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或是,这是他关于她上一世的记忆?虽然这很荒谬,但他却不得不这么想。如若不然,这样的似曾相识,所共同经历的种种,从何而来?
“在想什么?”温暖瞧着他似要将她穿透般的眼神,手心竟冒了层薄薄冷汗。难首他是发现了什么?
“在想,我们是否前世已经相识?”君熠寒瞧着她眉眼间透出的细微紧张神情,唇畔泛起抹浅笑,语声柔情似水。
“王爷真会开玩笑。”温暖神情略显舒缓。
“若非前世相识,我又怎会在初见你时便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他凝视着她,眸底深情似海。
“是、是么?”温暖咽了咽口水,干干笑了两声,“难不成是前世你欠了我的债,这辈子我是来向王爷讨债的?”
“既如此……”君熠寒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那本王便欠债肉偿。”
“那个,不用了吧,本债主向来大方,这债就不讨了。”她从床上爬起身打着哈哈同他商量,心头则寻思着抓住机会溜出去,这青天大白日的,在床上“还账”,这得多丢人。
“本王岂是欠债不还之人。”他眉梢半挑侧身在她身旁坐下,指间微挑,她束紧的衣衫便无声散开。
“我不要还不行?”温暖愁苦着脸看向他。
君熠寒低低笑出声,“不行。”
温暖立即臀下一滑,准备开溜,结果脚才刚触及地面便被他给拦腰逮了回来,且还是逮回了人,留下了衣。
芙蓉帐内,身形交缠,许是君熠寒极有欠债人的觉悟,这债,他还的极为卖力。床头金钩晃动轻脆作响,红木床声节奏急促迅猛。温暖昏昏沉沉的脑子极其模糊的想,若是这床不够结实中途榻了,那这人可真的丢大了。
还债至紧要关头,他忍住浑身似要爆裂般的感觉硬生生的停,额头豆大的汗水滴在她的颊面,粗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低哑而性感的带着无尽诱宠道:“告诉我,你是谁?”
“我……”温暖被*晕染水雾迷朦的眸子痴痴的望着他,有些反应迟钝的思考着他的这个问题。
“你是谁?”君熠寒被她的眼神看的整个身体如火焚烧般,烧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粟,他俯身拥紧她,吮吻着她红润似血的耳贝,沙哑的嗓子诱人身心俱颤。
“我是你的女人。”她迷乱的神色间似有微微挣扎,柔软滚烫的双臂缠上他汗湿的脖颈,在他耳边喘息着道。
这句话,虽没有给出他要的答案,但无疑却如火里浇了桶油,焚尽了他本已处在崩溃边缘的理智,他有力的臂膀狠狠收紧,似恨不得将她融尽他的身体里。
何时,他爱她已爱得这般深,深到将她抱在怀里,他仍害怕她会消失。
温暖醒来时,已是灯火阑珊之时。她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浴池一时有些不能反应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低沉诱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水中修长的手正轻柔的为她清洗某个敏感部位及按摩舒缓。
“嗯。”温暖脸上有些燥热,脑子瞬间清醒大半,所有的感觉霎那间全集中在后背及腿上,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被他从后面抱着坐在温泉中泡澡。
“我还是自己来洗吧。”她身子动了动,想从他怀中离开。
“怎么,嫌弃本王侍候的不周到?”他微微闷哼出声,声音低了几分,揽在她腰间的臂弯紧了紧,威胁道:“你若不怕自己身子吃不消,便再动试试。”
温暖瞬间不敢动了,乖乖的在他腿上坐好,只是某个地方络得她有些难受,但她此时敢怒不敢言,也只好忍着,脸上则早已是云蒸霞蔚。
君熠寒的动作既轻又柔还缓慢,时间似在他的指尖被无尽的拉长。温暖第一次觉得,洗澡是种煎熬,但这煎熬,却又甜蜜得紧。
“王爷和欧阳明月在里面从白日待到黑夜,连晚餐都未用,这两人究竟在里面做什么?”白鹰凑在门缝边努力睁大眼向里望对身旁的洛绯问道。
“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你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洛绯挑着桃花眼斜看着他。
“我可没那胆子。”白鹰讪讪的笑了笑,左右瞧了瞧见没人,遂凑进洛绯神神秘秘道:“你猜慕寒失踪的那天早上,我看见了什么?”
洛绯眼皮抬了抬,示意他说下去。
白鹰压低声音道:“我看见了慕寒……王爷……”
话刚开了个头,旁边的门“吱嘎”一声被从里打开,君熠寒淡淡睨了眼他青红交错追悔莫及的神色,凉凉道:“继续,本王也想听听你看见了什么。”
“白护卫,润润嗓子压压惊。”跟在君熠寒身旁已换回了装束戴回面具的温暖颇为体贴的顺手递过杯茶给他。
“多谢。”白鹰赶紧接过借着饮茶的动作脑中快速的转了转该怎样躲避这嘴贱惹出的祸事,想了两想,勉强想出了个脱身之侧,他笑得极为淡定的开口吧啦吧啦说了一大串,然后等着挥手让他离开。谁知等了半晌,却见洛绯抱臂兴灾乐祸的看着他,君熠寒则好整以暇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白鹰神情一怔,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刚刚他一门心思放在想好的言词上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竟然跟个哑巴似的说话发不出半点声,难怪他们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定是刚刚那杯茶有问题,纵是脑子不用转也知道答案。白鹰侧首看向温暖,眸底似有压抑的怒火隐隐燃烧。
“阁里昨日有人来求药,说是专用来医治长舌妇的。本阁主今日制好后顺手往衣袖里一塞,忘了拿出来。”她似恍然大悟般抚了抚额,随后言语不怎么诚恳的陪礼道:“估摸是刚刚倒茶时一不小心漏洒了些许进去,白兄莫要见怪。”
白鹰一听,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他深深吸了口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若不是看在王爷的份上,他管他什么明月阁阁主,他非把他往死里揍不可,竟然阴他!
“白兄是问嗓子什么时候能好?”温暖故作有些为难道:“想必白兄也听说过,我明月阁向来为了保障买主利益只制毒药不制解药,这毒怕是……”她故意语音拖长,直到白鹰脸快黑成锅底了,她才继续道:“这毒怕是过两三月才能自己消,当然,白兄若是想快些恢复,可以多吃些辣椒酸梅,辣椒最好生吃,越辣越好,酸梅也是越酸越好,吃得越多越辣越酸,便能恢复的越快。这,还得靠白兄你自己。”
“这药着实不错。”洛绯桃花眼幽幽的在温暖和君熠寒两人身上绕了两圈,转身对白鹰撇了撇嘴,颇为怜悯的瞧着他道:“小白,走,跟爷去吃酸梅辣椒。儿喜酸,女喜辣,啧啧,你这肚子可真是争气。”
白鹰骂不出来,此时正一肚子火没处泄,当即对走在前面的洛绯拨剑就砍。
温暖瞧着远处杀的颇为激烈的两抹身影,默了默道:“我是不是错了?”
“本王倒是认为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君熠寒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似笑非笑道。
“真的?你也这么觉得?”温暖抬眸看向他,摸出个小纸包在手中抛了抛道:“这味药是我闲来无事随手配制的,不若试试它的效果?”
“……”
“你们找到了四殿下,结果却又让他给跑了?”慕容婧看着殿中跪着的黑衣人面色极为阴沉,“如此多的暗卫,竟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四殿下都带不回来,哀家留着你们究竟有何用?”
“太后恕罪,我等本已追上殿下,但谁知殿下遇上了旧识,此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我等不敌,这才让殿下得以逃脱。”被废了双臂的棕衣男子道。
慕容婧眸色这才至他垂落的双臂上滑过,皱了皱眉道:“楚欢自小在京城长大,他身边所接触之人哀家都略之一二,哀家怎不知他何时有了个武功高强的旧识?”
“回太后,那人身穿一袭红衣,周身气质慵懒尊贵,非常人能及,属下等听四殿下唤他为孟大哥。”
身穿红衣,气质慵懒尊贵,姓孟?
这样几个条件组合在一起……慕容婧脑中蓦然掠过那是漫天如火夕阳下,那人艳丽的红袍,妖媚的姿容,举手投足间的慵懒尊贵气质……孟孤染?汐月国国师!
慕容婧大惊,立即唤道:“来人呐,传画师。”
画师快步前来,慕容婧对殿下人冷声道:“你等细细回忆所见之人身形容貌等,不得有任何遗漏之处。”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画师将画交由王公公呈上。慕容婧急急接过画像打开,果然是他,孟孤染!
“哀家交给你的药,可有给殿下服下?”慕容婧将画像递给王公公,浅抿口茶问道。
“回太后,已于几日前为殿下服下。”
“嗯。”她极为漠然的应了声,又道:“来人呐,将殿中人全部拖下去处死,另,诛十族。”
“王公公,去将天煞找来,哀家有事吩咐他。”慕容婧对殿上的求饶声充耳不闻。
“报,启禀太后,申将军带人求见。”
“传。”慕容婧唇角泛起抹冰冷的笑。
“末将参见太后。”
“草民参见太后。”
“平身。”
“谢太后。”
“申胥,你倒是好胆识,竟然还敢回来。”慕容婧执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视线落在碧绿的茶汤上,语声凉的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