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毫不勉强。
凤酌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就见楼逆笑着上前,拱手对凤缺道,“三姑娘身上有伤,还容五长老体谅,这要看玉脉之事,小的领路也可。”
听闻这话,凤缺忽的沉默了瞬,尔后他突然朝凤酌问道,“他与你何等关系?”
敏锐的,他就察觉楼逆压根就不像个小厮,若是小厮,这哪里有小厮给主子做主安排的道理。
凤酌也不想隐瞒,总归这事日后都要与人相告,便回道,“止戈颇有玉雕天赋,三儿甚为心喜,纵使三儿还未及笄,私下里,却已收到膝下为徒。”
“止戈?”凤缺顿了顿,语调意味不明,可又听不出哪里有不妥,“不是楼逆?”
不曾想,他还记住了楼逆的名讳。
凤酌微微一笑,“止戈是三儿与他的小字,逆么,总归意喻太过艰难辛苦,三儿想自个的徒弟也能活的轻松自在,故而赠小字止戈。”
凤缺微点头,并不置否。
凤酌伸手招过来楼逆,忽的想起一事来,斟酌片刻,便道,“三儿有一事想相求五长老,不知五长老首肯否?”
凤缺不吭声,只还是那副清冷无欲求的淡然之姿。
楼逆心头一顿,他似乎瞬间想到凤酌要说什么,他转头唇一动,就想说什么,然而,凤酌对他一摆手,拦了他,自顾对凤缺道,“止戈是三儿所见凤家子弟中,玉雕天赋最为出色的一个,只是可惜他不姓凤,入行无门,三儿不忍心如此璞玉被白白糟践,故而想征的长老同意,日后让止戈随侍长老左右,若长老觉他是可造之材,三儿与他给长老为徒无不可。”
此话一说,凤缺还没说什么,楼逆顿时脸色大变。
他上前一步站到凤酌面前,声若冰霜的道,“小师父,这便是要弃弟子不顾了?”
说着,他便觉无尽的委屈来,又夹杂一霎而生的恨意,心尖子酸楚又涩疼的要命,他如今尽心尽力的为她谋划算计,甚至不惜下重手收服人马,可她倒好,转瞬就给他做下这样的决定,还根本不先问他一声。
“你当知……”凤酌螓首一垂,心头莫名发虚。
“我当知道什么?小师父又觉得弟子会晓得什么?”他厉声问道,像是无数冰珠掷地,冷硬的吓人,然而他脸上却奇异的带出了一丝笑意来,但那笑并未达眼底,只在嘴角就凝结为霜冻,寒的人心头直发凉,“师父若是厌弃弟子,自不必用如此好听的借口遮羞,只肖一句,不喜弟子,弟子自会再不碍师父的眼,总归……”
“小师父不是早就嫌弟子,是拖累!”
他说完最后一字,顿有无穷无尽的血红戾气从眼梢弥漫开来,化为隐隐猩红,往日那种没脸没皮的作态再不见半点。
“哼,你这会倒是有这自觉了!”凤酌也怒了,伤人的话吐口而出,即便心有悔意,也给她的恼怒瞬间掩盖了过去。
她这番决定,又不是出自自个私心,尽数都在为他考虑,毕竟,日后他虽有成就,可一个摸索实在困难,如此她才想给他找条磨难少的路走,如若不然,她时不时就给五长老送玉石干甚,还不就是为了这点。
可眼下,这孽徒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又不肯安心听她说完话,她若不是顾忌凤缺在旁,这会就要动上手了。
楼逆别开头不说话,一身的阴鸷杵在那,浑身上下都似在散发着汩汩黑气,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从头看到尾的凤缺,他揭了揭茶盖,与瓷杯碰触出清脆声响,后他对凤酌道,“此子,野性难消,桀骜不驯,还一身杀伐血腥气,可见手上是沾染过人命的,心机手段不若一般……”
说道这,他停了下,眼神落到楼逆身上,睥睨着他,诸多看不在眼里,“风三,这样的人,我不会收入门下,你也自当,远离的好。”
只这一句,就让楼逆脸黑如墨,狭长凤眼之中暴风骤聚,与凤缺视线撞上,便是铿锵的刀光剑影之势。
51、不能轻易原谅
正午时分,日头正烈,六月的时节,多了些许的燥意。刺眼的白光从门窗透进来。带起缓缓盘旋而上的灰尘。
只有一张榻,两三案几,几把罗圈椅的偏厅。凤酌占了一案几,楼逆撇头立在角落里,安静而无声,此时凤缺已经先行去休憩,预备养足精神头,好下午上山查看玉脉。
凤酌余光瞥了楼逆一眼,只看到他藏在阴影之中的半张侧脸。其余的神色,却是与暗色融为一体,分辨不出。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见楼逆没看过来,是以轻咳了几声,又看了楼逆一眼,哪想,平素乖巧殷勤的徒弟,竟还是不理会她。
琉璃淡色眼瞳骤然一深,她腾地起身,大步走过去,脸上还带着气势汹汹。
楼逆实际早将凤酌神色尽收眼底。他也不是不想理会她,可只要一想到,刚才她竟自作主张就将他给安排了,且当凤缺那般置啄他之时,他时刻放心上的师父,居然都不为他说句话!
简直不能轻易原谅!
“你在跟我闹什么?”凤酌站到楼逆面前。双手叉腰。怒不可止。
楼逆觉自己被手段如此粗暴的师父给伤害了,他一句话都不想说,除非……师父给他句软语有台阶下!
凤酌可不知晓楼逆的心思,她伸手拉了他一下,迫使他正视自己,字字珠玑地道,“你在怨为师?觉得为师是想故意舍弃你?”
楼逆哼了声,“莫非小师父不是!”
“自然不是!”凤酌让楼逆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惹的来心头火起,她本就不是个多有耐心和喜解释的性子,从前那般掏心掏肺的对凤宁清,也没见她与人说道过半句。
她颇为暴躁地来回走了几步,实在不知要从何解释,觉得若是揍孽徒一顿,他便能明白过来最好,可她一抬手,瞅见楼逆冷冰冰的眸子,她就讪讪垂下手。
楼逆勾了勾嘴角,带出自晒,他声无平澜的道,“小师父若无事,弟子先行告退。”
话落,不给凤酌反应的机会,他转身就往外走。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待凤酌回神过来之际,她已经运起内力,一下蹿了出去,将楼逆袖子给拉住了。
背对着凤酌的楼逆嘴角暗影深邃一分,他头也不回,“小师父,还有何吩咐?”
语气淡漠而疏离,再无半点亲近的模样。
不知为何,这般姿态的楼逆,倒叫凤酌心起一些难受,可她又是个不善表述的,不晓得要如何言道,才能让楼逆明白她的心绪,但还有一点她是晓得的,那便是,此刻万万不能让楼逆就此走了。
“你要去哪?”本想说点其他的,可一张口,只是无关紧要的话。
果然,楼逆的神色就不太好,他眯了眯凤眼,用余光瞟着凤酌,“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
“为师不准!”她急急道,死死揪住那点衣袖。
楼逆冷笑了声,他干脆转过身来,目光清冽如冰水地望着她,“弟子不是个没羞耻心的,既然小师父不欢喜这师徒关系,弟子自然是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
凤酌越发暴躁了,她眸光幽深地凝视他,尔后一咬牙,手腕翻转,飞快地扣住他手腕,使大力,将人往厅中榻上拉,末了,将人摔上去,抽了他的腰带,将楼逆一只手绑在木榻扶手上,确定他跑不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从头至尾,楼逆都没反抗半分,一来怕是让凤酌伤上加伤,二来他则清楚的很,她铁了心不让他离开,他是走不了了,更况,他也就做做样子,逼迫她一下而已。
“小师父这是作甚?”他动了动被绑着的手,垂下眼睑,灵动的小黑痣毕现。
凤酌长久地看着他,好大一会才意味不明的道,“我是怕误了你。”
楼逆不明,他自也是不信这话的。
“你不晓得,三年后,你定然会名动安城,任何人都想要收你入麾下,盖因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玉雕本事,可眼下……”说到这,凤酌顿了顿,她呐呐坐到他对面,神色怅然,“你我虽为师徒,然我并不擅玉雕,我会的只是寻玉而已,教导不了你什么,而整个凤家,当属五长老玉雕技艺最好,是以,我才想让你跟随五长老,不管他愿不愿意教授于你,可你只要时常出入玉园,见识的多了,自然也是能学会一些,当然,五长老要是也看中你,为师即便再如何,也不能不顾你的前程。”
听闻这席话,楼逆想了想,他竟问道,“真是如此,那么三年后,弟子同五长老相较,谁的技艺更胜一筹?”
凤酌猛地瞪大了眸子,有点说不清要如何反应,她说了那么多,为何他就只捉住这一点,非要跟五长老比个高下。
不过,她也不会糊弄他便是,“不晓得,没较量过,为师哪里会知道。”
说道这,楼逆摇了摇头,“不对,如若师父所言为真,弟子既然已经那般有本事,不可能不会找五长老比一番,况……”
他那样不喜五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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