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再是平静不过,凤酌的手谈已经能偶尔胜家主凤一天一招半式,旁的女学课业,除了水墨,其他的倒是已经学的来有模有样。
而这期间,凤家又出了个大事,连整个安城都惊诧了。
却是,杨家二房嫡公子杨至柔亲自带着聘礼,往凤家去求娶二姑娘凤鸾!
凤一天自是高兴的来合不拢嘴,便是连白家家主白渊偶尔刺两句,他也不与计较,这会倒是无比大方来。
凤家自然是允了这门亲事,安城三大家族的纽带,一下从白家落到了凤家头上。
整个凤家,约莫就只有大姑娘凤宓气愤的很,她当初是让凤鸾去可以接近杨至柔,也有意将杨家拉拢过来,但那是在凤修玉还未和她翻脸的情形下,她偶尔为家族出谋划策,那也是甘愿的。
可眼下凤修玉对白元瑶十分谄媚不说,而至两人从前因闹的那场后,凤宓就再不想凤修玉那蠢货好过,而如今,她姻缘未定,不想凤鸾真勾上了杨至柔,她一向不甚看得起的人,终也有扬眉吐气,再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就越发的怨恨起来,怨恨凤一天,怨恨凤修玉,怨恨凤鸾,怨恨凤酌……怨恨凤家的每一个人。
而偌大的凤家,没人理会凤宓这点小心思,都沉浸在府中两门喜事上。
如此,再过段时间,就忽然听闻凤鸾容貌被毁,却是破相了,至于那相是如何破的,凤鸾一口咬死是凤宓使的手段,给她吃食里投毒,可又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来。
凤宓本就是狠人,况还没证据,当即就与凤鸾掐上了,私心里,只恨不得就此坏了她的姻缘为好。
待凤一天察觉凤宓的不对劲之时,已经是有些晚了。
凤鸾的容貌损了,大恸之下,差点没拉着凤宓一起投河,同归于尽。
知晓这事的杨家,杨至柔当即站出来,情深不寿的模样,还言道,无论凤鸾容颜几何,他都娶。
一时之间,继白元瑶贤淑大度的名声之后,杨至柔至情至性的好名声也不胫而走,无独有偶,这两人的名声,都得益与凤家而来,实在让人无法不深想其中缘由。
然而,这却没给凤一天多少时日去查探,只因,京城来人了!
京城端木家,与擅玉雕的周家齐名,使的却是一把寻玉的好手段,也是凤家的上贡家族。
而与周家有所不同的是,这端木家又分为上端木与下端木,所谓上端木,指的是从前端木家的嫡出血脉,后来势微,才有下端木的出现,下端木中,便有诸多的非端木血脉,可却因着有本事,照样在端木家占一席之地,连嫡出的端木子弟都拿之无可奈何,故而有下端木一说。
若在前朝,端木家大大小小的事那会都还是上端木说了算,后因着不为人知的变故,上端木人丁凋零,且也没个有识玉断玉的眼力,恰好当时是,下端木出了个惊世天才,这人本事厉害不说,就是谋算也是一等一,唯一的不美,便是此人虽姓端木,可却压根不是端木家的血脉,但后来成了端木家当家的,一直到今天就算上端木如今比从前好上太多,可在端木家做主的,仍旧是下端木。
而这次,听闻来安城的,便是上端木。
凤一天可不管是上端木还是下端木,但凡是端木家的,皆是上贡,他哪里敢怠慢,先差人叮嘱了桃夭阁,让凤酌和楼逆有个准备,这上端木之前有信,可是提到了凤酌。
凤酌不知道这上端木想干甚,上辈子,她有听过端木的名,可却没见过人,也就不明白这人提了是何道理。
楼逆却比凤酌考虑的更多,京城之势,错综复杂,单一个端木家就可看出一二,更勿论说其他。
除了他眼下还不能对凤酌道的缘由,他其实不想现在就让凤酌接触到京城的人和事,对于京城,他能掌控的太少,所以心头不安。
是以,他从凤一天那得了信,转身就去了最不待见的玉园,也不晓得他同凤缺说了什么,凤缺第二日就以某处玉矿山出现坑洞坍塌为由,请命到玉矿山中去,并要求同带凤酌。
凤一天起先还担心上端木的人来了,没见到凤酌,会惹来不快。
可凤缺只一句----
如今京城当家做主的,可是出自下端木,而凤酌在凤家的身份,便注定了她早晚会入下端木的眼,若此时因着蝇头小利讨好上端木,开罪了下端木,只怕来年安城凤家的可再拿不到诸多的好处去。
凤一天是个老狐狸,最是会算一本账,加之凤缺言之有理,他当下就应允了。
又一日,凤酌便从家主处,接到了前往坍塌玉矿山的差事,她也没多想,本来寻玉师隔个数月,就会有这样的任务下达,便吩咐赤靛准备行囊,想也不想就带上楼逆欲一同出门。
哪知,楼逆只是亲手将凤酌的细软打点好,又塞到她手里,嘴角含笑的就道,“小师父,此次是同五长老一起办差,又不是游山玩水,再带着徒弟,恐惹人诟病,弟子便在府中等师父早日归来。”
凤酌微微吃惊,她睁大了眸子,心头顿就觉一股子被徒弟抛下的古怪之感,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得顿了顿,板着脸喝道,“谁敢说三道四,早晚我揍的谁也不敢说……”
然她话还没说完,楼逆看着来接凤酌的凤缺出现在院中,便将人推着往外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易大师那边还给弟子置了难题,弟子正恼着,师父若执意要弟子跟随也不是不可以,但等归来,指不定弟子就要吃一顿戒尺。”
听闻这话,凤酌当即作罢,她偏头过去,看着徒弟越发俊美的面容稍稍晃了下神,就道,“那……切不可生事,若有不长眼的,只管打回去……”
楼逆凤眼有沉,翘起嘴角就无声地笑了。
112、龟毛挑剔的五长老
凤酌对楼逆,自来都是信任的,她也就从未想过,这次的差事来的突然来的古怪。
直到同五长老凤缺两人一并出了安城。行在官道上,凤缺才冷冷淡淡的道,“此次坍塌的玉矿山。在开阳独山,所产独山玉。自来闻名,由此独山管事之位,那是油水颇丰,早有收到回禀,独山管事欺上瞒下,吃了不少独山玉不说,还对坑洞的挖掘草草了事,加之前端时日,开阳雨水颇丰,才致坑洞坍塌。”
这样的事,凤酌也是听说过的,下到坑洞,其实是很危险的事,若是采石师父还好,总归采了石头就会出来,可那等下劳力挖坑洞的。却多为寻常百姓,这一坍塌,便多半又是几多家破人亡的局面。
凤缺稳坐马车中,手里转着瓷白绿边的茶盏,半敛寒目,“听闻此次坍塌。有四五坑洞之数,被埋之人,恐有二十人不相上下,开阳府衙,已多有介入,家主之意,不宜将此事闹大。”
凤酌执起茶壶,为凤缺斟满茶水,应声道。“有何吩咐,长老只管示下,三儿无一不应。”
凤缺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他因着不是习武之人,长久骑马多有不适,此次出行便备的马车,眼下,透过门帘折射进来的光点,便能将凤酌脸上那份淡漠瞧的清清楚楚,以及眉目越来越少的稚嫩,他便忽的又想起楼逆来找他之时说的话——
“师父的性子,肆意张扬惯了,哪里适合现在就与京城的人接触,那还不憋屈了她,旁人我管不着,可事关小师父,但凡她受了一丁点的不痛快,我都会心疼……”
确实是个让人疼惜的姑娘。
凤缺得出这个认知,嘴角弧度在深邃的暗影之中,浮起了那么一丝,然又很快落下,无人可见那场犹如昙花的盛大。
一时之间,马车里安静非常,两人皆不是话多的。
良久之后,“听闻,你手谈有所成?”
一眨眼,凤缺就从背后摸出张棋盘来,那棋盘由整个墨玉雕琢而成,划活的线条,好看如夜幕苍穹。
凤酌眸子一亮,那霎那有了精神的模样像极嗅到腥味的猫,爪子搭上棋盘,就差没背后看不见的尾巴在摇曳了。
凤缺默然,手一顿,就又拿出两棋钵来,一黑一白,皆是上好的玉石磨成,每枚子一模大小,可谓是水磨的精细功夫,才能出磨出这样的一副棋子。
琉璃眼瞳又亮了好几分,这副棋,她一见可就喜欢上了。
凤缺递过去黑子,他自个执了白子,长袖拂动,做了个虚引的姿态,示意凤酌先落子。
黑子一入手,凤酌就感觉到了玉石特有的温润,滑腻腻的恍若上好的绸缎。
“啪”黑子落,白子跟上,黑子复落,白子继续尾随而上。
黑山白水,好一通的厮斗,端的是一方强悍扑杀,直接了当,像不知防守为何物,而另一方,进退有度,守多于攻,将自个地盘围守的滴水不露。
凤酌很快就陷入棋局之中,她下棋本是落子飞快,这会,却是越来越慢,仿佛每一步都需思量万分。
凤缺却是一切了然于心,还偶尔抬头,看着凤酌,心头顿觉松快几分。
一局毕,已是一个时辰后,马车还在官道上驰骋,车帘扬起又落下,带出一星半点道上飞速消逝的景色,有光从篷顶透进来,就将凤酌整个人都笼罩的来不真切。台丸欢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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