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15端木景晨)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15端木景晨
- 入库:04.10
“你这样恨我?”卢玉知道了,跑到卢珃跟前去质问她,“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将我送回太原府!”
卢珃只是微笑:“别说孩子话。”
“我没有说孩子话。”卢玉道,“你还记得前几年,我有时哭着跟你说,让你送我回太原府吗?
因为那时候,周又麟总是捉弄我。我宁愿回太原府去,也不想见到他。如今,你竟然要将我嫁给他?”
“你们那时候还小,不过是孩子。”卢珃不以为意,“你别以为我随意将你嫁了?倘或周又麟不好,我亦不会答应这件事。你是我妹妹,咱们姊妹俩相依为命......”
“你现在就是要我的命。还说我们相依为命?”卢玉哭着说。
她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只挑周又麟的刺。
卢珃气死了,不理她,任由她哭闹。
没过多久。卢珃生病了。她一开始只是小风寒,后来病了大半个月,太医说她不能动怒。
卢玉那时候,才不敢真的和卢珃闹。但是心里存了一口气,慢慢和卢珃疏远了很多。
她对王七郎的爱慕。是很久就有的,之前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心头。而后,慢慢就藏不住了。
她隐约跟卢珃透露了一次,卢珃勃然大怒:“你不准和那厮来往。他若是和你亲近。是想哄骗你。”
卢珃一口咬定,王七郎是哄骗卢玉,才会和卢玉走得近。卢玉不相信这话。她知道姐姐对王七郎有偏见。
王七郎的胞兄,就是早年时常翻卢家院墙。进去给卢珃送好吃的王四郎。
卢珃离开太原之后,王四郎求之不得,回家之后大病一场。一年后,王四郎知道卢珃成了皇后,此生和卢珃再也无缘,王四郎纵马奔驰,连人带马摔下了山崖。
他到底是自尽,还是人为,成了秘密。
卢珃以为他是自尽的。
得到消息之后,卢珃病了大半年,反反复复的发烧,总是好不了。卢玉看着她日渐憔悴,心里很着急。不仅仅是卢珃生病,官家也总是生病,卢玉也是从那时候起,决定学医的。
但是王家的人,以为是卢珃所为,掩盖当年王四郎和卢珃的秘密。
卢珃也知道王家人的猜测。
王四郎和王七郎兄弟,是太后的侄儿。
因为他们是太后的侄儿,王家怎么猜测王四郎的死,也传到了卢珃耳朵里。
卢珃又惊又怒,这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她千辛万苦进京,帮助家族辅佐沐王,并不是为了今日一病而逝。
既然旁人觉得她是个坏人,就索性让他们恨去。
卢珃从来不低估仇人。所以,她连太后也防备着。但是,太后和汝宁长公主不同,她从来不涉足宫里、宫外的任何纷争。
太后是先帝的皇后,没有儿子,生了四个公主。相对于太子和其他几位亲王,沐王没有强悍的外家,更容易掌控,所以太后宁愿沐王继位。
不管哪位皇子继位,都不是太后的亲儿子。与其这样,不如挑个软弱好欺负的。
所以,太后不会害官家。
官家敬重太后,他们母子相安无事,太后的几位女儿嫁得也好,各自安分守己,所以太后别无所求,整日念经诵佛。
卢珃防备了太后几年,确定是无用功,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她时刻提防王家的人来“报仇”。
卢玉一提到王七郎,卢珃下意识就觉得,这是王家的阴谋,这是要害死她妹妹。
所以,她态度恶劣,甚至要赶紧把王七郎总京里弄走。
这件事,惊动了太后。
“七郎这孩子,对哀家还算孝顺,就让他留在侍卫司吧。”太后这样对卢珃说,“况且,他只是都虞侯手下的啊......”
这就是威胁卢珃,假如把王七郎弄走,卢珃的哥哥官位也不保。当年都虞侯,就是卢珃的哥哥。
卢珃还是有些忌惮太后的,就没有下手。
她反复逼问卢玉,到底和王七郎是什么交情。
卢玉还敢说什么实话?
她只得撒谎,说自己和王七郎没有交情,仅仅是在哥哥府上见过一次而已。
卢珃逼迫卢玉嫁给周又麟,又怀疑王七郎图谋不轨,让卢玉和她越发生疏起来。
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才给了旁人有可乘之机。
***L
☆、第097章回家
凌青菀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卢珃。前世种种,似白驹过隙,从眼前滑过。
可能是哭得太累了,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安檐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凌青菀坐了起来,仍是一头的汗、一脸的泪。
“菀儿,已经申初了。”安檐在门外,对凌青菀道。
应该回府了,否则外祖母要派人来找他们的。
“稍待,我就起来。”凌青菀道。
她梳洗一番,跟着安檐回了景家。
凌青菀的眼睛红肿未消,外祖母瞧见了,笑着问她:“菀娘这孩子,长情得很。”
然后又劝凌青菀,“别伤心了,卢九娘入土为安,说不定已经投胎转世到了好人家。”
是投不了胎的。
但是到了好人家,这话不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久。既然能来到凌青菀的身体里,也可能被赶出去。
凌青菀心头微怔,还是顺着外祖母的话,点点头,眼角微湿。
拿了卢玉的针线包和坟头的尘土,前尘往事也悉数慢慢被想起,这次来太原府的目的,就差不多达到了。
凌青菀想回京城去。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和卢珃,她需要去查明、去报仇。
“安郎,我们什么时候回太原府?”晚些时候,凌青菀问安檐。想不多忙完了,凌青菀很想念母亲和大哥。
她现在有个温暖的家呢。
“想家了?”安檐问道。
凌青菀点点头。
安檐表情柔和,道:“我先同舅舅和外祖母说一声,看他们如何安排。”
“嗯。”凌青菀道,“随你们的安排。”
“还难过吗?”安檐低声问她。
上次她哭得那样,安檐非常担心。他是既担心。又觉得疑惑:凌青菀什么时候,和卢九娘感情那么深厚了?
怪不得上次安檐说卢九娘,凌青菀不高兴。
既然这样,下次就不要说了,安檐默默告诉自己。
“......好了些。”凌青菀道,“人死不能复生,难过也于事无补。”
“你从来没说过。你和卢玉感情那么深厚。”安檐道。“你和她如何结识的?”
凌青菀抬眸,看着安檐。
安檐的面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可能是因为他太高了。凌青菀看不全,只感觉他的神态很柔和,没有上次提到卢玉时那么憎恶。
“你不喜欢她,所以没有多说。”凌青菀解释。
“菀儿喜欢的人。都可以告诉我。”安檐道,“哪怕我不喜欢。我也不再评判她。”
凌青菀苦笑。
她摇摇头,道:“不说了,提起来徒添伤感罢了。她已经入土了,何必多提?”
安檐就不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安檐同舅舅商议回程的事。
“舅舅说,二十是个很好的日子。”安檐回头告诉了凌青菀,“咱们二十启程。程仪外祖母和舅母已经安排好了。”
凌青菀点点头。
“三表兄要的鞠杖,你帮他打了吗?”凌青菀又问安檐。
安檐说:“已经打好了。我给他打了三根。他可以拿去送人。”
凌青菀微笑,问安檐:“你马球打得那么好,是鞠杖好,还是你技艺好?”
“技艺好。”安檐道。
他表情严肃,一点也不谦虚。
凌青菀笑了。
“祯娘很喜欢鞠杖,也非常仰慕你的鞠杖。”凌青菀又道,“你打了三根,可以送我一根吗?我转增给祯娘。”
安檐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安檐每天都带着凌青桐去骑马。上次他答应过凌青桐,等回程的时候让凌青桐骑马而行。
所以,他抓紧时间训练凌青桐的马术。
凌青菀就陪着外祖母。
她们去看了八娘一次。
八娘身上的疥子,开始好转。刚开始结痂的时候,肌肤发黑,很是难看。
景八娘哭着,拉着凌青菀的手,问她:“表姐,我这个还能好吗?”
肌肤恢复,是可以的,毕竟景八娘年纪还小。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如今恢复如初,也是不可能的,至少会有点印痕。
好在她脸上不是特别严重。
“能好。”凌青菀安慰她。
景八娘这才止住了哭。
舅母也松了口气。
景八娘发病的时候,舅母怪五郎不懂事,也怕那孩子以后真的纨绔了,下定决心不管他,任由舅舅处置他。
但是,八娘的病好转了些,舅母又开始不忍心。
舅母这些天,求舅舅将五郎从火头营调出来,恢复从前的军职,舅舅不同意。
舅母就不高兴,甚至求外祖母做主。
“......先缓缓吧。”外祖母表情收敛,对舅母道,“五郎违反军纪,现在将他调出来,他也难以服众。你难道想五郎一直被人指指点点吗?”
舅母一想,外祖母这话也对。
她却没有放弃,甚至往景大郎去劝说舅舅。景大郎最怕她母亲和兄弟惹事,故而避之不及。
舅母就大骂景大郎不孝顺。
这些事,跟凌青菀他们无关。哪怕舅母有凌家的把柄,也牵连到舅舅,故而舅舅肯定会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