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脸色自然不好看,崔嬷嬷也担忧伸手去轻轻拍抚太妃后背给以安慰。太妃在宫内待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庄重自然不会差,她只是泯了口茶,玩笑说:“你瞧着这些皇亲宗室里谁最有皇家风范?谁该有皇家风范?”
郭络罗氏尴尬一笑,便拉着自己孩子说是要出去走走,临走之时还对太妃说:“额娘别怪我多嘴,他现在一点都不听我的。怎么说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趁着您还健在,好好在替我教教他!”说罢也不顾屋内所有人的目瞪口呆,扭着腰身,牵着孩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宁寿宫。可当门帘放下之后,太妃伸手一挥桌上的茶盏,气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大喘气。崔嬷嬷吓得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后背安慰着,宫女进来收拾地上的茶盏,匆忙退下之后。太妃转头对着崔嬷嬷红了眼睛,哽咽道:“这就是我当初千挑万选选出的儿媳妇,这就是……”
一口气堵在喉间,太妃脸庞憋的通红,好不容易顺出了口气,却又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崔嬷嬷吓得哭了出来,允禄更是跪行至前,抱着自己母亲的大腿大呼不孝。之后劝了好一阵子之后,允禄才说出上次郭络罗氏让他去养心殿指责倾暖撇清关系的事情,这次弘历完全相信倾暖,让允禄一下慌乱了起来。弘皙案件之后,他一直惶恐不安,那时他真正认识到了这个皇帝的睿智和手段,故而这次更加惊慌失措了起来。太妃自是一顿责备:“你事事都听她的做什么?你自己为何没有一丝主见?”
允禄慌张地跪在地毯上磕了头,急切问:“额娘,您告诉儿子还如何做才能挽回?儿臣整日胆战心惊,每次见皇上儿子都腿脚哆嗦的站不稳,皇上昨儿个还问儿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回家休养!额娘,你说皇上不是又要对儿子做什么了?儿子如今什么都没了啊!儿子真的什么都没了!”
说到动情处,允禄竟然落下了泪来。太妃哪里看的了自己的儿子这般,忙说:“既然来了,那便去养心殿向皇上请过安吧!等我打听清楚了再告诉你该如何做!我的儿啊,若是真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要如何才好?”
母子俩最后又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才作罢。允禄自宁寿宫出来,再也寻不到自己妻子的身影,他虽然担心郭络罗氏,可转念想着皇宫这样的地方,她该是有分寸的,如此便也不在去寻郭络罗氏径直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去。可这边郭络罗氏竟然领着孩子往景阳宫来,恰逢落城倾暖从永和宫回来,门前几人碰见。郭络罗氏上前请安过后,落城很是善解人意地看了看情绪低落的倾暖,说:“我乏得很先回去歇着了,你们有话慢慢说吧!”
倾暖对郭络罗氏印象并不怎么好,可是她毕竟是太妃的儿媳妇,倾暖还是以礼相待,领着郭络罗氏往后院去。推门进来,屋内早已被玲珑烧的很是温暖,郭络罗氏去看屋内陈设,多半也是清新雅致的居多。倾暖见郭络罗氏立在门前张望,道:“福晋屋内坐吧,门前有冷风吹来,可别冻着孩子!”
“我就不坐了!”郭络罗氏定眼去看倾暖,眼里依然是容不下人的傲气“王爷去养心殿替你求情惹怒皇上的事儿你想必也听说了,如今你自己安然无恙化险为夷,王爷却深陷泥潭不能独善其身。一直听闻魏常在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那王爷被皇上冷落之事,魏常在您是不是也要出一份力呢?”
花意和玲珑虽然候在门外,但郭络罗氏声音并不小,足以让她们听清的。倾暖端起茶盏的手停在空中,迟疑几秒钟之后,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奉茶给了郭络罗氏“让王爷为臣妾的事受了牵连着实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一定会向皇上禀明!”
“你伺候好皇上就是了!”郭络罗氏嫌弃地推开倾暖手上的茶盏“皇上是一国之主,但皇上也是男人!男人会有欲-望,你满足了皇上的欲-望,皇上怎会不听你嘴里的话?王爷本就因着之前的事儿遭了皇上的厌弃,如今刚见好转,却又因着你被皇上责怪,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王爷自是没了前程,那时你可对得起王爷对你的眷顾,你可对得起太妃对你的恩情?”
☆、第五十三章 指定魏常在
茶盏里的滚烫的茶水倾泻而出,烫的倾暖一时失了手。郭络罗氏留给她的依然是那样清高不已的背影,倾暖伸手去擦手背上的茶叶,愣愣地出了神儿,花意和玲珑进来忙收拾起来。其中花意拉起倾暖的手吹了吹,心疼不已:“小主,疼吧!等会奴婢去太医院领一些烫伤的药膏来给您擦一擦!”
玲珑更是抱怨:“庄亲王福晋真是太过分了,挖苦讥讽咱们小主也就罢了,怎的连说起话来都是命令的语气,她凭什么只是咱们小主去做咱们小主不愿做的事儿?”
一句不愿做的事儿倒是牵扯出了倾暖压抑在心底里的情绪来,身不由已的滋味果真是不好受的。虽然皇后曾经告诉她既来之则安之,她可以做到不哭不闹地好好地呆在这里,若是让她去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在一起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还不如直接千刀万剐的好。手上的灼热始终是抵不过心内的疼痛。花意伺候倾暖在暖阁内坐下之后,就要去太医院去,倾暖却拉住对她道:“我好好的,别去了!何必引人注目呢?”
花意玲珑都知道自己家的小主不喜亲近圣上,可是其中缘由她们是不明白的,特别是对于没有经历过情爱的女孩子来说,更是未解之谜的。如此俩人不再强求,一同退出来在外候着,晚膳时分曾经来问过,可倾暖直说自己没有胃口。本想着一夜这样安静过去,长春宫的轿子却在门前落下。前院的落城出门来迎接,动静并不大,也没有惊动后院的倾暖等人。几人提着灯笼照明,绕过回廊到了门前进来,依然在发呆的倾暖被君宜全都看在眼里。
“前段日子委屈了你跟张答应,张答应我已经命清秋去探望过,也送了一些药膏过去,你不必担心了!”倾暖回头见一席褐色袍子的君宜盈盈笑着坐下,猛然一惊,慌张从踏上下来恭敬行了礼。她敬重皇后,不只是应为君宜是傅恒的姐姐,君宜贤后的美名早就传播开来,她早有耳闻那些慈善之事,故而不管自己身处在何种极端纠结的情绪之中都会很是虔诚地向君宜请安。自然这份虔诚君宜看在眼里,也很是明白,她抬手示意倾暖起来,直言道:“外人看来我是来宽慰你跟张答应的,实则我是有事要来找你!你可曾记得那日我来取珊瑚手串的时候跟你说的话?我会让傅恒离开皇宫的,只是需要你帮忙!”
倾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了君宜那依然光滑细腻的手,没有珠宝首饰,没有蔻丹装饰,很美的一双手。这样保持着最纯真的样子的手一下就让倾暖翻滚的心脏渐渐地平静下来。她顺着朝上看去,君宜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威严,这才是真正的皇后。该有的温厚善良不能少,可是该有的威仪也是不可缺的。只是看了一眼,倾暖再度垂首,轻声问:“您要我做什么?”
虽然君宜来永和宫和景阳宫是有安抚前段时间误会之意,可是外人看来如今的皇后未免太过亲近魏氏与张氏二位,张氏倒是不必忌惮,听说已经是一个毁了容的无用之人了,魏氏那样的美貌与气质倒是让人不得不防的。翌日阳光正好,嫔妃们三五成群出来逛园子,欣赏万物复苏的场景,说说笑笑倒是极其和谐的。钰彤怕自己妹妹在宫内太过闷得慌,这日带着她出来转转,永璜恰巧得了空闲,几人一同前行,在石子路上亭子下边碰到了妙蝉浅影和一些低位答应。几人起来让位置出来,妙蝉盯着钰彤身后的钰蓉看了许久,最后视线落在一侧的永璜身上,妙蝉转身笑颜如花对钰彤道:“贵妃娘娘的妹妹果然极其标志,瞧着跟大阿哥倒是相配!”
钰彤愕然看去,永璜和钰蓉都是红着脸胖垂着头不语,连钰彤自己都呆住了,她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了。当初自己额娘让钰蓉留下,也是说为了排解她自己一个在宫内的烦闷,可如今她倒是不得不考虑母亲的用意何在了。气氛尴尬之下永璜先是拱手告辞离开,钰彤却埋怨妙蝉:“你乱说什么?”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没打算把自家妹子配给大阿哥?难不成是留给皇上的?”说罢掩嘴一笑花枝乱颤。这样一说更是离谱,钰蓉满脸绯红地跑开,钰彤更是气愤地伸手指着妙蝉呵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说?你可是嘴巴痒痒了?”
妙蝉一脸无辜地敛了笑意,极其委屈地说:“贵妃娘娘您可别生气了,您以为这话是我说的?那您可真是冤枉我了,这话啊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想来宫内之人都忌惮您还有您的翊坤宫,这话自然不敢传到您那里去。可她们私下里就是这么说的!”身后的浅影悄悄地拽了拽妙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可妙蝉却一把拉住浅影的胳膊对她说“婉贵人也听到了,贵妃娘娘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绿慈轻咳一声,伸手替钰彤披上披风,低头提醒:“娘娘,起风了,咱们回宫吧!”钰彤点头,而突然之间情绪低沉的钰彤却让妙蝉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她回头瞧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得意地昂着下巴喃喃自语“还嫌宫里不够乱?明明都已经是贵妃了,还嫌不够,还要把自家亲妹妹也整进宫,难不成让整个后宫都是她们高家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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