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额娘早逝,没娘的孩子容易被旁人欺负,可自打永璜进了翊坤宫,便再也没被人瞧不起,没被人欺辱过。可今日这样的伤口,一看就是认为故意的。永璜不愿对自己的额娘说谎,可也不愿说出伤口是怎么弄得,钰彤一时问不出来,也不在逼问,宣了太医来给他消毒包扎,如此折腾到天黑。
这晚弘历封印后第一晚,自然是歇在了长春宫。景阳宫里,落城在屋内发愁,霓裳不在里头伺候便来找倾暖玩儿。花意与玲珑自觉地退出来,不打扰她们说悄悄话。倾暖坐在炕上绣着一些花样子,霓裳却玩儿性大发,自己挪了火盆子在一旁,随意扯了衣架上的披风,围在身上,对倾暖道:“倾暖,你可曾记得咱们小时候,我给你和长青跳舞的那一次!”
提起往事,倾暖才搁下手中的针线,笑道:“哥哥看的痴了,不小心烧灼了额娘给准备的新衣裳,回家还挨了爹爹的打!”
“许久不跳舞了,有些技痒难耐!”
倾暖笑她:“瞧着你都准备妥当了,不就是预备要跳了?在这里没事儿,没人会来,你跳吧!我可想念咱们小时候在宫外的日子!”
见她满眼期待,霓裳拉了拉筋骨,甩了甩袍子,说:“那我可跳了啊,出了事儿,魏常在顶着!”
☆、第四十三章 新封了答应
盈动的烛光下,翩翩起舞的人儿何其美艳,倾暖痴痴地看着,逐渐沉醉迷离,一时间犹如时光穿梭,回到了年幼时期的快乐时光。霓裳舞动了半只舞曲时间,才擦着额头的薄汗凑到了倾暖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撒娇:“累死我了,许久不动了,都生疏了。我还想着等出宫后给长青跳呢,看来日后我可不能偷懒了!”
倾暖拍了拍霓裳,长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对霓裳来说,她还是有未来可以期盼的,有了期盼眼前的一切磨难都不是会让人觉得绝望,可对于倾暖来说,她的未来,她的希望在哪里?抬头看了看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如此华贵瑰丽的装置,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这样的精贵会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许是跳累了,霓裳说要回去休息,后来花意和玲珑来伺候倾暖歇下,说起落城身边的棠儿方才来过,倾暖怕是落城有事儿来问她,便忙问:“她可说了有何事?用不用我去陆贵人那里一趟,你为何不早对我说。”说着就吩咐玲珑去取斗篷,可花意却拉住玲珑,说并无大事。倾暖这才放心下来。而这边霓裳刚回去休息,棠儿便悄悄退了出来往东配殿去,落城见来人是棠儿,忙招手让棠儿过去,还急急问道:“她可是睡下了?”
“睡下了!”棠儿过来伺候落城去掉首饰,服侍她躺在了床上“奴婢看的真真的,那屋跳舞的就是霓裳,这小丫头可真是深藏不漏,在咱们这边从来不显露分毫!”
落城拢了拢黝黑的秀发,拍了拍床边让棠儿坐下,微微一笑,道:“在她眼里,咱们终究抵不过魏常在,毕竟她与魏常在一同长大,正如你我的情谊一般,哪里是旁人可以攀比的!”
棠儿脸上漏出得意的神色,往落城身边凑了凑,得意道:“棠儿就知道您最疼棠儿!”
主仆俩人说笑了一会儿,才说起后日正事儿,而主仆俩人当下有了算计,如此一来也不在发愁,一夜酣畅到了第二日天大亮才起。长春宫请安之时,却不见钰彤前来,如此嫔妃们很快散去。之后弘历与君宜携手往慈宁宫去给太后请安,门前觉出慈宁宫气氛不大对,弘历与君宜对视一眼,俩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恰巧福双嬷嬷出来迎着俩人进去,也嘱咐道:“太后生了大气,皇上皇后进去要小心才是!”
听得福双嬷嬷这般说,君宜更是没底,问道:“嬷嬷可知太后为了何事生气?”
福双嬷嬷说是大阿哥的事儿,旁的也没再透漏。而弘历见君宜立在门前,神情紧张,此时弘历却伸手拉住君宜的手,笑着宽慰:“别担心,咱们一同进去!”君宜听后才展露笑颜,俩人跨门进入内殿,见钰彤领着永璜坐在炕上,而内侧摆了桌子,倾暖正伏在上面抄写着什么,太后更是阴沉着脸。
弘历眼神微微扫过一侧的倾暖,只见她抄写认真,深情自若,根本没有与他在一起的紧张与厌恶感,这样的倾暖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可怎的他一靠近,这个女人就会变成另外一人?花意见帝后进门,小心扯了扯倾暖的衣裳,倾暖这才抬头却见弘历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俩人四目相对,一时觉得殿内寂静无声。请安的话到了嘴边,倾暖却觉得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怎么也张不开口,如此下来她只是欠了欠身子,而此时太后也说:“你坐下好好抄写你的经文,弘历你过来!”
目光错开,倾暖还觉得心内砰砰乱跳,握着毛笔的手也微微颤抖,眼看墨汁就要滴入纸上,倾暖忙舒了口气搁下。而一旁弘历拉着君宜走过来,太后拉着自家孙子推给了弘历,钰彤怕碰到永璜伤口,忙下来伸手抱住自己孩子。太后却冷冷一哼,伸手掀开永璜袖子,那狰狞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弘历惊得睁大了眼,君宜也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永璜显然有些不情愿,想要拉住自己的袖子,太后也不阻拦,任他去。转而太后对弘历说:“皇上你国事繁重哀家也不责怪你,只是皇后,你乃一宫之主,永璜又是皇长子身份贵重,怎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却不知?还是你本就知道,不过是为了袒护你的女儿?”
一席话听得弘历与君宜不明所以。可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太后对着她这个皇后发脾气,她首先要做的也是要跪下认错。弘历要劝,可太后却一眼瞪过来,吼道:“弘历,皇后不是你一个人的皇后,她是后宫的主人,是大清国的皇后!”太后意思很是明了,君宜是大清国的皇后,她身上的担子不比旁人少,既然是一国之母,那自然要有一国之母的风范,要有一国之母的气魄。显然,太后此次对君宜很是失望,而听太后说这般重的话,君宜也伤了心,哽咽道:“皇额娘莫气,是儿臣错了!”
旁边这样的情景,倾暖也着实写不下去了,她久久不能下笔。太后往后退了退身子不再与君宜说话,弘历更是插不上嘴,可永璜却很是体贴地跪下去去扶君宜,还向太后求情:“皇祖母,是孙儿自己不小心,与三妹无关!更与皇额娘无关!”
钰彤见自己儿子如此,心内挣扎着难受。她带着孩子来找慈宁宫的太后,为的就是给长春宫皇后一个警醒,既可让她的威望在宫内受损,也可好好在宫内立下规矩日后让人不敢再欺负她的儿子。可如今自己儿子这般懂事儿知礼,她反而束手束脚的不知该如何才好。母亲终究是以孩子为重,见自己儿子求情,钰彤也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弘历见此也忙屈膝跪下道:“正如皇额娘所说,君宜先是儿臣的皇后,才是后宫的主人,最后才是大清的皇后,既然君宜最先是儿臣的皇后,那这事儿儿臣自然也有责任在!若是皇额娘执意要罚,那便连儿臣一起罚吧!”
听到这儿,倾暖忍不出侧头去看,窗下映入屋外的雪光,微亮。弘历的背影并没她想象中的那般高大威猛,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清俊风韵在里头,而这个男人,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给她一些意向不到的人性惊喜。他或许并不是自己心中的那种刻薄无情之人,至少在对自己妻子的时候不是。所以,此时此刻倾暖也不觉得俩人不甚般配了。皇后自是温柔宽厚,仁慈善良,虽与无情的皇上不甚相投,可皇后毕竟找到了一个疼她的男子,一个愿意为她挺身而出的男子。
太后见此自然无法张口说惩处,毕竟已到年下,更可况一边是后宫的女主人和她最疼爱的孙女,一边是当下得宠的贵妃和她最心疼的长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几人接连退出慈宁宫,门前甬道却见和敬红着眼睛冲过来,拉着君宜的手哀求道:“额娘,都是和敬的错,不管巴勒珠尔的事儿,所有责任和敬一人单着。”说罢还撸起袖子对永璜说“大哥若是生气,在三妹的胳膊上划一道口子便是!”
永璜一脸惊慌,忙拉下和敬的袖子说自己并不在意。弘历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嘱咐她以后别再淘气,之后便与钰彤永璜一同回翊坤宫。君宜这才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花,拉着自己女儿嗔道:“回宫额娘在找你算账!”
见弘历走远,和敬转眼便对自己母亲笑道:“那是做给皇阿玛看的,我怎会舍得划破自己的胳膊呢?那是会留疤痕的,驸马会不喜欢。”
驸马二字把君宜逗得哭笑不得。母女俩一同回宫去,慈宁宫这才安静下来。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才让倾暖呈上来她方才抄写的佛经,草草一看,太后便把经卷丢到了炕上,对倾暖道:“你方才走心了,这卷算是作废了,回去抄写新的来!记着,心要静!”
倾暖忙称是,之后福双送倾暖出来,也嘱咐道:“太后喜欢小主您的字才让您来抄写佛经,可您的字一气呵成的才最好看!”倾暖点头,她写字的时候是分了心,许多地方都见停滞时候留下来的痕迹,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厌弃,更可况是太后。如此回宫关起门来抄写佛经,也不再问后宫事事。可就在倾暖的佛经抄写完毕之后,却听玲珑回来说:“小主您知道吗?奴婢方才出去听说皇上封了陆贵人身边的宫女霓裳做了答应,今一早下的旨,已经住在永和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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