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热闹的皇宫转瞬间陷入了沉寂中,四周除了巡视的御林军之外,便是暗中蹲守的东厂番子,还有保护皇帝安危的暗卫。
申屠尊长身玉立在御龙宫内,并未歇息,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链,这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手链,只是上面挂着几颗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朗如星月的容颜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眸光始终未离开过他手中的手链,那凉薄的唇不知不觉抿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四周阴云密布,只是那冷然的笑意中却夹杂了几丝的无奈。
季无情在深夜中忽然睁开双眸,狭长的双眸迸射出冷寒之气,他并未起身,而是直视着身旁躺着的玉汝恒良久,缓缓地从方榻上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一丝响动地入了里间,行至床榻旁,将帷幔掀开,冷视着床榻上躺着的云景行。
云景行睡得很轻,当季无情步入里间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他不动声色地合眸,等待着季无情接下来的举动。
季无情抬起背在身后的手,朝着云景行的面门打去,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厂臣要做什么?”
季无情的手掌缓缓地收起,指尖一弹,里间的烛光渐渐地亮起,便看到玉汝恒平静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厉。
季无情偏白的唇微抿,忽然足尖轻点,抬起手掌便向玉汝恒打来,玉汝恒踮起脚尖,身体便向后退去,显然,她如今的武功还属于下乘,能够逃命,却躲不过杀招,待二人同时离开里间时,玉汝恒还未落下,便被季无情抓住了她的左肩,用力一拧,她便被抛在了方榻上。
季无情负手而立,眸光碎出一抹寒光,“本座做什么,容得找你多事?”
玉汝恒身上并无疼痛,随即起身,便下了方榻,躬身道,“奴才自然不敢多言,不过,皇上有旨,在景帝伤愈之前,交由奴才照看。”
季无情狭长的双眸眯成一条缝隙,冰冷刺骨,比起申屠尊那眼神的肃杀之气丝毫不减,他唇瓣勾起,“既然你是奉旨办事,那便好好照看着,且不能伤及分毫。”
他沉声说罢,便抬步重新躺回方榻,闭上双眸,不再说话。
玉汝恒抬眸看着里间内的云景行,她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季无情,当真是厉害,他适才不止是在试探云景行,更是在试探她。
她并未任何的情绪,亦是躺回方榻,却侧着身子对面着他,她很清楚,季无情适才表面上是要对云景行不利,实则是在警告她,这里早已经是处处杀机,但凡云景行露出丝毫的破绽,她与云景行必死无疑。
她睁着双眸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为何要帮她呢?
季无情始终闭着双眸,夜色依旧沉静,没有任何的响动,似乎适才并未发生任何的事情。
翌日清晨,玉汝恒四更时便起身,只因皇上五更便要早朝,而她如今身为都知监,这个时候便要前去伴驾。
季无情与她同时醒来,二人睁开双眸,却是四目相对,他们彼此之间,只隔着一床被褥,如此近的距离,让人不禁遐想。
她随即起身,便下了方榻,富春一早便候在房外,听到房内的动静,便低着头端着热水入内,季无情亦是起身,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玉汝恒,二人始终未说话,只是自行洗漱更衣,同时踏出偏值房。
如今天色还未亮,玄月当空,却也是泛着淡淡的白,玉汝恒身着着藏青色团绣官袍,而季无情则身着着昨夜那一身朱红蟒袍,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廊内。
季无情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不发一言,玉汝恒恭顺地跟在身后,心中却思忖着待会前往都知监应当做什么?如今再看向天色,再有一个时辰,皇上便要起驾前往前朝。
“旨意早朝之后才会下达都知监,你如今前去,也是于事无补。”季无情慢悠悠地开口,似乎是漫不经心,可是,玉汝恒却听出了戏耍的意味。
她垂眸道,“无妨,奴才早些前去,也好多学学。”
“倒是很积极,你就不怕景帝待会醒来寻你?”季无情一面信步走着,一面淡淡地开口。
“景帝伤势甚重,奴才待会办事之后便赶来照看。”玉汝恒一面回着,一面想着他话中的深意。
申屠璃一夜未眠,古嬷嬷并未跟着她回宫,而她待会还要出宫前往青苔寺,而玉汝恒那处至今未传来消息,她有些等不及,便一早出了玉粹宫,前来寻她。
正巧在半路便看到她与季无情二人走了过来,她见玉汝恒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疾步便走上前来,待看到季无情跟玉汝恒的脸色时,那嘴角的笑意也随即收敛,还未等他们二人行礼,便冷声质问道,“你二人怎会在一处?”
“臣参见公主殿下。”季无情不慌不忙地行礼。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玉汝恒亦是垂首行礼。
“回话。”申屠璃沉声道,语气中透着怒气。
“臣昨夜夜宿酒醋面局。”季无情却抢先回道。
“你们……”申屠璃一夜未眠,那双明亮的杏眸印上了一层乌青,她来不及换衣,如今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夜玉汝恒命人拿来的绛紫色牡丹对襟褙子,她直直地盯着玉汝恒,眸光射出一抹冷意。
“臣前去传旨,见时候已晚,便在偏值房歇下。”季无情见申屠璃双眸迸射出怒火,他却平静地继续说道,“公主殿下放下,景帝昏迷不醒,而房内只剩一张方榻,臣与小玉子是歇在方榻上。”
“你……你们歇在一起?”申屠璃睁大双眸,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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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后果(求月票)
“正是。”季无情微微颔首,回答得甚是理所当然。
申屠璃的脸色越发地难看,比起这清晨的寒露还冷,她冷视着季无情与玉汝恒,见他们二人的唇角处都有咬破的痕迹,她气得大喘气,接着从季无情的上前越过,拽着玉汝恒的手臂便向前走去。
季无情却在此刻启唇道,“公主殿下,小玉子自今儿个起,便要去都知监当差,您今儿个还要回青苔寺,如今皇上移驾前朝的时辰将近,小玉子还要前去都知监办事。”
申屠璃却不理会季无情,听着他的话,拽着玉汝恒手臂的手紧了紧,只要稍微用力,便能捏断。
玉汝恒抬眸看向申屠璃,便要抽出自个得手,可是被她拽得太紧,她只要用力一抽,立在原地,躬身道,“公主殿下,奴才还要赶去办差。”
“你……”申屠璃怔愣在原地,紧咬着唇,见她还是那般淡然地模样,再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季无情,她越发地恼火,猛地转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了后背的伤口,忍不住地闷哼一声,“啊!”
玉汝恒抬眸正好看到那绛紫色对襟褙子上印出了血,她抬步上前,“公主殿下,您昨儿个未上药?”
“你不在,谁给本公主上药?”申屠璃没好气地看着她,见她关心地看着自个,那股子莫名的怒火变成了埋怨。
玉汝恒主动地扶着她,“奴才扶您回宫。”
“恩。”申屠璃听到她这一句,那满腔的火气也瞬间地消散了,点着头,还有些虚弱地顺势靠在了玉汝恒的身上,表现地甚是无力。
玉汝恒见她如此,倘若这样回宫,必定会引来非议,便扶着她前往偏值房,“委屈公主殿下移驾偏值房。”
“好。”申屠璃半眯着眼,脸色有些泛白,俨然一副伤势不轻的模样。
她将自个的重心都压在了玉汝恒的身体,任由着玉汝恒扶着缓缓地向前走着,直至从季无情的身旁越过,她还给了季无情一个挑衅地眼神。
季无情狭长的双眸微微一动,“小玉子,你别忘了今儿个差事。”
“厂臣适才说过,旨意要等到早朝之后才会下达,奴才如今去也于事无补。”玉汝恒将他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便扶着申屠璃向前走去。
季无情着实吃了闷亏,盯着她扶着申屠璃离开的身影,而申屠璃还微微转头,冲着他得意一笑,便又虚弱地靠在了玉汝恒的肩膀上。
季无情直视着那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身影,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幽幽地叹了口气,便向前走去,自作孽不可活啊。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申屠璃,她适才那细微地举动,自然是被玉汝恒看了个正着,不过,并未将点破。
申屠璃侧眸看着玉汝恒的玉颜,她勾唇淡淡地笑容,只是看着玉汝恒那嘴角的咬痕,着实地不自在。
不一会,便重新回到了偏值房,玉汝恒扶着申屠璃趴在方榻上,而她则将里间的帘子放下,拿过玉肌膏便行至她的身旁,“公主殿下在这处歇会,奴才待会送您回宫。”
“恩。”申屠璃一夜未眠,担忧着她的安危,一早跑过来,又动了气,如今趴在方榻上,困意袭来,合眼睡下。
玉汝恒见她如此,便收起玉肌膏,待她醒来之后再上药,而后,便命富春前去玉粹宫那一身崭新的衣裳过来。
她转身打开帘子便行至床榻旁,云景行缓缓地睁开双眸,便对上她笑吟吟地眉眼,天色依旧未亮,屋内透着暗暗的光芒,冷冷清清,他的心却升起了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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