没有耐心再解释一次,索性便拿起腰间匕首要划她衣服,柳尘鸢连忙躲开,一面哀求道:“我,我……”
赵书贤说:“背对朕也可以。”
柳尘鸢看着他,落下一滴泪来,虽然已经猜到他是要看什么,可依然觉得十分屈辱。然而这人从来说到做到,万一衣服真的被划开了,一会儿连门都出不了……她咬着嘴唇哀切地看了一会儿赵书贤,见他态度坚决,最后只能慢慢站起来,满怀屈辱地背对着他,而后低下头,伸手轻轻解开自己的衣带。
衣服一件件褪去,堆在腰间,眼下已入冬,房内并没有地龙,柳尘鸢有些冷,也很恐惧,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白皙圆润,因屋内那一盏烛火,泛着微微的荧光。再往下,是同样被白皙皮肤包裹着的蝴蝶骨,当真宛如蝶翼一般,随着主人的轻颤而微微晃动。
柳尘鸢的手指捏着中衣两侧,嘴唇几乎要咬出血,连脖颈和耳尖都红了,衣服褪到肩胛骨下方,便不肯再往下,即便中衣内她还穿了一件肚兜,可光是露出背部给赵书贤看,她已是觉得羞耻至极。何况,现在露出的部分,已足够明显地显露出上面的鞭痕。
柳尘鸢生来肤白,从不曾被阳光照耀过的身上的皮肤更是白皙如雪,滑嫩细腻,一眼望去简直如豆腐一般,可越是这样,越能显出那些鞭痕的可怕——一道道毫无规律可循的鞭痕错落地布满了她的背部,现在大部分早已结痂,生出了粉色的新肉,然而两者相映,更显得那些鞭痕与新肉可怕狰狞。
若是一块顽石疤痕遍布,并不会有人多瞧两眼,可一块美玉,哪怕是意外被划了一道,都会让人深觉可惜。
柳尘鸢自己是看不到背上伤痕情况的,但洗身子的时候,她也伸手去摸过,一摸上去,便被那奇怪的触感吓的又难受又害怕,不敢多碰,想着反正大约也不会有其他人看见,并不打紧。
至于赵书贤……她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已经逃脱了赵书贤的魔爪,哪里会去思考赵书贤看见这些疤痕该如何?但现在,赵书贤就在她身后,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道像是有实体的视线在自己背上来回扫视,又羞又怕,却又觉得,眼下自己的背这样难看,能吓唬一下赵书贤,让他彻底对自己失了胃口,大约也是好事一桩。
可赵书贤虽然一直盯着她的背,却一直没有说话,柳尘鸢又不能转身过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身上也越发觉得寒冷,只能试着慢慢拉起自己的衣服。
可下一刻,一个炙热的手掌就贴了上来,柳尘鸢一抖,下意识要把衣服全拉起来,但赵书贤只压着她衣服的后边,不让她将衣服提起,因为这些日子握□□握弓箭而粗糙了不少的手掌在她背上,沿着那些疤痕游移,惹得她冰凉的背一阵一阵的发抖,柳尘鸢吓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你说过你什么也不会做的。”
赵书贤不理她,只道:“疼不疼?”
柳尘鸢老老实实地道:“现在怎么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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