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暄感觉自己就快窒息而死,身边围绕的全是那浓浓的男子烈气,她想要剥离,真是极难,极难!越是想要退离,越是有人想要攻陷......任浩还未曾有过这般热烈地吻过她,顶多是在她的脸颊上碰碰。
她只觉得脑子里拼命指示着自己要反抗,要抵抗,可身体似乎在一层一层瓦解,一个冷颤而至,在热气腾腾的身体中盘旋,反倒令她全然清醒。
啊!他极轻地哼了声,嘴里很快就溢出一缕血丝来,血继续蔓延,流到了嘴角,他喘着气,仍不放手,用额头死死抵着她,用那痴迷至深而又心痛难以的目光,深深凝住她。
她决然以对,嘴里的一股血腥味,慢慢被吞进了喉管去,脸上因愤怒涨现红霞姿色,嘴唇紧抿着,生怕再次被人攻进。
僵到如此地步,杨踞铭不得不放开她的手腕,手腕上一松,她的身体骤然间觉得很是沉重和酸痛,许是被这种姿势压迫太久,刚想要艰难地撑地爬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到她跟前来,她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
抬眼间,她发现了,那双决绝的眼睛是那样的含有负气的笃定,不待她思考,他就把那个精巧的东西往她手上一放,她摸着只觉有千金重,根本无力握紧。
他的声音异常沉着、冷静,他的眼神一目到底,而她傻傻地坐在地毯上,只觉身下的地毯没有半点温度,冰冰凉凉的。
他在半黑半亮中透露出近似绝望的疲倦,她听见那声音轰然响起,“你方才不是说要杀我吗?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为他报仇了!!我亦可以解脱!”
她顿住,迟疑地想要往后退,甚至不敢握住枪,一下子觉得手上躺着的不是枪,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被她立马扔到一边。
杨踞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遂跪到她身边,去扶她的双肩,“暄暄,你若不愿杀我.......那就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请求你,我用我的生命来恳求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折磨我了。”
他见她不吭声,脸色幽青地盯着那把□□惊魂不定,愈加心里有数,他轻柔地抬起手指,拨开围绕在她额前那纷乱的额发,一边又带着无尽温柔的语气说,“暄暄,我仍是你的铭哥哥,我们再过回从前,我会让你幸福,我保证,我发誓。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我一定会用毕生来爱护你......”
“好吗?”他等到的还是沉默,不过,依然无法阻扰他的追问,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也正是如此,让人清醒,诗暄忽地凄然一笑,猛得推开他,爬到地上,四处摸索着,终于那冰凉的光滑器物被她握住。
这次,诗暄把枪口瞄准他的胸膛,“你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杨踞铭,别痴心妄想了你!我绝不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你再逼我,我当真会用这把枪把你射穿!”
一股阴冷北风吹至,他又再一次坠入冰窟窿,他的身体为她挡住了那阵狂风乱作,他的动作极快,步步相移间,戳上了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枪口,那枪是他随身带的一把德国□□,平日极为爱惜,常会用手帕来擦枪口,岂料,今日会派到这个用场。
从他瞳孔中可以发现,握着枪的她,根本克制不住手指哆嗦,“你......不要逼我!”诗暄颤声道,只见对面的人抬起双手,稳稳地把枪口朝向心脏部位,迫使她目光一滞,嘴唇一张一合的 ,就是说不出话来。
剑拔弩张的她,手心里躺着的全是汗。
杨踞铭低头逼视着诗暄,眸光逐渐生戾,语气冷静地令人后怕,“暄暄,你往这开枪!一枪便可解决,相信我!”
她呼吸急促,喘得很是厉害......握着枪的手不断溢出汗水,她到底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
他即便不是从前的铭哥哥,他即便桎梏她,即便是处置了她的爱人,她还是没法扣下扳机......□□被她再次掷到地毯上,无声地看着她。
心口一落,匍匐在地毯上呜咽。
时光穿梭过他们的错位,粉碎她脆弱的心房,同时也揉碎他的思绪,假使不是他当初好心劝解她,助她去南大,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的爱恨交织?她与他是不是就该顺利地携手一生?或许是!他在内心一直这样暗示自己,一直这样怀着负疚,痛恨自己,所有的痛和苦,谁又能说不是自己亲手酿造的呢?!
他的脑海中一直念着那日与她漫步在河边青石板路上的情景,迤逦清流,佳人在侧,种种历历在目......
她与他谈笑风生,她的笑容音貌,天真活泼,让人好是欢喜,不过两年时间,一切都被改变,如今的她扑倒在地上痛哭,他看在眼里,又怎能不作比较,不生心痛?
下定决心后,他屈下身子将她抱起来,她哭得喉咙嘶哑,身体几乎虚脱,似乎也没有精力再和他都下去......
诗暄被他放在床铺上,盖好秋被之后,翻身面对反方向作不理睬状,她紧紧闭着眼睛,将手拱起,挡住了视线。
其实,房里没有什么光,但她偏要这么做,大概都是因为他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多么让人心痛的伪君子,伪装得太真太切,不过,他除了会锁着她之外,也别无他法。
就连他的叹息都可以骗人,“闹也闹了,暄暄,只要你肯回心转意,你要对我怎样,我都甘心听从,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你......”
习诗暄将双手捂住耳朵,躲到被子里去,根本不允许他再说下去,他见此情形,心中万分纠结,如鲠在喉。
她如此排斥他,他哪里还敢再此多有逗留,他真的很累了,累得不想再去纠缠......
☆、月粼粼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媚如丝,倩如萍,两个绝色女子相逢是巧意还是天意?
自从父亲上了战场,诗暄拒绝接听父亲从前线拨来的电话,她现在就如一只笼中鸟,全无自由可言,她不明白父亲何以要如此逼她,只能用无声来对抗。
被允许到露台上走动,这还是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房间至少能通上新鲜的空气,身体中的瘴气也少了些,心情跟着也不那么难过。
孔知河矗在她的身后,犹豫不定,还在乞求她能去接听一下电话,“小姐,司令好不容易拨一次长途电来,你看在司令如此关切你的份上,还是去吧。求求你,小姐。”
“你走!都说了不去。”诗暄突然暴怒起来,将桌上的白底青釉杯往露台上砸去,“要去你去!你去对他讲,他都对我如此绝情了,还要我这个女儿作什么?!”
孔知河的眼皮都不敢抬,只因最近她脾气非常不好,害怕她又火爆起来,也不敢再劝下去。
明朵远远听见声音,寻了过来,一瞧见这架势,忙对孔知河挤眉弄眼,“孔知河,你还不快走。”
“小姐,你莫气坏了身子。”明朵看了那个被砸破的杯子四散一地,不甚惋惜。
“你们每个人都说关心我,保护我….”身边的人重重复复说的就是这句话,诗暄越想,越只能气作自己,“天底下哪种疼爱是如我这般,你们说说看,说说看……”羞愧和痛苦,矛盾地纠结在乱糟糟的思绪中,令她坐立难安。
自己也知道失态了,她连忙避过他们,转身双手撑住护栏,身体迎风剧烈的哆嗦。
咚,咚,咚......敲门声颇有节奏地响起,外面的卫戍隔门请示,孔知河皱了眉头走向门外,和门外的人嘀嘀咕咕了一阵。
他琢磨了来去,还是将话带给诗暄,“小姐,杨军长叫人带话来,请你准备一下,晚上到咸亨酒家去用餐,他办公后会直接去那里,等小姐你过去。”
听见这话,明朵欢欣了起来,差点想要拍掌,跑到诗暄身边替她开心,“小姐......小姐......你听,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是啊,都有多少时日了,掐指一算,真不敢想象,昼夜中的日月星辰,更替循环地陪她,到底她是得来了出头的日子,苦苦的笑意挂在嘴边,蔓延成了一段涩意。
明朵意识到自己多嘴,生怕小姐又因此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试问,“小姐,那我们出去吗?”
“你说呢?”诗暄理了理身上的织锦背心,昂起头,大步流星往屋里走去。
这一夜,月光皎洁如画,照得一路清流,银光倾泻,波光粼粼,载客的船只泊在岸边,等待着最后一拨船客,再行舟而去,习诗暄看到今晚情景,不禁眸光一敛,浮想联翩。
曾听父亲提过当初遇见母亲之时,也是这样明月高挂的夜晚,也有这模样的客船,他们相逢在黑亮烽火而起的浓夜,百转千回后,却又失散在茫茫人海中......
唉!
诗暄坐在车里,把头探出窗外,迎着煦风长长吁了口气。
孔知河正在开车,从后视镜里瞥了瞥,“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多多想些开心的事。”
她往车后瞄了一眼,有一辆车紧跟其后,而前面还有另一辆车领路,她哑然失笑,“你们这么多人在,我是应当开心的。”
听后,孔知河只得尴尬地一笑。
车拐进另一条曲巷,微微带起颠簸,这一带皆是青砖黛瓦,家家门前挂有各类灯笼,倒给这里增添了可取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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