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弘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起那日在宁寿宫的喝的茶水,那种淡淡的香气犹在齿间,令他再也喝不下别的茶水。那白瓷茶盏里飘动的红色干枣,真是备有一番的灵动之美。他转头瞧见了那帝王专用的黄色龙纹茶盏,不知怎的就觉得甚是庸俗。遂吩咐道:“换了白瓷的茶盏来,再有,给朕换杯红枣茶来!”
这样的话让吴书来一愣一愣的。弘历见他不动,又道:“可是没清楚?”
吴书来忙躬身到前端了茶盏退了去。之后照着弘历的吩咐正要再去奉茶,瞧见傅恒归来。吴书来对傅恒道弘历宣他进去,傅恒应着,取下宝刀递给跟在身边的随从,便要往养心殿去。不经意间瞥见吴书来手上捧着的茶盏,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道:“皇上如今倒是雅致!”
哭笑不得吴书来只得应者头皮往殿内送。傅恒紧随其后进来,弘历当下没了喝茶的心思,招呼傅恒前来,吩咐他道:“宁寿宫有位叫宫女,叫什么朕倒是忘了只记得姓氏,你去把她找来。明儿为贵妃恢复名誉,全靠她了!”
这么巧?怎的就这么巧?傅恒的心一沉,跪在地上的腿也跟着抽搐了起来。他刚刚才求了姐姐想办法放倾暖离开,如今她却又被皇上盯上了。这事儿,恐怕不好办了。这么一想,傅恒便犹豫了几分,弘历瞧见他面色不对,问其为何。傅恒忙作势锤了捶腿,尴尬一笑:“微臣方才腿抽筋了,但皇上您方才说的话,微臣都记着,您放心,此事,微臣一定办好!”
☆、第十九章 偏向贵妃的
那一夜傅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觉得那一夜格外的漫长,似乎比他这半生都长。天边有一抹朝霞穿破云层铺洒大地时,他才起身往皇宫去。这一天在长春宫,早就坐满了人,钰彤依然穿的素白,被侍女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额头上还裹着纱布,脸色很不是很好。刚刚小产的欣琪也被簇拥着坐在那里,只是那阴冷的眼神一直在钰彤身上从未离开过。此时弘历还未来,只有后宫嫔妃们在此等待。
钰彤被欣琪瞪得不耐烦了,对她说:“是不是我推的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何苦这般看着我?”想想就觉得奇怪,莫名地被人叫去那个荒不见人烟的地方,这个秀贵人又在自己跟前莫名地摔倒,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巧合,巧合的天衣无缝。钰彤心里冷冷地笑了笑,如若不是早有人算计好的,怎么会这般巧?
可欣琪自己不这般想,她的视线划过语薇,看到那肯定的眼神,瞬间就有了自信。扑通一声朝着钰彤跪下,而且跪行至前,抓着钰彤的衣袍啼哭不已,声声哀诉,断人心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是贵妃娘娘啊,臣妾是什么,值得您这般对待臣妾。您若是怨恨臣妾夺了您的恩宠,您大可责罚臣妾,可这跟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干系?您这就这狠心?”
钰彤确实被欣琪这么一折腾吓住了,她抖了抖自己的衣裳,想要摆脱欣琪:“你要我说多少次?你这样红口白牙地说谎话,你不怕你那孩子回来找你哭诉吗?”
那孩子到底怎么掉的,欣琪自己自是最清楚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误食了东西才致胎动不安,孩子无法保住的。如今听钰彤这般一说,她心里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愧疚,她真的怕孩子回来找自己,毕竟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旁人。瞧着形式不对,语薇忙对坐在上首的君宜道:“皇后娘娘,这皇上来了一瞧可不好呢!”
后宫这些事,君宜听得多了,却是头一回见,应该说是在她做皇后以来头一回见。她本身不喜欢这样哭吵的场面,当初她的永琏去的时候,她也是绝望的要死了。可永琏是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的孩子,是她看着从襁褓里长大成人的孩子,前一秒还在眼前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就这么没了。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东西不见了都会觉得不习惯,更可况是一个自己十月怀胎,养大的孩子。她是母亲,自然体量欣琪的苦楚,可如今在她看来,这样子哭闹的欣琪也是过头了。命人把欣琪扶回坐稳,弘历就踏着步子来了。吴书来已经替弘历拍了身上的雪花,所以弘历进门就径直坐在了君宜一侧,而下手的钰彤,眼巴巴地看着弘历,眼睛又红了起来。
弘历本就觉得愧对高家,这次弘皙的事儿,若不是他拿高家做诱饵,不会解决的这么迅速。所以钰彤心里的委屈他都能够理解,此刻见钰彤这般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委屈的眼神,弘历忙安慰道:“你母家的事已然查明白,朕已经下旨还了你母家清白!”
钰彤脸上见了笑容,忙跪地道谢。而弘历眼底里的温柔,还有那嘴角的笑意真真在在被人看在眼里。欣琪和语薇对视一眼,满满的都是担心,瞧着弘历的这样的态度,这事儿还有什么盼头,明显着是偏向钰彤那一边的啊!
☆、第二十章 就一会儿
傅恒往辛者库去的时候,心内一直忐忑不安,他想转身离开,又或者他想带她远走高飞,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富察傅恒,只是一个爱着倾暖的男子。可转念他就想到了拉着她的手哭的很是伤心的姐姐,富察家族如今的荣耀全靠着姐姐一人在撑,他发誓要成为富察家族新的荣耀,他怎么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到了门前,被奴才们领着往院内右边的一个房子去。傅恒站在门边,并未进去,就听得那小太监在门口吆喝了一声:“魏倾暖,有人找!”
倾暖从里头出来,看到了站在小雪中的那个背影,真是极具魅力的。可她没有叫他,也不想叫他,他知道他有能力可以带自己出去,可她不愿让这个男人牵涉其中,也不想再被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第一次哭的稀里哗啦都被他看在眼里,如今这样还是被他看到了。傅恒慢慢转身,看到倾暖的那一瞬间,眼睛就红了起来,他伸手想要理一下她凌乱的黑发可手伸出去终究放下,他别过头,不去看倾暖,只是说:“皇上有旨,带魏倾暖去长春宫觐见。”
看守的公公一愣一愣地盯着倾暖看了许久,这进了辛者库的人除非是死了被抬出去,还没人能够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可在看看这个魏倾暖,从头到尾都是那种冷漠的脸。公公哪里放心,在傅恒走出几步之后,他忙拉了倾暖到一边,胡乱一揉倾暖凌乱的头发,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往日里你摆这脸给我们看也就罢了,今儿个可是去见万岁爷的,记得,要笑!”
远处的傅恒,见倾暖没跟上来,自己回来拉着她要走。而倾暖却自己挣脱开傅恒,淡淡说道:“我自己可以!”
漫天飘飞的小雪中的倾暖,很是瘦弱,比在宁寿宫的时候还瘦弱。那样小小的身影,真的让傅恒有冲上前去抱住的冲动。他握了握拳头,转而抓着那公公的领口,吼道:“冬天没棉衣吗?为何还穿着秋衣?”
这样的声音,让刚刚走出门的倾暖听得很是清楚。傅恒生气了,为了自己。她嘴角浮出笑意,伸手接了冰凉的雪花,看着那雪花在自己的手心久久不能融化,那幸福的笑容又变成苦涩的。谁知她冰凉的手被走来的傅恒紧紧的握住。傅恒抖了自己的披风,替倾暖遮住雪花,可那手却并没有松开。倾暖几经挣扎无果最终放弃,而她这一刻也知道了一个道理。她其实是挣脱不开傅恒,往日那么多次的成功,也是傅恒让着她而已。
傅恒的掌心很暖,让倾暖有些贪恋。
“被人看到了不好!你是身份尊贵的,我不能连累你被人诟病!”倾暖知道傅恒的心思,一直都知道。她往日想着她是宁寿宫的小小宫女,他是守候着宁寿宫周围的小小侍卫,等到她自己25岁出宫,就求了父亲母亲嫁给他做妻子。可自己如今是辛者库的贱奴,他是富察家的儿子,是皇后的弟弟。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是怎么也跨越不了的了。
“这条宫道我知道,没人会来!就一会儿!”就这一会儿,让我在这座城里,好好地守护着你。
☆、第二十一章 功德一件
到了前面宫道上,傅恒果然松开了倾暖。俩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地朝着长春宫去。一路上俩人没有说话,倾暖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要见她,而且还是在长春宫。可容不得她多想,皇上要见她,她只能被见,没有旁的选择,即便她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愿看到那张虚伪的的脸。
在到长街,瞧着那熟悉的宫殿,倾暖有种历经世事沧桑的感觉。上次她来这里,还是宁寿宫太妃身边的宫女。如今再来,却只是辛者库的一个贱奴,不过几天,却物是人非。
傅恒带着倾暖到了长春宫门前,自有长春宫的守门太监待倾暖进去。而傅恒自己就站在长春宫门前,没有再踏进去一步,他知道自己此刻就算进去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不愿进去。
小太监带了倾暖入了长春宫,倾暖没头抬眼去看,只是这样紊乱的呼吸还有那灼热的温度都让她感觉出来屋内的人格外的多。此次刚巧是晨昏请安过后,嫔妃们都没离去,皆坐在屋内等着看事情的真相。落城瞧见情暖进来的模样,虽然唏嘘,可更多的是感慨她自己没有带霓裳出来。若是霓裳跟着出来,见到倾暖如此,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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